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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瑯琊榜 作者:海宴 (連載中)

“最初譽王來跟我商量時,我只給他策劃了讓宮羽到生日宴上演藝,當著卓家人的面尋機向謝玉發難的部分。不過那只是空口揭穿,效果難料。所以大楚聯姻使團來京,譽王發現了宇文念之后,真是狂喜不已,跑到我這里來,不停地說‘天助我也’,”梅長蘇冷冷一笑,“就讓他以為這是自己運氣好,確是上天在助他吧。沒有譽王,我也實在難動謝玉。”

“好在一切都如你所料,有些小意外,終究沒影響大局。”蒙摯抹了抹唇上的胡須,嘆道,“可憐的是卓家人,受蒙弊這些年,還有景睿這個年輕人,不知日后會怎樣……他大概也猜到你在整件事情中的作用了吧?你們到底也算朋友,他會不會怪你狠了些?”

“怪就怪吧。”梅長蘇的口氣似乎并不在意,但低垂的眸色卻難免有些黯淡,口中喃喃道,“不狠一些,如何摘得凈他與謝玉之間的聯系?這孩子……終究要面對這些的……”

瑯琊榜 第九十五章 傷逝


說完這句話,梅長蘇便閉上了眼睛靠在馬車的板壁上,靜靜小憩。蒙摯素知他的性情,走這一步雖然必須,雖然不悔,但心中總難免苦澀。當下不敢多言,只默默陪他,一路無語進了蘇宅。

“你讓晏大夫診一診,如果沒什么事,早些休息吧。”臨告辭前,蒙摯低聲叮囑了一句。

梅長蘇卻似沒在聽他說話般,目光閃動著,不知在想些什么。蒙摯怕打斷他的思路,自己慢慢轉身,準備就這樣悄然而去。誰知剛走了幾步,就被梅長蘇叫住。

“蒙大哥,后日在槿榭圍場,安排了會獵吧?”

“對。是今年最后一次春獵。”

梅長蘇瞇了瞇眼,語聲冷洌地道:“這次會獵陛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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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兒是我的妻子,我本不該離開她……”卓青遙向前走了兩步,霍然回頭,目光已變得異常清晰,“我要帶綺兒一起走,無論是生是死,我們都應該在一起。”

蒞陽公主的身體晃了一下,面色灰敗,容顏枯縞。她這個年紀還應殘留的雍容和艷色此時已蕩然無存,只余下一個蒼老的母親,無力承受卻又不得不承受著已降臨到眼前的悲傷。

梅長蘇沒有再繼續看下去,而是靜悄悄地轉身走向院外。整個長公主府此刻如同一片死寂的墳場,只聞悲泣,并無人語。

如同來時一樣,路途中并沒有人上前來盤問,梅長蘇就這樣沿著青磚鋪就的主道,穿過重重垂花院門,走到府外,中間不僅沒有停歇,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一直走到氣息已吸不進肺部,方才被迫停下腳步,眼間涌起一片黑霧。

閉上眼睛,平了喘息。感覺到有人緊緊扶著自己搖晃的身體,少年的聲音在耳邊驚慌地叫著:“蘇哥哥!”

梅長蘇仰起頭,暮風和暖,吹起發絲不定向地飄動著。重新睜開的眼睛里,已是一片寒潭靜水,漠然、清冷、平穩而又幽深,仿佛已掩住了所有的情緒,又仿佛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情緒。

“飛流,”他抓緊了少年的手,喃喃道:“一個人的心是可以變硬的,你知道嗎?”

瑯琊榜 第九十六章 夏江


接下來的幾天,梅長蘇似乎已調整好了情緒上的微瀾,可以一邊逗弄飛流,一邊聽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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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榜 第九十七章 天牢(上)


天牢這個地方,并不是世上最陰森、最恐怖的地方,但卻絕對是世上讓人感覺落差最大的地方。

天牢所囚禁的每一個人,在邁過那道脫了漆的銅木大柵門之前,誰不是赫赫揚揚,體面尊貴,而對于這些剛剛離開人間富貴場,陡然跌落云端淪為階下囚的人而言,明明并不比其他牢獄更陰酷的天牢,無異于世上最可怕的地方。

老黃頭是天牢的看守,他的兒子小黃也是天牢的看守,父子兩個輪番換班,守衛的是天牢中被稱為寒字號的一個獨立區域。雖然每天要照例巡視,日晚兩班不能離人,但其實他們真正的工作也只是灑掃庭院而已。

因為寒字號牢房里根本沒有囚犯,一個也沒有。

這里是天牢最為特殊的一個部分,向來只關押重罪的皇族。雖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實際上人人都知道皇族是多么高高在上的存在,誰敢隨意定他們的罪?在老黃頭模糊的記憶中,只記得十幾年前,這里曾經關押過一個世上最尊貴的皇子。在那之后,寒字號一直就這么空著,每天灑掃一次,干凈而又冷清。

寒字號院外的空地另一邊,是一條被稱為“幽冥道”的長廊,長廊的彼端通向巖磚砌就的大片內牢房,犯事的官員全部都被囚禁在那里。

比起寒字號的冷清,幽冥道算得上熱鬧,時不時就會有哭泣的、呆滯的、狂喊亂叫的、木然的……總之,形形色色表情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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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榜 第九十八章 天牢(下)


謝玉并沒有如他所要求地那樣抬起頭來,但梅長蘇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象毒刺一樣扎進了他的心中。就算他真的笨,他也知道這位江左梅郎所言不虛,更何況他其實一點都不笨。

可如果不依靠夏江,還有其他的選擇嗎?根本沒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怎么虛幻也只能牢牢抓住,早已沒有了可以算計的空間。

謝玉自己非常清楚,即使將來出了天牢,他也決不會反口再出賣夏江,因為那樣做沒有任何好處。夏江可以保他性命,可以為他打點,甚至可以在日后成為他東山再起的契機,他一定會為夏江保密到底的,只要這位懸鏡掌司肯相信他……

“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梅長蘇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思般,冷冷地道,“就好比半個多月前,你也想不到自己會落到如今這樣的處境吧?單從現在的情勢來看,只要夏江救你,你便的確沒有任何出賣他的理由,但世上的一切總是千變萬化的,他與其相信你,不如相信一個死人,那樣才更干凈利落,更象一個懸鏡掌司行事的風格吧?”

謝玉終于抬起了頭,迎住了梅長蘇的視線,面上仍保有著自己的堅持:“你說的不錯,夏江的確有可能在我出天牢后殺我滅口,但那也只是有可能而已。我現在只能賭這最后一局,不信他,難道信你不成?”

“為什么不能信我?”梅長蘇微微一笑。

“信你?蘇先生開什么玩笑?我有今日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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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榜 第九十九章 驚心


回到蘇宅后的梅長蘇立即上床休息,因為他知道,今天晚上不可能會有完整的睡眠時間。
果然,剛到三更時分,飛流就依到床邊來說“敲門”,他快速起身,大略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形容,哄了飛流在外邊等候,便匆匆進了暗道。

靖王坐在密室中他常坐的那個位置,低著頭似在沉思。聽到梅長蘇的腳步聲后方才抬起頭來,神情還算平靜,只是眼眸中閃動著含義復雜的光芒。

“殿下。”梅長蘇微微躬身行禮,“您來了。”

“看來你好象早就料到我要來。”靖王抬手示意他坐,“蘇先生今天在天牢中的表現實在精彩,連謝玉這樣人都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麒麟之才,名不虛傳。”

“殿下過獎了。”梅長蘇淡淡道,“不過能逼出謝玉的實話來,我也放心了不少。原本我一直擔心夏江也衛護太子之意,身為懸鏡司的掌司,他可不是好對付的人,現在既然已可以確認他并無意涉及黨爭,與夏冬之間也有了要處理的內部嫌隙,我們總算能夠不再為他分神多慮了。”

靖王不說話,一直深深地看著他,看得時間久到梅長蘇心里都有些微的不自在。

“殿下怎么了?”

“你居然只想到這些,”蕭景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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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梅長蘇已面色煞白地閉上眼睛,似乎忍了忍,沒有忍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灑落衣襟。

“宗主!”

“蘇哥哥!”

周圍的人頓時慌作一團,有人飛奔了去找晏大夫,黎綱則快速地將他抱起,送返室內,安放在床上。晏大夫來得極快,把了脈,正要行針,梅長蘇卻坐起了身子,搖搖手,垂首低聲道:“你們不用擔心,都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宗主……”黎綱正要相勸,晏大夫抬手止住了他,自己先站了起來,示意大家都跟著一起退出去,唯有飛流堅決不肯挪動,也只能由他。

等到室內終于重歸平靜后,梅長蘇方緩緩抬起頭,睜開眼睛,紅紅的眼眶處,溢著點點淚光。

“飛流,”他輕拍著少年的頭,喃喃道,“我的太奶奶,終究還是沒能等到我回去……”

瑯琊榜 第一百章 國喪


太皇太后薨逝,并非一件令人意外的事。她年事已高,神智多年前便不太清醒,身體也時好時壞并不硬朗,禮部早就事先做過一些葬儀上的準備,一切又素有規程,所以喪禮事宜倒也安排得妥當,沒有因為年前才換過禮部尚書而顯得慌亂。

大喪音敲過之后,整個大梁便立即進入了國喪期。皇帝依梁禮綴朝守孝三十日,宗室隨祭,諸臣三品以上入宮盡禮,全國禁樂宴三年。

同時,這一事件還帶來了幾個附加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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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榜 第一百零一章 流放


金陵帝都分內宮城、外皇城兩個部分,宮城治衛由皇帝直轄的禁軍負責,目前的最高指揮官是禁軍大統領蒙摯。比起宮城的單一,皇城治衛的分工相對而言要復雜得多。民間刑名案件、日常巡檢、緝捕盜匪、水火救助等是京兆衙門的職責,城門守衛、夜間宵禁、鎮壓械斗之類的事項又歸巡防營管,京兆衙門算是地方官府,要向六部復命,巡防營在編制上本應歸兵部節制,但長期以來,由于它的直接統領者寧國侯爵職皆高于兵部尚書,所以超然而獨立,兵部并不敢對它下任何指令。此外皇城有私兵之權的還有數家,東宮自惠帝朝自內宮城獨立出來后,也被統歸入皇城范圍,依制蓄兵三千,親王府兩千,郡王府一千,一品軍侯府八百。這些特權府第多多少少都會影響到皇城的動靜,可謂是各方力量交錯,攪得跟一團亂麻似的。如今兼有巡防營統領之職的謝玉轟然倒臺,就象是從這團亂麻中強行抽了一根出去似的,把剩下的弄得更亂。

太后出殯之后約一月,諭旨批下,謝玉從天牢幽冥道中走出,準備前往流放地黔州。他生于世家,青年尚主,累封至一品軍侯,威權赫赫這些年,一旦冰消雪融,便恍如鏡花水月,黃粱夢醒,富貴煙消,只見一副枷鎖,與其他的流刑犯一樣,由兩個粗野衙役押解著,連水火棍也不比別人多帶一根。

幸好流刑犯出發的時辰一向是凌晨,街上尚稀人跡,沒有旁觀的人群和譏嘲的語聲,讓謝玉心里舒服了一些。在牢里他并沒有受刑,連例行的提審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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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榜 第一百零二章 流放(下)


對于夏冬周身的寒氣與敵意,既然謝弼感覺到了,其他人當然也并不遲鈍。蒞陽長公主立即從馬車上重新下來,叫了一聲:“夏卿……”
夏冬沒有理會她,甚至連視線也未有一刻偏移,仍是以那種緩慢堅定,但卻充滿了威迫感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謝玉,直到距離他只有三丈來遠的地方才停下來。

不過夏冬并不是自己想要停下來的,她停下來是因為蕭景睿擋在了她的前面。

由于重傷痊愈不過月余,蕭景睿的臉色仍是蒼白,兩頰也削瘦了好些,但他的眼眸依然溫和,只是多了些沉郁,多了些憂傷和茫然。面對如姐如師的夏冬,他拱手為禮,語調平穩地問道:“夏冬姐姐有何事,可須景睿代勞?”

“你覺得我象是有何事呢?”夏冬挑起一抹寒至極處的冷笑,面上殺氣震蕩,“不須你代勞,你只要讓開就好。”

蕭景睿與她酷烈的視線相交片刻,仍無退縮之意:“家母在此,舍弟在此,請恕景睿不能退開。”

“我又不是要為難長公主和謝弼,關他們什么事?”

“但姐姐要為難之人,卻與他們相關。”

夏冬狹長的麗目中眼波如刀,怒鋒一閃,在蕭景睿臉上平拖而過,“你以為……自己擋得住我嗎?”

“擋不擋,與擋不擋得住,這是兩回事。景睿只求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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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榜 第一百零三章 恩寵


謝玉獲罪以后,他所直接管理的巡衛營暫由營統歐陽激接管,但由于歐陽激只是個四品參將,管理日常事務還可以,整個軍營的最高指揮權都交給他是絕對不可能的。為此太子上本,提出巡防營本就該由兵部直接指揮,建議收回此權。對此提議譽王當然大力反對,認為兵部是個官衙機構,如何指揮?當然還是必須要指定具體人選。但兵部尚書事務繁多,顯然難兼此任,其他兵部官員資歷不足,也不比歐陽激好多少,故而建議斟選一名三品以上的駐外將領回京領受此職為好。

對于巡防營,梁帝當然遠不如對禁軍那么重視,可這畢竟也不是一件小事,關系著皇城各中樞機關、各王府侯府、各大臣官邸的平安和它們彼此間的平衡。太子和譽王爭執不下,他一時也甚難決斷,一拖便拖到了七月底。

七月天氣已非常炎熱,尤其午后蟬躁,更是令人心煩。梁帝為避暑,日常治事已由武英殿移至逸仙殿,那里樹木蔥籠,三面流水,是整個宮城最幽涼的所在,但正因為樹木密植,夏蟬也特別多,小太監們日日忙碌,也粘之不盡。

梁帝青年時睡眠極好,沾枕可著,步入老年后卻完全反了過來,只要有些微聲響,便能將他驚醒,惹出一陣暴怒。前幾天有個小太監因為失手摔了一個杯子攪了梁帝的午睡,就被當場拉出去杖殺。因此只要午膳過后,隨侍在圣駕周邊的所有人便會立時精神緊張起來。

這一日太子譽王又在朝上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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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榜 第一百零四章 恩寵(下)


“景琰,你帶兵是個熟手,朕想把巡防營交于你節制,如何?”

此言一出,蕭景琰今天第二次感到極度意外,以至于梁帝開口之后很久,他都沒有任何回復。

梁帝一開始很耐心地等待著。他以為靖王的沉默是在斟酌如何措辭謝恩,畢竟這孩子常年在外領兵,少有恩寵,自然不象譽王那般反應靈敏,甜言蜜語張嘴便是一套,多等他片刻卻也無妨。

不過等著等著,梁帝漸漸覺得有些不對。

靖王的表情越來越不象是在考慮如何謝恩,而是在考慮是否應該接受這一任命。

梁帝心中頓時不悅。

太子和譽王在朝堂上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靖王又不是沒看到,人家爭都沒有爭到手的這份恩寵現在給了他,不說感恩涕零,好歹應該激動一下,無論如何也不當是這般猶豫的表情啊。

“景琰,你怕辛苦嗎?”梁帝沉下臉,冷冷地問道。

“兒臣不敢,”靖王忙跪倒,“父皇的恩信,兒臣荷感。只是……”

“只是什么?”

靖王遲疑了一下,定了定神,沉聲道:“沒什么……兒臣愿領此職,今后必當克盡職守,不負父皇所托。”

他雖然什么都沒說,但只是這個遲疑的神色,梁帝便已明白了大半。雖然靖王對于圣恩皇寵的淡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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