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武俠仙俠] 雪山飛孤 作者:金庸(全書完)

寶樹道:「糧倉和廚房裡都沒人麼?」於管家道:「有三個幹粗活
的,都教這廝給綁了。唉,先前那兩個小鬼在廳上鬧事,大夥兒都出
來觀看,誰知是那雪山飛狐的調虎離山之計。苗姑娘,我們只道這廝
是您帶來的下人人。」苗若蘭搖頭道:「不是。我卻當他是莊上的管
家。」寶樹道:「吃的東西一點都沒留下麼?」於管家慘然搖頭。

曹雲奇舉起拳頭,又要一拳打去。苗若蘭道:「且慢,曹大爺,你忘
了我說過的話。」曹雲奇愕然不解,拳頭舉在半空,卻不落下。苗若
蘭道:「他抱著我爹爹的名號,我說過誰也不許傷他。」曹雲奇道:
「咱們大夥兒性命都要送在他手裡,你……你怎麼……」

苗若蘭搖頭道:「死活是一回事,說過的話,可總得算數。這人把峰
上的糧食都拋了下去,大家固然要餓死,他自己可也活不成。一個人
拼著性命不要來做一件事,總有重大之極的原因。寶樹大爺,曹大
爺,生死有命,著急也是沒用。且聽他說說,到底咱們是否當真該
死。」她這番話說得心平氣和,但不知怎的,卻有一股極大力量,竟
說得寶樹放開了平阿四的手臂,曹雲奇也自氣鼓鼓的歸座。

苗若蘭道:「平爺,你要讓大夥兒一齊餓死,這中間的原因,能不能
給我們說說?你是為胡一刀胡伯伯報仇,是不是?」

平阿四道:「你稱我平爺可不敢當。我這一生之中,只有稱別人做爺
的份兒,可沒福氣受人家這麼稱呼。苗姑娘,當年胡大爺給我銀子,
救了我一家三口性命,我自是感激萬分。可是有一件事我是同樣的感
激。你道是什麼事?人人叫我癩痢頭阿四,輕我賤我,胡大爺卻叫我
『小兄弟』,一定要我叫他大哥。我平阿四一生受人呼來喝去,胡大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六回

眾人聽了半天故事,對胡一刀的為人甚是神往,聽說雪山飛狐是他兒
子,心中都起異樣之感,雖想見了他未必有甚好處,卻都不自禁的渴
欲一見,又想此間主人遍邀高手,以備迎戰,只怕此人本領亦不在乃
父之下。

苗若蘭忽然驚道:「啊喲,此間主人所邀的幫手和我爹爹都未上山,
如在山下撞到了那雪山飛狐,定要動手。我爹爹不知他是胡伯伯的兒
子,若是一劍將他殺了,那便如何是好?」

平阿四淡淡一笑,道:「苗大俠雖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可是要說能
一劍殺了胡相公,卻也未必。」他臉上一個長長的傷疤,這麼一笑,
牽動肌肉,顯得加倍的醜陋可怖。他又道:「胡相公今日上山,一來
是找此間主人的晦氣,二來是要找苗大俠比武復仇。只是我親眼見到
當年胡苗二位大俠肝膽相照的交情,害死胡大爺的其實是另有其人,
我勸胡相公別向苗大俠為難了,可是他說要當面向苗大俠問個清楚。
後來我在山下見到了這位閰大夫,雖然隔了這麼二十幾年,我可還是
認得他,當下跟上峰來,炸索毀糧,大夥兒在這兒一齊餓死,總算是
報了胡大爺待我的恩義啦。」

這一席話,只把眾人聽得面面相覷,心想寶樹當年謀財害命,今日自
是死有應得,只是各人與此事並不相干,卻在這兒陪上一條性命,也
可算得極冤。

寶樹見了眾人臉色,知道大家對自己頗有怪責之意,站起身來,取過
了寶刀鐵盒,喝道:「今日之事,咱們只有同舟共濟,一齊想個下山
的法兒。這個惡徒嘛……」

一語未畢,忽聽撲翅聲響,一隻白鴿飛進大廳,停在桌上。

苗若蘭喜道:「啊,這隻小鴿兒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待得聽到腳步聲響,阮曹二人已衝到身後,寶樹見到那白衣男子上來
時的身法神態,正自驚疑不定,突覺背心有人來襲,更是大吃一驚,
危急中倏施「鐵板橋」功夫,身子向左斜出。這「鐵板橋」功夫,原
是閃避敵人暗器的救命絕招,通常是暗器來得太快,不及躍起或向旁
避讓,只得身子僵直,突然向後仰天斜倚,讓那暗器掠面而過,雙腳
卻仍是牢牢釘住地下。功夫越高,背心越能貼近地面,講究的是起落
快,身形直,所謂「足如鑄鐵,身挺似板,斜起若橋」。寶樹這一招
「鐵板橋」,又與通常所使的不同,並非向後仰倚,卻是向左傾斜,
雙足釘在崖邊,身子凌空,已有一小半憑虛傾在雪峰之外。

阮士中與曹雲奇撞到寶樹背後,只道襲擊得逞,只自大喜,突覺肩頭
撞出,前面竟然沒了受力之處。阮士中武功精湛,急忙一個觔斗,滾
在一旁。曹雲奇卻收腳不住,疾衝而出,直往雪峰下掉落。

眾人齊聲驚呼。寶樹挺腰站直,說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背上卻也已出了一陣冷汗。

田青文一嚇,已暈倒在地。陶子安站在她身旁,忙伸手扶住。

餘人望著曹雲奇魁梧的身軀向下直落,無不失聲驚呼。眼見他勢必摔
得粉身碎骨,忽見那白衣男子雙足勾住繩索,左手在峰壁上一推,長
索帶著他的身子,如盪鞦韆般向曹雲奇急飛過去。

這一下時機用力都是恰到好處,那白衣人右手探出,已抓住曹雲奇的
後心。不料曹雲奇身軀甚重,這一墮之勢更是猛烈異常,但聽得喀喇
一響,衣衫破裂,竟又掉了下去,那白衣人長身伸手,就在這千鈞一
髮之際,又抓住了曹雲奇右足足踝。可是兩人仍是向下急落,但見兩
人身形愈來愈小,一墮數十丈。下墮之勢奇急,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胡斐點點頭,從衣囊中取出一顆朱紅丸藥,塞在他的口裡,道:「四
叔,你先服了這顆傷藥。」

他見平阿四將傷藥嚼爛吞下,稍稍放心,回到廳上,向苗若蘭一揖到
地,道:「多謝姑娘救我平四叔。」苗若蘭忙即還禮,道:「平四爺
古道熱腸,小妹欽仰得緊。些些微勞,何足掛齒?」胡斐道:「生死
大事,豈是微勞?在下感激不盡。」

苗若蘭見他神情粗豪,吐屬卻頗為斯文,說道:「胡世兄遠來,莊上
無以為敬。琴兒,快取酒餚出來。」胡斐道:「此間主人約定在下今
日午時相會,怎麼到此刻還不出來相見?」

苗若蘭道:「主人因要事下山,想來途中,未及趕回,致誤世兄之
約,小妹先此謝過。」

胡斐聽她應對得體,心中更奇:「苗范田三家向稱人才鼎盛,怎麼男
子漢都縮在後面,卻叫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女出來推搪?這姑娘對
我絲毫不示怯意,難道她竟是一身武藝,卻有意的深藏不露麼?」只
見琴兒托了一隻木盤過來,盤中放著一大壺酒,一隻酒杯,她左手拿
著木盤,右手在杯中斟上了酒,笑道:「胡相公,山上的雞鴨魚肉、
蔬菜瓜果,通統給你的平四爺毀啦。對不起,只好請你喝杯白酒。」

胡斐見那木盤正在他與苗若蘭之間,當即伸出左手,在盤邊輕輕一
推,木盤逕向苗若蘭肩上撞去。這一推雖似出手甚輕,其實借勁打
人,受著的人若是不加抵禦,就如中了兵刃之傷無異。苗若蘭不會武
藝,只是順乎自然的微微一讓,並未出招化勁,眼見這一下便要身受
重傷。

於管家大驚,他自知武功與胡斐差得太遠,縱然不顧性命的上前救
援,也必無濟於事,只叫得一聲:「啊喲!」卻見胡斐左手兩根手指
已迅捷無比的拉住了木盤,這一下時機湊合得極準,盤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七回

陶百歲咳嗽一聲,說道:「我在少年之時,就和歸農一起做沒本錢的
買賣……」

眾人都知他身在綠林,是飲馬川山寨的大寨主,卻不知田歸農也曾為
盜,大家互望了一眼。曹雲奇叫道:「放屁!我師父是武林豪傑,你
莫胡說八道,污了我師父的名頭。」

陶百歲厲聲道:「你瞧不起黑道上的英雄,可是黑道上的英雄還瞧不
起你這種狗熊呢!我們開山立櫃,憑一刀一槍掙飯吃,比你們看家護
院、保鏢做官,又差在那裡了?」

曹雲奇站起身來,欲待再辯。田青文拉拉他的衣襟,低聲道:「師
哥,別爭啦,且讓他說下去。」曹雲奇一張臉脹得通紅,狠狠瞪著陶
百歲,終於坐下。

陶百歲大聲道:「我陶百歲自幼身在綠林,打家劫舍,從來不曾隱瞞
過一字,大丈夫敢作敢當,又怕什麼了?」苗若蘭聽他說話岔了開
去,於是道:「陶伯伯,我爹爹也說,綠林中儘有英雄豪傑,誰也不
敢小覷了。你請說田家叔父的事吧。」陶百歲指著曹雲奇的鼻子道:
「你聽,苗大俠也這麼說,你狠得過苗大俠麼?」曹雲奇「呸」了一
聲,卻不答話。

陶百歲胸中忿氣略舒,道:「歸農年輕時和我一起做過許多大案,我
一直是他副手。他到成家之後,這才洗手不幹。他若是瞧不起黑道人
物,幹麼又肯將獨生女兒許配給我孩兒?不過話又得說回來,他和我
結成親家,卻也未必當真安著什麼好心。他是要堵住我的口,要我隱
瞞一件大事。」

「那日歸農與范幫主在滄州截阻胡一刀夫婦,我還是在做歸農的副
手。胡一刀在大車中飛擲金錢鏢,那些給打中穴道的,其中有一個就
是我陶百歲;後來胡夫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眾人聽他們自揭醜事,原來各懷私慾,除了天龍門中人之外,大家笑
嘻嘻的聽著,均有幸災樂禍之感。

苗若蘭對這些武林中門戶宗派之爭不欲多聽,輕聲問道:「後來怎麼
了?」

殷吉道:「我回到房裡,與我南宗的諸位師弟一商議,大家都說田師
兄必有他意,我們可不能聽憑欺弄,於是推我去探明真情。」

「當下我到田師兄臥室去問候探病。青文姪女一雙眼睛哭得紅紅的,
攔在門口,說道:『爹已睡著啦。殷叔父請回,多謝您關懷。』我見
她神情有異,心想田師兄若是當真身子有甚不適,又不是什麼難治的
重病,她也不用哭得這麼厲害,這中間定有古怪。當下回房待了半個
時辰,換了衣服,再到田師兄房外去探病……」

阮士中伸掌在桌上用力一拍,喝道:「嘿,探病!探病是在房外探的
麼?」

殷吉冷笑道:「就算是我偷聽,卻又怎地?我躲在窗外,只聽田師兄
道:『你不用逼我。今日我閉門封劍,當著江湖豪傑之面,已將天龍
北宗的掌門人傳給了雲奇,怎麼還能更改?你逼我將掌門之位傳給
你,這時候可已經遲了。』又聽這位阮士中阮師兄說道:『我怎敢逼
迫師哥?但想雲奇與青文作出這等事來,連孩子也生下了。如此傷風
敗俗,大犯淫戒,我門中上上下下,那一個還能服他?』」

殷吉說到這裡,忽聽得咕鼕一響,田青文連人帶椅,往後便倒,已暈
了過去。陶子安拔出單刀,迎面往曹雲奇頭頂劈落。曹雲奇手中沒有
兵刃,只得舉起椅子招架。陶百歲聽得未過門的媳婦竟做下這等醜
事,只惱得哇哇大叫,也舉起一張椅子,夾頭夾腦往曹雲奇頭上砸
去。

天龍諸人本來齊心對外,但這時五人揭破了臉,竟無人過去相助曹雲
奇。拍的一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周師兄一走遠,青妹忙掘了一坑,將死嬰埋下,隨即搬開周師兄所
放的亂石,要挖掘出來,瞧他埋的是什麼物事。我心想:『就算你不
動手,我也要掘,現下倒省了我一番手腳。』青妹舉起鐵鏟剛掘得幾
下,周師兄突然從墳後出來,叫道:『青文妹子,你幹什麼?』原來
他心思也真周密,埋下之後假裝走開,過一會卻又回來察看。青妹嚇
了一跳,一鬆手,鐵鏟落在地下,無話可說。」

「周師兄冷冷的道:『青文妹子,你知道我埋什麼,我也知道你埋什
麼。要瞞呢,大家都瞞;要揭開呢,大家都揭開。』青妹道:『好,
那麼你起個誓。』周師兄當即起個毒誓,青妹跟著他也起了誓。兩人
約定了互相隱瞞,一齊回進莊去。」

「我瞧兩人神情,似乎有什麼私情,但又有點不像,看來青妹那孩子
不會是跟周師兄生的,當下悄悄跟在後面,手裡扣了餵毒的暗器,只
要兩人有絲毫親暱的神態,有半句教人聽不入耳的說話,我立時將他
斃了。」

「總算他運氣好,兩人從墳場回進莊子,始終離得遠遠的,一句話也
沒說。」

「青妹回到自己房裡,不斷抽抽噎噎的低聲哭泣。我站在她的窗下,
思前想後,什麼都想到了。我想闖進去一刀將她劈死,想放把火將田
家莊燒成白地,想把她的醜事抖將出來讓人人知道,可又想抱著她大
哭一場。終於我打定了主意:『眼下須得不動聲色,且待查明姦夫是
誰再說。』」

「我全身冰冷,回到房中,爹爹兀自好睡,我卻獨個兒站著發呆。也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然阮師叔來叫我,說田伯父有話跟我說。我心
道:『這話兒來了,且瞧他怎生說?是要我答應退婚呢,還是欺我不
知,送一頂現成的綠頭巾給我戴戴?』阮師叔說夜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這件事的經過就是這樣。這隻鐵盒適田伯父親手交給我的,他叫我
埋在關外,我是依他的遺命而為。天龍門的師叔師兄們見到田伯父胸
上羽箭,自是疑心是我下手害他,這原是難怪。只可惜我不知床底那
人的底細,否則大可找來做個見證。但就算找不到床下那人,我也知
害死田伯父的兇手是誰。各位請看,這張只是田伯父見到我時塞在褥
子底下的,他害怕仇家前來相害,彎弓搭箭對準窗口,等的就是此
人。可是此人終於到來,而田伯父也終於逃不出他的毒手。」

他說到這裡,從懷裡取出一隻繡花的錦囊。眾人見這錦囊手工精緻,
料知是田青文所作,不由得轉頭去望曹雲奇。只見他惱得眼中如要噴
火,心中都是暗暗好笑。陶子安打開錦囊,摸出一張白紙,要待交給
寶樹,微一遲疑,卻遞給了苗若蘭。

那白紙摺成一個方勝,苗若蘭接過來打開一看,輕輕咦了一聲,只見
紙上濃墨寫著兩行字道:「恭賀田老前輩閉門封劍,福壽全歸。門下
侍教晚生胡斐謹拜。」這兩行字筆力遒逕,與左右雙僮送上山來的拜
帖書法一模一樣,卻是雪山飛狐胡斐的親筆。苗若蘭拿著白紙的手微
微顫動,輕聲道:「難道是他?」

阮士中從苗若蘭手中接過白紙一看,道:「那確是胡斐的筆跡。這樣
說來,咱們倒是錯怪子安了。」他突然回過頭來,望著劉元鶴道:
「劉大人,那麼你躲在我田師哥床底下幹什麼?你是給雪山飛狐臥底
來啦,是不是?」

眾人聞言,都吃了一驚,連曹雲奇與周雲陽也都摸不著頭腦。當晚黑
暗之中,那床底人與阮士中交手數合,隨即逸去,三人事後猜測,始
終不知是誰,怎麼他此時突然指著劉元鶴叫陣?

劉元鶴只是冷笑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我在床下憋得氣悶,寶刀又不明下落,本想乘機打滅燭火逃出,那
知田大哥見她女兒摔倒,只嘆了口長氣,卻不下床去扶。田姑娘站起
身來,扶著門框喘息一會方走。」

「田大哥下床去關上門窗,坐在椅上。但見他將長劍放在桌上,手裡
拿了弓箭,鐵青著臉,神色極是怕人。我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要是給
他發覺了,他一個翻臉無情,我武功不及,只怕性命難保。」

「田大哥坐在椅上,竟一動也不動,宛如僵直了一般,但雙目卻是精
光閃爍,顯得心下極為煩躁不安。四下一片死寂,只聽得遠處隱隱有
犬吠之聲,接著近處一隻狗也吠了起來,突然之間,這狗兒悲吠一
聲,立時住口,似是被人用極快手法弄死了。田大哥猛地站起,房門
上卻起了幾下敲擊之聲。這聲音來得好快,聽那狗兒吠叫聲音總在數
十丈外,豈知這人一弄死狗兒,轉瞬間就到門外。」

「田大哥低沈著聲音道:『胡斐,你終於來了?』門外那人卻道:
『田歸農,你認得我聲音麼?』田大哥臉色更是蒼白,顫聲道:『
苗……苗大俠!』門外那人道:『不錯,是我!』田大哥道:『苗大
俠,你來幹什麼?』門外那人道:『哼,我給你送東西來啦!』田歸
農遲疑片刻,放下弓箭,去開了門。只見一個又高又瘦、臉色蠟黃的
漢子走了進來。」

「我在床底留神瞧他模樣,心道:『此人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是當
今武林中頂兒尖兒的腳色,果然是不怒自威,氣勢懾人。』只見他手
裡捧著兩件物事,放在桌上,說道:『這是你的寶刀,這是你的外孫
兒子。』原來一包長長的東西竟是一個死嬰。」

「田大哥身子一顫,倒在椅中。苗大俠道:『你徒弟瞞著你去埋刀,
你女兒埋著你去埋私生兒,都給我瞧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八回

這些人你說一段,我說一段,湊在一起,眾人心頭疑團已解了大半,
只是飢火上衝,茶越喝得多越是肚餓。

陶百歲大聲道:「現下話已說明白了,這柄刀確是田歸農親手交給我
兒的,各位不得爭奪了吧?」劉元鶴笑道:「田大哥交給陶世兄的,
只是一隻空鐵盒。若是你要空盒,在下並無話說。寶刀卻那有你的份
?」殷吉道:「此刀該歸我天龍南宗,再無疑問。」阮士中道:「當
日田師兄未行授刀之禮,此刀仍屬北宗。」眾人越爭聲音越大。

寶樹忽然朗聲道:「各位爭奪此刀,為了何事?」眾人一時啞口無言
,竟然難以回答。

寶樹冷笑道:「先前各位只知此刀削鐵如泥,鋒利無比,還不知它關
連著一個極大寶藏。現今有人說了出來,那更是人人眼紅,個個起
心。可是老和尚倒要請教:若無寶藏地圖,單要此刀何用?」眾人心
頭一凜,一齊望著苗若蘭鬢邊那隻珠釵。

苗若蘭文秀柔弱,要取她頭上珠釵,直是一舉手之勞,只是人人想到
她父親威震天下,若是對她有絲毫冒犯褻瀆,她父親追究起來,誰人
敢當?是以眼見那珠釵微微顫動,卻無人敢先說話。

劉元鶴向眾人橫眼一掃,臉露傲色,走到苗若蘭面前,右手一探,突
然將她鬢邊的珠釵拔了下來。苗若蘭又羞又怒,臉色蒼白,退後了兩
步。眾人見劉元鶴居然如此大膽,無不失色。

劉元鶴道:「本人奉旨而行,怕他甚麼苗大俠,秧大俠?再說,那金
面佛此刻是死是活,哼,哼,卻也在未知之數呢。」群豪齊問:「怎
麼?」劉元鶴微微一笑,道:「眼下計來,那金面佛縱然尚在人世,
十之八九,也已全身銬鐐、落入天牢之中了。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發新話題

本站所有圖文均屬網友發表,僅代表作者的觀點與本站無關,如有侵權請通知版主會盡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