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武俠仙俠] 雪山飛孤 作者:金庸(全書完)

但見那紙薄如蟬翼,雖然年深日久,但因密藏珠釵之中,卻是絲毫未
損,紙上繪著一座筆立高聳的山峰,峰旁寫著九個字道:「遼東烏蘭
山玉筆峰後」。

寶樹大叫:「啊哈,天下竟有這等巧事?咱們所在之處,就是烏蘭山
玉筆峰啊。」

眾人瞧那圖上山峰之形,果真與這雪峰一般無異,上峰時所見崖邊的
三株古松,圖上也畫得清清楚楚,當下無不嘖嘖稱異。

寶樹道:「此處莊上杜老英雄見聞廣博,必是得知了寶藏的消息,是
以特意在此建莊。否則此處氣候酷寒,上下艱難,又何必費這麼大的
事?」劉元鶴心中一急,忙道:「啊喲!那可不妙。他這莊子建造已
久,還不早將寶藏搬得一乾二淨?」寶樹微笑道:「那也未必。劉大
人你想,要是他已找到了寶藏所在,定然早就去了別地,決不會仍在
此處居住。」劉元鶴一拍大腿,叫道:「不錯,不錯!快到後山去
。」

寶樹指著苗若蘭道:「這位苗姑娘與莊上眾人怎麼辦?」劉元鶴轉過
身來,只見於管家等莊上傭僕,個個已走得不知去向。田青文從門後
出來,說道:「不知怎的,莊上男男女女都躲了個乾乾淨淨。」劉元
鶴搶過一柄單刀,走到苗若蘭身前,說道:「咱們所說之事,她句句
聽在耳裡,這禍根可留不得。」舉起單刀,就要往她頭頂砍落。

突然間人影一閃,琴兒從椅背後躍出,抱住劉元鶴的手,狠命在他手
腕上咬了一口。劉元鶴出其不意,手腕一疼,噹啷一響,單刀落地。
琴兒大罵:「短命的惡賊,你敢傷了小姐一根毫毛,我家老爺上得山
來,抽你的筋,剝你的皮,這裡人人脫不了干係。」

劉元鶴大怒,反手一拳,猛往琴兒臉上擊去。熊元獻伸出右臂,格開
了他一拳,說道:「師哥,咱們尋寶要緊,不必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猛聽得周雲陽與鄭三娘兩人縱聲驚呼,先後陷入了東邊和南邊的雪中
窟窿。阮士中與熊元獻分別將兩人拉起。看來這圓峰周圍都是窟窿,
眾人只怕失足掉入極深極險的洞中,當下不敢亂走,都站在原地不
動。

寶樹嘆道:「杜莊主在玉筆峰一住數十年,不知寶藏所在。他無寶刀
地圖,茫無頭緒,那也罷了。但咱們明知是在這圓丘之中,仍是無處
著手,那更加算得無能了。」

眾人站得累了,各自散坐原地。肚中越來越餓,都是神困氣沮。

鄭三娘傷處又痛了起來,咬著牙齒,伸手按住創口,一轉頭間,只見
寶樹手中刀上的寶石給雪光一映,更是晶瑩美艷。她跟著丈夫走鏢多
年,見過不少珍異寶物,這時見那寶石光彩有些異樣,心中一動,說
道:「大師,請你借寶刀給我瞧瞧。」寶樹心想:「她是女流之輩,
腿上又受了傷,怕她何來?」當下將刀遞了過去。鄭三娘接刀細看,
果見那寶石是反面嵌鑲的。原來寶石兩面有陰陽正反之分,有些高手
匠人能將寶石彫琢得正反面一般無異,但在行家眼中,仍能分辨清
楚。鄭三娘道:「大師,這寶石反面朝上,只怕中間另有古怪。」寶
樹正自徬徨無計,一聽此言,心道:「不管她說的是對是錯,弄開來
瞧瞧再說。」當下接過刀來,從身邊取出一柄匕首,力透指尖,用匕
首尖頭在寶石下輕輕一挑,寶石離刀跳落。寶樹拈起寶石,細看兩
面,並無特異之處,再向刀身上鑲嵌寶石的凹窩兒一瞧,不禁失聲叫
道:「在這裡了!」

原來那窩兒之中,刻著一個箭頭,指向東北偏北,箭頭盡處有個小小
的圓圈。寶樹喜不自勝,心想這窩兒正中,當是圓峰之頂,一算距離
遠近,看準了方位,一步步走將過去,待走到所計之處,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鄭三娘與田青文見是死人,都尖聲驚呼出來。各人走近屍身,見那二
人右手各執匕首,插在對方身上,一中前胸,一中小腹,自是相互殺
死。

阮士中看清楚一屍的面貌,突然拜伏在地,哭道:「恩師,原來你老
人家在這裡。」眾人聽他這般說,都是一驚,齊問:「怎麼?」「這
二人是誰?」「是你師父?」「怎麼會死在這裡?」

阮士中抹了抹眼淚,指著那身材較矮的屍身道:「這位是我田恩師。
雲奇剛才拾到的黃金小筆,就是我恩師的。」

眾人見田安豹的容貌瞧來年紀不過四十,比阮士中還要年輕,初時覺
得奇怪,但轉念一想,隨即恍然。這兩具屍體其實死去已數十年,祇
是洞中嚴寒,屍身不腐,竟似死去不過數天一般。

曹雲奇指著另一具屍體道:「師叔,此人是誰?他怎敢害死咱們師祖
爺?」說著向那屍體踢了一腳。眾人見這屍體身形高瘦,四肢長大,
都已猜到了八九分。

阮士中道:「他就是金面佛的父親,我從小叫他苗爺。他與我恩師素
來交好,有一年結伴同去關外,當時我們不知為了何事,但見他二人
興高采烈,歡歡喜喜而去,可是從此不見歸來。武林中朋友後來傳
言,說道他們兩位為遼東大豪胡一刀所害,所以金面佛與田師兄他們
才大舉向胡一刀尋仇,那知道苗……苗,這姓苗的財迷心竅,見到洞
中珍寶,竟向我恩師下了毒手。」說著也向那屍身腿上踢了一腳。那
苗田二人死後,全身凍得僵硬,阮士中一腳踢去,屍身仍是挺立不
倒,他自己足尖卻碰得隱隱生疼。

眾人心想:「誰知不是你師父財迷心竅,先下毒手呢?」

阮士中伸手去推那姓苗的屍身,想將他推離師父。但苗田二人這樣糾
纏著已達數十年,手連刀,刀連身,堅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九回

雪山飛狐胡斐與烏蘭山玉筆風杜希孟莊主相約,定三月十五上峰算一
算昔日舊帳,但首次上峰,杜莊主外出未歸,卻與苗若蘭酬答了一
番。他下得峰來,心中怔忡不定,眼中所見,似乎只是苗若蘭的倩
影,耳中所聞,儘是她彈琴和歌之聲。他與平阿四、左右雙僮在山洞
中飽餐一頓乾糧,眼見平阿四傷勢雖重,性命卻是無礙,心中甚慰。
當下躺在地下閉目養神,但雙目一閉,苗若蘭秀麗溫雅的面貌更是清
清楚楚的在腦海中出現。

胡斐睜大眼睛,望著山洞中黑黝黝的石壁,苗若蘭的歌聲卻又似隱隱
從石壁中透了出來。他嘆了一口長氣,心想:「我儘想著她幹麼?她
父親是殺害我父的大仇人,雖說當時她父親並非有意,但我父總是因
此而死。我一生孤苦伶仃,沒爹沒娘,儘是拜她父親之賜。我又想她
幹麼?」言念及此,恨恨不已,但不知不覺又想:「那時她尚未出世
,這上代怨仇,與她又有甚麼相干?唉!她是千金小姐,我是個流蕩
江湖的苦命漢子,何苦沒來由自尋煩惱?」

話雖是這般說,可是煩惱之來,啟是輕易擺脫得了的?倘若情絲一斬
便斷,那也算不得是情絲了。

胡斐在山洞中躺了將近一個時辰,心中所思所念,便是苗若蘭一人。
他偶爾想到:「莫非對頭生怕敵我不過,安排下了這美人之計?」但
立即覺得這念頭太也褻瀆了她,心中便道:「不,不,她這樣天仙一
般的人物,豈能做這等卑鄙之事。我怎能以小人之心,冒犯於她?」
眼見天色漸黑,再也按捺不住,對平阿四道:「四叔,我再上峰去。
你在這裡歇歇。」

他展開輕身功夫,轉眼又奔到峰下,援索而上。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拿著蠟燭的人哈哈大笑,放下燭臺,走到屏風之外,道:「張賢弟,
你也別儘往我臉上貼金。事成之後,我總忘不了大家的好處。」

胡斐與苗若蘭聽了兩人之言,都是吃了一驚,這些人明是安排機關,
要加害金面佛苗人鳳。苗若蘭不知江湖之事,還不怎樣,心想爹爹武
功無敵,也不怕旁人加害。胡斐卻知賽總管是滿州第一高手,內功外
功俱臻化境,為人兇奸狡詐,不知害死過多少忠臣義士。他是當今乾
隆皇帝手下第一親信衛士,今日居然親自率人從北京趕到這玉筆峰上
。聽那姓張的言語,他們暗中安排下巧計,苗人鳳縱然厲害,只怕也
難逃毒手。耳聽得賽總管走到屏風之外,心想機不可失,輕輕揭起羅
帳,右掌對準燭火一揮,一陣勁風撲將過去,嗤的一聲,燭火登時熄
了。

只聽一人說道:「啊,燭火滅啦!」就在此時,又有人陸續走進廂
房,嚷道:「快點火,掌燈吧!」賽總管道:「咱們還是在暗中說話
的好。那苗人鳳機靈得緊,若在屋外見到火光,說不定吞了餌的魚
兒,又給他脫鉤逃走。」好幾人紛紛附和,說道:「賽總管深謀遠
慮,見事周詳,果然不同。」

但聽有人輕輕推開屏風,此時廂房中四下裡都坐滿了人,有的坐在地
下,有的坐在桌上,更有三人在床沿坐下。

胡斐生怕那三人坐得倦了,向後一仰,躺將下來,事情可就鬧穿,只
得輕輕向裡床略移。這一來,與苗若蘭卻更加近了,只覺她吹氣如
蘭,蕩人心魄。他既怕與床沿上了三人相碰,毀了苗若蘭的名節,又
怕自己鬍子如戟,刺到她吹彈得破的臉頰,當下心中打定了主意,若
是給人發覺,必當將房中這一十八人殺得乾乾淨淨,寧教自己性命不
在,也不能留下一張活口,累了這位冰清玉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范幫主這番話自是全屬虛言。苗人鳳親入天牢,雖沒為賽總管所擒,
但大鬧一場之後,也未能將范幫主救出。丐幫闖天牢云云,全無其
事。賽總管一計不成,二計又生,親入天牢與范幫主一場談論,以死
相脅。范幫主為人骨頭倒硬,任憑賽總管如何威嚇利誘,竟是半點不
屈。賽總管老奸巨猾,善知別人心意,跟范幫主連談數日之後,知道
對付這類硬漢,既不能動之以利祿,亦不能威之以斧鉞,但若給他一
頂高帽子戴戴,倒是頗可收效。當下親自迎接他進總管府居住,命手
下最會諂諛拍馬之人,每日裡「幫主英雄無敵」、「幫主威震江湖」
等等言語,流水價灌進他耳中。范幫主初時還兀自生氣,但過得數
日,甜言蜜語聽得多了,竟然有說有笑起來。於是賽總管親自出馬,
給他戴的帽子越來越高。後來論到當世英雄,范幫主固然自負,卻仍
推苗人鳳天下第一。賽總管說道:「范幫主這話太謙,想那金面佛雖
然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依兄弟之見,不見得就能勝過幫主。」范幫
主給他一捧,舒服無比,心想苗人鳳名氣自然極大,武功也是真高,
但自己也未必就差了多少。

兩個人長談了半夜。到第二日上,賽總管忽然談起自己武功來。不久
在總管府中的侍衛也來一齊講論,都說日前賽總管與苗人鳳接戰,起
初二百招打成了平手。到後來賽總管已然勝券在握,若非苗人鳳見機
逃去,再拆一百招他非敗不可。范幫主聽了,臉上便有不信之色。

賽總管笑道:「久慕范幫主九九八十一路五虎刀並世無雙,這次我們
冒犯虎威,雖然是皇上有旨,但一半也是弟兄們想見識見識幫主的武
功。只可惜大夥兒貪功心切,出齊了大內十八高手,才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胡斐眼見敵手眾多,內中不乏高手,當下心生一計,飛起一腿,猛地
往靈清居士的胸口踢去。靈清居士練的是外家功夫,見他飛足踢到,
手掌往他足背硬斬下去。胡斐就勢一縮,雙手探出,往人叢中抓去。
廂房之中,地勢狹窄,十多人擠在一起,眾人無處可避。呼喝聲中,
胡斐一手已抓住杜希孟胸膛,另一手抓住了玄冥子的小腹,將兩人當
作兵器一般,直往眾人身上猛推過去。眾人擠在一起,被他抓著兩人
強力推來,只怕傷了自己人,不敢反手相抗,只得向後退縮。十餘人
給逼在屋角之中,一時極為狼狽。

賽總管見情勢不妙,從人叢中一躍而起,十指如鉤,猛往胡斐頭頂抓
到。胡斐正是要引他出手,哈哈一笑,向後躍開數步,叫道:「老賽
啊老賽,你太不要臉哪!」賽總管一怔,道:「甚麼不要臉?」

胡斐手中仍是抓住杜希孟與玄冥子二人,他所抓俱在要穴,兩人空有
一身本事,卻半點施展不出,只有軟綿綿的任他擺佈。胡斐道:「你
合十餘人之力,又施奸謀詭計,才將金面佛拿住,稱甚麼滿州第一高
手?」

賽總管給他說得滿臉通紅,左手一擺,命眾人佈在四角,將胡斐團團
圍住,喝道:「你就是甚麼雪山飛狐了?」胡斐笑道:「不敢,正是
區區在下。我先前也曾聽說北京有個甚麼賽總管,還算得是個人物,
那知竟是如此無恥小人。這樣的膿包混蛋,到外面來充甚麼字號?給
我早點兒回去抱娃娃吧!」

賽總管一生自負,那裡嚥得下這口氣去?眼見胡斐雖是濃髯滿腮,年
紀卻輕,心想你本領再強,功力那有我深,然見他抓住了杜希孟與玄
冥子,舉重若輕,毫不費力,心下又自忌憚,不敢出口挑戰,正自躊
躇,胡斐叫道:「來來來,咱們比劃比劃。三招之內贏不了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十回

胡斐見到苗人鳳發怒時神威凜凜,心中也自駭然,抱著苗若蘭不敢停
留,搶到崖邊,一手拉索,溜下峰去。他知附近有個山洞人跡罕至,
當下展開輕身功夫,直奔而去,手中雖抱了人,但苗若蘭身子甚輕,
全沒滅了他奔跑之速。

不到一盞茶功夫,已抱著苗若蘭進了山洞,將棉被緊緊裹住她身子,
讓她靠在洞壁,心中躊躇:「若要解她穴道,非碰到身子不可,如不
解救,時間一長,她不會內功,只怕身子有損。」實在好生難以委決
,當下取火摺點燃了一根枯枝。

火光下但見苗若蘭美目流波,俏臉生暈,便道:「苗姑娘,在下絕無
輕薄冒瀆之意,但要解開姑娘穴道,難以不碰姑娘貴體,此事該當如
何?」苗若蘭雖不能點頭示意,但目光柔和,似羞似謝,殊無半點怒
色,胡斐大喜,先吹熄柴火,伸手到衾中在她幾處穴道上輕輕按摩,
替她通了經脈。

苗若蘭手足漸能活動,低聲道:「行啦,多謝您!」胡斐急忙縮手,
待要說話,卻不知說甚麼好,過了良久,才道:「適才冒犯,實是無
意之過,此心光明磊落,天日可鑒,務請姑娘恕罪。」苗若蘭低聲道
:「我知道。」

兩人在黑暗之中,相對不語。山洞外雖是冰天雪地,但兩人心頭溫暖
,山洞中卻如春風和煦,春日融融。

過了一會,苗若蘭道:「不知我爹爹現下怎樣了。」胡斐道:「令尊
英雄無敵,這些人不是他的對手。你放心好啦。」苗若蘭輕輕嘆了口
氣,說道:「可憐的爹爹,他以為你……你對我不好。」胡斐道:
「這也難怪,適才情勢確甚尷尬。」

苗若蘭臉上一紅,道:「我爹爹因有傷心之事,是以感觸特深,請胡
爺不要見怪。」胡斐道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胡斐雖見不到她臉上神色,但聽她竟把家中最隱密的可恥私事,也毫
不諱言的告知了自己,不禁大是感激,最後聽她提到她自己小名,更
是如飲醇醪,頗有微醺薄醉之意,說道:「苗姑娘,那田歸農存心極
壞,對你媽未必有甚麼真正的情意。」

苗若蘭嘆了口氣道:「我爹也是這麼說。只是他時常埋怨自己,說道
若非他對我媽不夠溫存體貼,我媽也不致受了旁人之騙。我爹號稱打
遍天下無敵手,但說到待人處世,卻不及田歸農了。那姓田的欺騙我
媽,其實是想得我苗家家傳的一張藏寶之圖。可是他雖令我一家受
苦,令我自幼就成了個無母之人,到頭來卻仍是白費了心機。我媽看
穿了他的用心,臨終之時,仍將藏著地圖的鳳頭珠釵還給了我爹。」
於是將劉元鶴在田歸農床底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最後說到那圖如
何給寶樹他們搶去,那些人如何憑了闖王軍刀與地圖去找藏寶。

胡斐恨恨的道:「這姓田的心思也忒煞歹毒。他畏懼你爹爹,又弄不
到地圖,就想假手官家,將你爹爹擒住,好迫他交出圖來。那知天網
恢恢,終於難逃孽報。唉,這寶藏不知害了多少人。」

他停了片刻,又道:「苗姑娘,我爹和我媽就是因這寶藏而成親的
。」

苗若蘭道:「是麼?快說給我聽。」她雖矜持,究竟年紀幼小,心喜
之下,伸手去握住了胡斐了手,但隨即覺得不妙,要待縮回,胡斐卻
翻過手掌,輕輕握住了她手不放。苗若蘭臉上一紅,也就不再縮回,
只覺胡斐手上熱氣,直透進自己的心裡。

胡斐道:「你道我媽是誰?她是杜希孟杜莊主的表妹。」苗若蘭更加
驚奇,說道:「我自幼識得杜伯伯,爹爹卻從來沒提起過。」

胡斐道:「我在爹爹媽媽的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胡斐道:「這聲音來自地底,那可奇了。你留在這裡,我瞧瞧去。」
說著站起身來。苗若蘭道:「不,我跟你去。」胡斐也不願留她一人
孤身在此,說道:「好。」攜著她手,出洞尋聲而去。

兩人在雪地上緩緩走出數十丈。這天是三月十五,月亮正圓,銀色的
月光映著銀色的雪光,再與苗若蘭皎潔無暇的肌膚一映,當真是人間
仙境,此夕何夕?這時胡斐早已除下自己長袍,披在苗若蘭身上。月
光下四目交投,於身外之事,竟是全不縈懷。

兩人心中柔和,古人詠嘆深情蜜意的詩句,忽地一句句似脫口而出。
胡斐不自禁低聲說道:「宜言飲酒,與子偕老。」苗若蘭仰起頭來,
望著他的眼睛,輕輕的道:「琴瑟在御,莫不靜好。」這是「詩經」
中一對夫婦的對答之詞,情意綿綿,溫馨無限。突然之間,地底呼聲
轉劇,兩人當即止步,側耳傾聽。

胡斐一辨聲音,說道:「他們找到了寶藏所在,正在地下廝殺爭奪
。」他從父親遺書之中得知寶藏地點,曾進入數次,取出父母當年封
存的文字,又取了田歸農之父的黃金小筆。這日早晨他用小筆投射田
青文,就是示警之意。他雖知寶藏所在,但體念父母遺志,不肯發
掘。這時辨聲知向,料定寶樹等必是見財眼紅,正在互相爭奪。

胡斐所料絲毫不錯,那地底山洞之中,天龍門、飲馬川山寨、平通鏢
局諸路人馬,為了爭奪寶物,正自殺成一團。寶樹袖手旁觀,只是冷
笑,心想且讓你們打個三敗俱傷,老僧再慢慢一個個的收拾。

周雲陽與熊元獻又是扭在一起,在地下滾來滾去。兩人突然間滾到了
火堆之旁。初時互欲將對方壓在火上,那知幾個打滾,險險將火頭壓
熄,寶樹罵道:「壓滅了火,大夥兒都凍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發新話題

本站所有圖文均屬網友發表,僅代表作者的觀點與本站無關,如有侵權請通知版主會盡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