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蔡逸竹

孤獨者 - 心在黑暗裡旅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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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大中小發表於 2009-2-27 20:38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思君如清風，曉夜常徘徊

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思君如隴水，長聞鳴咽聲

思君如回雪，流亂無端緒

思君如日月，迴環晝夜生

思君如明月，明月逐君行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思君如萱草，一見乃忘憂

思君如百草，撩亂逐春生

思君如蔓草，連延不可窮

思君如明燭，煎心且銜淚

思君如孤燈，一夜一心死

思君如夜燭，煎淚幾千行

暮暮朝朝，月月年年，復如是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初讀時，卻非從九齡詩集得來。那時正溺於薛晴的小說《當年拼卻醉顏紅》。書中的麥微在大學時暗戀自己的系主任楚天舒，那麼卑微、那麼羞怯。微微千方百計去聽他的課，大三、大四、研究生的，大學四年，微微清楚的記得她和楚天舒一共說過一百九十九句話，每次的場景，穿什麼衣服，事隔多年，依然歷歷在目。她終於使他注意到她，用她的文字。她的論文讓他驚詫，她的文思傳承著他的，她的文章仿若他們共同孕育的精神孩子。

楚天舒從大學導師轉而做市長，她是個隱忍的影子。她的青春、她的韶華，她的十年、她的一切，彷彿都只是為愛他而做的鋪墊。只歎息，她遇到他時，妻子紅顏、女兒垂髫。

可微微執著、微微驕傲，微微選擇在遠方守候一個只有某人會打來的電話，十年如一日，也許永不響起。

在那個中秋節，說到有關月的詩詞，想起楚天舒，她絕望等待著的永遠觸摸不到的人。微微脫口，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當讀到這裡，淚刷的下來，這句詩，一下子撞到了心底。

後來知道，這句詩出自張九齡的《賦得自君之出矣》

自君之出矣，不復理殘機。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古詩詞，若假女子口吻，是不是便多了一層幽微曲折的思致？卻不喜推究其間的托喻，所謂的風人之旨，寄遷謫之思。

墨香的紙頁中，女子所思之人，離家遠行。織機已殘，布帛未成。非是難織也，實屬心神不寧，心被一個人牽著，漸行漸遠漸疼。

讀到這兩句，總是想起詩經中的句子，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為誰適容？良人已遠，為誰修飾容顏？良人未歸，織帛為誰？

深深淺淺的，都是女子的心事罷！

下句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有些人，注定只為另一些人。詩經中，並不鮮見。她只為他，臉上方會籠著滿月般的清輝。他若遠離，她那玲瓏如月般的心，日夕憔悴，漸減清輝。

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