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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書劍恩仇錄 作者:金庸(全書完)

余魚同放馬吃草,拿駱冰的長刀去割了些草來,鋪在地下,道:「床
是有了,只是沒乾糧又沒水,只好挨到明天再想法子。」駱冰一顆心全掛
在丈夫身上,面前就有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只不斷垂淚。余魚同不住勸
慰,說陸師叔後天當可趕到安西,紅花會群雄當然大舉來援,定能追上鷹
爪孫,救出四哥。

    駱冰這一天奔波惡鬥,心力交瘁,聽了余魚同的勸解,心中稍寬,不
一會就沉沉睡去。睡夢中似乎遇見了丈夫,將她輕輕抱在懷裡,在她嘴上
輕吻。駱冰心花怒放,軟洋洋的讓丈夫抱著,說道:「我想得你好苦,你
身上的傷可全好了?」文泰來含含糊糊的說了幾句話,將她抱得更緊,吻
得更熱。駱冰正自心神蕩漾之際,突然一驚,醒覺過來,星光之下,只見
抱著她的不是丈夫,竟是余魚同,這一驚非同小可,忙用力掙扎。

    余魚同仍是抱著她不放,低聲道:「我也想得你好苦呀!」駱冰羞憤
交集,反手重重在他臉上打了一掌。余魚同一呆。駱冰在他胸前又是一拳
,掙脫他懷抱,滾到一邊,伸手便拔雙刀,卻拔了個空,原來已被余魚同
解下,又是一驚,忙去摸囊中飛刀,幸喜尚剩兩把,當下拈住刀尖,厲聲
喝道:「你待怎樣?」

    余魚同道:「四嫂,你聽我說……」駱冰怒道:「誰是你四嫂?咱們
紅花會四大戒條是甚麼?你說。」余魚同低下了頭,不敢作聲。駱冰平時
雖然語笑嫣然,可是循規蹈矩,哪容得他如此輕薄,高聲喝問:「紅花老
祖姓甚麼?」余魚同只得答道:「紅花老祖本姓朱,為救蒼生下凡來。」
駱冰又問:「眾兄弟敬的是甚麼?」余魚同道:「一敬桃園結義劉關張,
二敬瓦崗寨上眾兒郎,三敬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將。」原來二人一問一答,
乃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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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慶瀾不著邊際的說了一些閑話,終於顯得萬分委屈,說道:「只是
眾兄弟這趟出京,路上花用開銷,負了一身債,想請周老英雄念在武林一
派,伸手幫大家一個忙,我們感激不盡。」周仲英眉頭一皺,哼了一聲。

    萬慶瀾道:「這些債務數目其實也不大,幾十個人加起來,也不過六
七萬兩銀子。周老英雄家財百萬,金銀滿屋,良田千頃,騾馬成群,乃是
河西首富,這點點小數目,也不在你老心上。常言道得好:『消財擋災』
,有道是『小財不出,大財不來』。」

    周仲英為公差到鐵膽莊拿人,全不將自己瞧在眼裡,本已惱怒異常,
又覺江湖同道急難來奔,自己未加庇護,心感慚愧,實在對不起朋友,而
愛子為此送命,又何嘗不是因這些公差而起?這兩天本在盤算如何相救文
泰來,去找公差的晦氣,只是妻離子亡,心神大亂,一時拿不定主意,偏
生這些公差又來滋擾,居然開口勒索,當真是「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冷冷的道:「在下雖然薄有家產,生平卻只用來結交講義氣、有骨頭
的好男子。」他不但一口拒絕,還把對方一干人全都罵了。

    童兆和笑道:「我們是小人,那不錯。小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
一點老英雄也總明白。要我們起這麼一座大的莊子,那是甘拜下風,沒這
個本事,不過要是將它毀掉嘛……」話未說完,一人闖進廳來,厲聲道:
「姑娘倒要看你怎樣把鐵膽莊毀了。」正是周綺。

    周仲英向女兒使個眼色,走到廳外,周綺跟了出來。周仲英低聲道:
「去跟健雄、健剛說,萬萬不能放這兩個鷹爪孫出莊。」周綺喜道:「好
極了,我在外邊越聽越有氣。」

    周仲英回到廳上。萬慶瀾道:「周老英雄既不賞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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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兆和站得遠遠的,指著駱冰,口中不清不楚、有一搭沒一搭的胡說
。駱冰手中只餘一柄飛刀,不肯輕易用掉,挺刀追去。童兆和仗著腿腳靈
便,在大廳中繞著桌椅亂轉,說道:「別這麼凶,你丈夫早死拉,不如乖
乖的改嫁你童大爺。」駱冰關心則亂,聽了童兆和這句話,只道文泰來真
的已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童兆和見她跌倒,奔將過來。

    周仲英一見,氣往上衝,舉起金背大刀,也朝駱冰奔去。他本是要阻
止童兆和對她無禮,哪知誤會上又加誤會,只聽門外一人大喝:「你敢傷
我四嫂,我跟你把命拚了!」一人手執雙鉤,上下兩路,一奔咽喉,一奔
前陰,夾著一股勁風,直向周仲英撲到。周仲英見此人面目英俊,身手矯
捷,心中先存好感,舉刀輕輕一擋,退後一步,說道:「尊駕是誰,先通
姓名。」

    那人不答,俯身看駱冰時,見她臉如白紙,氣若游絲,忙將她扶起坐
在椅上,撿起地下鴛鴦雙刀,放在她身邊。

    周仲英見眾人越打越緊,無法勸解,很是不快,忽聽外面有人喊聲如
雷,又聽得鐵器相撞,發聲沉重,不一會,安健剛敗了進來,一人緊接著
追入。那人又肥又高,手執鋼鞭,鞭身甚是粗重,看模樣少說也有三十來
斤,安健剛不敢以單刀去碰撞。

    徐天宏叫道:「八弟九弟,今日不殺光鐵膽莊的人,咱們不能算完。
」那胖子是紅花會排名第八的「鐵塔」楊成協。面目英俊的是排行第九的
「九命錦豹子」衛春華,凡逢江湖上凶毆爭鬥、對抗官兵之時,衛春華總
是不顧性命的勇往直前,一生所遇凶險不計其數,但連重傷也未受過一次
,是以說他有九條性命。

    他二人是紅花會赴援的第二撥,到得鐵膽莊時已近午夜,只見莊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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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廳口,驀聽得門外一人陰沉沉的說道:「想逃嗎?」周綺一驚,
反身後躍,退開兩步,燭光搖晃下只見兩人擋在門口。說話之人面上如罩
上一層寒霜,兩道目光攝人心魄般直射過來。周綺想再看他身旁那人,說
也奇怪,一被他目光瞪住,自己的眼睛竟不敢移向左邊,輕輕罵了聲:「
見鬼!」那人冷冷的道:「不錯,我是鬼見愁。」說話中沒絲毫暖意。周
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見這人陰氣森森,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喝道:「
難道姑娘怕你?」她這句話是給自己壯膽,其實姑娘確是有點怕的,心中
雖怕,還是舉刀迎頭向那人砍去。

    那人「左掛金鈴」,單刀向外一掛,左掌輕撫刀柄,雙目仍舊是直瞪
著她。周綺但覺他這一掛中含勁未吐,輕靈松靜,竟是內家功夫,驚懼更
甚,心想:「反正我媽走了,弟弟死了,我跟爹爹都讓你們殺了吧。」勇
氣一長,揮刀沒頭沒腦向那人砍去,那人正是紅花會執掌刑堂的鬼見愁十
二郎石雙英。他本是無極拳門下弟子,入紅花會後常向三當家趙半山討教
武藝。趙半山將太極門中的玄玄刀法相授,因此他兩人名是結義兄弟,實
是師徒。石雙英以靜制動,以柔克剛,不數招已將周綺一柄刀裹住。

    那邊孟健雄、安健剛雙戰章進,已自抵敵不住。萬慶瀾左手鋼穿也被
楊成協一鞭打折,不敢再戰,只繞著桌子兜圈子,欺對方身胖,追他不上
。童兆和早不知哪裡去了。只周仲英對敵徐天宏和衛春華卻佔著上風,他
想只有先將這兩人打倒,再來分說明白,否則混戰下去,殊非了局,刀法
一緊,將徐衛兩人逼得連連倒退,正漸得手,忽地一人縱上前來,叫道:
「我來鬥鬥你這老兒!」一柄鐵槳當頭猛打下來。

    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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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慶瀾見雙方敘禮,知道事情要糟,慢慢挨到門邊,正想溜出,徐天
宏縱身竄出,落在門口,攔住去路,喝道:「請留步,大家把話說說清楚
。」萬慶瀾見對方人多勢眾,不敢動手,只得回來,坐在周綺下首。周綺
圓眼一瞪,喝道:「滾開!你坐在姑娘身邊干麼?」萬慶瀾拉開椅子,坐
遠了些。

    周仲英和陳家洛替雙方引見了,報了各人姓名。周仲英一聽,對方全
是武林中的成名英雄,怪不得手下如此了得,看那總舵主陳家洛卻像是個
養尊處優的官宦子弟,這人竟統領著這批江湖豪傑,眾人對他十分恭謹,
實在透著古怪,心下暗暗納罕。

    陳家洛見周仲英臉現詫異之色,不住的打量自己,強抑滿懷怒氣,冷
然說道:「敝會四當家奔雷手文泰來遇到魔爪子圍攻,身受重傷,避難寶
莊,承周老前輩念在武林一脈,仗義援手,敝會眾兄弟全都感激不盡,兄
弟這裡當面謝過。」說罷站起身來深深一揖。

    周仲英連忙還禮,心下萬分尷尬,暗道:「瞧不出他公子哥兒般似的
,居然有一手,竟用場面話來擠兌我。」陳家洛這番話一說,無塵、徐天
宏、衛春華,余魚同等都暗暗佩服。章進卻沒懂陳家洛的用意,大叫起來
:「總舵主你不知道,這老匹夫已把咱們四哥害了。」衛春華坐在他身邊
,忙拉了他一把,叫他別嚷。

    陳家洛便似沒聽見他說話,仍然客客氣氣的對周仲英道:「眾兄弟夤
夜造訪寶莊,禮貌不周,還請周老前輩海涵。只因聽得文四哥有難,大家
如箭攻心,未免魯莽。不知文四哥傷勢如何,周老前輩想已延醫給他診治
,就請引我們相見。」說著站起身來,紅花會群雄跟著站起。周仲英口訥
,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駱冰哽咽著叫道:「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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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洛並不寬衣,長袍飄然,緩步走近,說道:「在下要是輸了,定
當遍請西北武林同道,來向老前輩賠話謝罪,紅花會眾兄弟自今而後,不
敢帶兵刃踏進甘肅一步。」周仲英道:「陳當家的言重了。」陳家洛秀眉
一揚,說道:「要是老前輩承讓一招,那怎麼說?」周仲英傲然仰頭,打
個哈哈,一捋長鬚,說道:「那時鐵膽莊數十口老小性命,還不全操於紅
花會之手?」陳家洛道:「紅花會雖是小小幫會,卻也恩怨分明,豈敢妄
害無辜?倘若在下僥倖勝得一拳一腳,那位洩露文四哥行藏的令郎,我們
斗膽要帶了去。文四哥若能平安脫險,在下保証不傷令郎毫髮,派人護送
回歸寶莊。可是文四哥若有三長兩短……那不免要令郎抵命。」周仲英給
這番話引動心事,虎目含淚,右手一揮,道:「不必多言,進招吧!」

    陳家洛在下首站定,微一拱手,說道:「請賜招。」眾人見他氣度閑
雅,雍容自若,竟如是揖讓序禮,哪裡是龍爭虎鬥的廝拚,有的佩服,有
的擔心。

    周仲英按著少林禮數,左手抱拳,一個「請手」,他知對方年輕,自
居晚輩,決不肯搶先發招,也不再客氣,一招「左穿花手」,右拳護腰,
左掌呼的一聲,向陳家洛當面劈去。這一掌勢勁力疾,掌未至,風先到,
先聲奪人。陳家洛一個「寒雞步」,右手上撩,架開來掌,左手畫一大圓
弧,彎擊對方腰肋,竟是少林拳的「丹鳳朝陽」。這一亮招,紅花會和鐵
膽莊雙方全都一驚。

    周仲英是少林拳高手,天下知名,可沒想到陳家洛竟然也是少林派。
周仲英「咦」了一聲,甚感詫異,手上絲毫不緩,「黃鶯落架」、「懷中
抱月」,連環進擊,一招緊似一招。陳家洛進退趨避,少林拳的手法竟也
十分純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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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置酒弄丸招薄怒 還書貽劍種深情

陳家洛、陸菲青、及紅花會群雄跟著周仲英穿過了兩個院子。此
時火勢更大,熱氣逼人,黑夜中但見紅光沖天,煙霧□漫。孟健雄、
安健剛和宋善朋早已出去督率莊丁,協力救火。徐天宏大叫:「咱們
先合力把火救熄了再說。」周綺罵道:「你叫人放火,還假惺惺裝好
人。」她剛才聽徐天宏一再大喊放火,認定是他指使了人來燒鐵膽莊
的,滿腔悲憤,哪裡還顧到對方人多勢眾,舉刀便向徐天宏砍下。徐
天宏忙竄開避過,周綺還待要追,已被趙半山勸住。饒是周綺單刀在
手,猛衝猛跳,但被趙半山伸手輕輕搭上刀背,一柄刀便如有千斤之
重,幾乎拿也拿不住,哪裡還進得半步。

    周仲英對這一切猶如不見不聞,大踏步直到後廳。眾人進廳,只
見設著一座靈堂,靈位前點著兩對白燭,素幡冥鏹,陰沉沉的一派淒
涼景象。周仲英掀開白幕,露出一具黑色小棺材來,棺材尚未上蓋。
原來周仲英擊斃愛子後,因女兒外出未歸,是以未將周英傑成殮,以
待周綺回來再見弟弟一面。

    周仲英喝道:「我兒子洩露了文爺的行藏,那不錯,你們要我兒
子,好……你們拿去吧!」他心神激盪,語音大變。眾人在黯淡的燭
光之下,見一個小孩屍身躺在棺材之中,都摸不著頭腦。周綺叫道:
「我弟弟還只十歲,他不懂事,把姓文的藏身地方說了出來。爹爹回
到家來,大怒之下,失手把弟弟打死了,把我媽媽也氣走了,這總對
得起你們了吧?你們還不夠,把我們父女都殺了吧!」

    紅花會眾人一聽,不由得慚愧無已,都覺剛才錯怪了周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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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仲英見女兒如此不聽話,背地裡好幾次叫了她來諭導呵責。周
綺當時答應,可是一見徐天宏,忍不住又和他抬起槓來。周仲英心想
若是老妻在此,或能管教管教這一向寵慣了的女兒,現下她負氣出走
,不知流落何方,言念及此,甚是難過,見徐天宏悶悶不樂,又覺過
意不去。

    當晚到了肅州,四人在東門一家客店住了。徐天宏出去了一會,
回來說道:「十四弟還沒追上四哥,也沒遇上西川雙俠。」周綺忍不
住插嘴:「你又怎麼知道?瞎吹!」徐天宏白了她一眼,一聲不響。

    周仲英怕女兒再言語無禮,說道:「這裡是古時的酒泉郡,酒最
好。七爺,我和你到東大街杏花樓去喝一杯。」徐天宏道:「好。」
周綺道:「爹,我也去。」徐天宏噗哧一笑。周綺怒道:「你笑甚麼
?我就去不得?」徐天宏把頭別過,只當沒聽見。駱冰笑道:「綺妹
妹,咱們一起去。為甚麼女人就不能上酒樓喝酒?」周仲英是豪爽之
人,也不阻止。

    四人來到杏花樓,點了酒菜。肅州泉水清洌,所釀之酒,香醇無
比,西北諸省算得第一。店小二又送上一盤肅州出名的烘餅。那餅弱
似春綿,白如秋練,又軟又脆,周綺吃得讚不絕口。酒樓之上耳目眾
多,不便商量救文泰來之事,四人隨口談論路上景色。

    周仲英忽向徐天宏道:「貴會陳當家的年紀輕輕,一副公子哥兒
的樣子,居然精通各家各派拳朮,真是從所未見。他和我比拳之時,
最後所使的那套拳法怪異之極,不知是甚麼名稱。七爺可知道麼?」
周綺心中也一直存著這個疑團,聽父親問起,忙留神傾聽。

    徐天宏道:「我和陳當家的這次也是初會。他十五歲上,就由我
們於老當家送到了天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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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冰講到丈夫刀砍掌擊,怎樣把八名大內侍衛打得落花流水,說
得有聲有色。周綺聽得發了呆,想像奔雷手雄姿英風,俠骨柔腸,不
禁神往,隔了半晌,長長嘆了口氣,忽然轉頭,向徐天宏瞪了一眼,
滿臉不屑之色。徐天宏如何不明白她這一瞪之意,心道:「四哥英雄
豪傑,當世有幾人比得上?你說我徐天宏不及四哥,誰都知道,又何
用你說?」

    駱冰道:「我們知道在肅州決不能停留,挨著出了嘉峪關,但四
哥傷重,實在不能再走了,就在客店養傷,只盼少舵主和眾兄弟快些
轉來,哪知北京和蘭州的鷹爪又跟著尋來。以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

    徐天宏道:「皇帝老兒越是怕四哥恨四哥,四哥眼前越無性命之
憂。官府和鷹爪既知他是欽犯,決不敢隨便對他怎樣。」周仲英道:
「老弟料得不錯。」

    周綺忽向徐天宏道:「你們早些去接文四爺就好了,將那些鷹爪
孫料理個乾淨,文四爺既沒事,你們也不用到鐵膽莊來發狠……」周
仲英連忙喝止:「這丫頭,你說甚麼?」徐天宏道:「因為少舵主謙
虛,說甚麼也不肯接任總舵主,一勸一辭,就耽擱了日子。再說,四
哥四嫂一身好武藝,誰料得到會有人敢向他們太歲頭上動土呢。」周
綺道:「你是諸葛亮,怎會料不到?」徐天宏給她這麼蠻不講理的一
問,饒是心思靈巧,竟也答下上來,只好不作聲。周仲英道:「要是
七爺料到了,我們就不會識得紅花會這批好朋友了。單是像陳當家的
這樣俊雅的人品,我們在西北邊塞之地,輕易哪能見到?」轉頭向駱
冰道:「他夫人是誰?不知是名門閨秀呢,還是江湖上的俠女?」駱
冰道:「陳當家的還沒結親呢。」周仲英就不言語了。

    駱冰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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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著那馬越看越愛,親自餵飼草料,伸手撫摸馬毛,見馬鞍旁
掛著一個布囊,適才急於趕路,並未發見,伸手一提,只覺重甸甸的
,打開一看,見囊裡裝著一隻鐵琵琶。

    駱冰暗道:「原來這馬是洛陽鐵琵琶韓家門的,這事日後只怕還
有麻煩。」再伸手入囊,摸出二三十兩碎銀子和一封信,封皮上寫著
:「韓文沖大爺親啟,王緘」幾個字,那信已經拆開了,抽出信紙,
先看信紙末後署名,見是「維揚頓首」四字,微微一驚,一琢磨,反
而高興起來,心想:「原來這人與王維揚老兒有瓜葛,我們正要找鎮
遠鏢局晦氣,先奪他一匹馬,也算小小出了一口氣。早知如此,那錠
金子也不必給了。」再看信中文字,原來是催韓文沖快回,說叫人送
上名馬一匹,暫借乘坐,請他趕回與閻氏兄弟會合,一同保護要物回
京,另有一筆大生意,要他護送去江南,至於焦文期是否為紅花會所
害,不妨暫且擱下,將來再行查察云云。

    駱冰心想:「焦文期是洛陽鐵琵琶韓家門弟子,江湖上傳言,說
他為紅花會所殺,其實哪裡有此事?總舵主本派十四弟前赴洛陽,去
解明這個過節,以免代人受過。鎮遠鏢局又不知要護送甚麼要緊東西
去江南?等大哥出來,咱夫妻伸手將這枝鏢拾下來。有仇不報非君子
,那鬼鏢頭引人來捉大哥,豈能就此罷休?」想得高興,吃過了面,
上馬趕路,一路雨點時大時小,始終未停。

    那馬奔行如風,不知有多少坐騎車輛給它追過了頭。駱冰心想:
「馬跑得這樣快,前面幾撥人要是在那裡休息打尖,一晃眼恐怕就會
錯過。」正想放慢,忽然道旁竄出一人,攔在當路,舉手一揚。那馬
竟然並不立起,在急奔之際陡然住足,倒退數步。駱冰正要發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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