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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愛莫能棄 作者:清水慢文(完)

第四十章   家法

   我換了一身小廝的黑衣,只叫上了李伯,匆匆上車,跟著哥哥和那老家人的車往謝府行去。一路上,我心裡七上八下,手心一個勁兒出汗。

    到了謝府門前,我們匆忙下車,與同時到達的另幾個人撞在了一起。那夥人由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女子領著,後面兩個丫鬟,一個家人。那個領頭的女子身著艷綠色的裙服,梳著已婚婦人的髮髻,髮髻邊戴了朵鮮紅的絨花,臉上淡淡地施了脂粉,兩眉幾乎沒有眉毛,只是用眉筆畫出了兩道彎彎的弧線,單眼皮的眼睛閃耀著些光,兩片薄唇輕翹,帶著禮儀上的微笑。我心中劃過意識,知道她是個媒婆,一時心緒黯淡。

    大哥一抱拳說:「對不住,我們先行了!」說完搶步而前,那女子一笑說:「公子請行!」李伯跟在大哥後面忙說道:「多謝多謝!」老家人領著我們幾步小進了大門,急問門邊的僕人道:「公子怎麼樣了?」門旁的人說:「在祖先牌位前,老爺已經打了他快一個時辰了,他沒開口……」老家人一聲哀歎,領著我們一路小跑,那夥人也快步跟在我們後面。

    老家人奔到一處大廳前已經氣喘吁吁,他一步跨入門中,先失聲叫了一聲:「小公子!」就哭泣起來,大哥和我幾乎同時擠進了門。只見謝審言面朝下臥在一條長凳上,他的頭從長凳一端垂下,發亂及地,雙手分別被綁在長凳的前腿上,雙腿合併被綁在長凳上。一個近五十歲,頭髮和半尺鬍鬚都已灰白的老者站在長凳裡面,喘著粗氣,顫抖的手裡拿著一根寸寬的竹板。他有幾分謝審言的特徵,但臉色陰鬱,兩頰各一條深長的豎紋。看來這就是謝御史了。

    那個老家人已撲到了謝審言的頭部,把他的臉捧起些,大聲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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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呈身

  老僕人領著我們到了謝審言的臥室,裡面一處床帳,床上的被褥顏色暗淡,枕邊放著兩三本書。屋中還有一個衣櫥,窗前一架琴案,上面擺著具古琴。近床邊靠牆的桌子上,幾疊書卷,文房四寶。還有兩張椅子,各在琴案桌子旁邊。傢俱都很簡陋,看著沒一件多餘的東西。四面牆壁空空的,有種淒涼的感覺。整個屋子讓人覺得這是一個不想在這裡常住的人,湊合著生活在這兒。

  哥哥把謝審言輕放下,這次只掐了謝審言幾次人中,他就醒了。哥哥又輕輕把他翻了身,讓他俯臥著,臉朝著外面。哥哥給他脫去鞋襪,起身對著老僕人說:「請老伯趕快去給公子抓藥去吧,我們在這裡照料。」那個老僕人猶疑了下,點頭說:「費心了。」

  等老僕人出去了,哥哥又給謝審言號了下脈,歎了口氣,轉身看著我說:「我給他的藥當保他性命無虞,可他現在氣血兩虛,心勞體弱,真不抵邪,要得十分照顧寬慰才行。」他眼中有話,我輕點了下頭。哥哥對李伯說:「我箱中沒有足夠治他家法痛傷的藥膏,我要去我店中取來。你隨小姐在此,可到外面等候。」他明明可以去為謝審言抓藥,看來他是把老僕人支開,我歎息了一下。

  他們出門後,我走到謝審言身邊,坐在了他的床前地上,就像那天我醒來,看他坐在我床前時一樣。一時間,想起了我們的那一路旅程,覺得已是非常遙遠的往昔。

  謝審言趴在那裡,半睜著眼睛看著我,我們就這麼待了一會兒,誰都沒說話。

  他突然啟唇,努力地說:「幫我,擦擦……」他臉色清白,有淡淡的掌印,嘴唇無色,嘴角還留著絲血痕。乾了的虛汗把他的頭髮粘得滿臉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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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絕情

  麗娘已經到了隨時都該生的時候。她著急上火,白天黑夜地在府中散步。我天天陪著她走,可不想說話,只覺得十分疲憊,心上的累。她從不問我什麼,只是有時長吁短歎。

  錢眼和杏花還試著在我面前說笑,但我不能忍耐他們的輕鬆話語,總是匆匆告退自處。

  平生第一次,我不想讀書,因為不願看到任何引我思考的東西,但我腦中,如海濤般襲來的種種思緒根本無法停止。過去我願意與人嘮叨討論,可現在,我體會到了什麼是欲語還休。因為無從說起,因為說不清楚,因為說了也沒有用,我只能沉默。

  以前我習慣了失望,這次我才明白我從沒有體嘗過無望。那時我一次次原諒,一次次讓我那位回到我身邊,何嘗不是因為我不敢面對這樣的空虛:失重一樣的無依無靠,沒有穩定,只有混亂。有什麼在我心底崩潰了。

  這種空虛已經有了身體上的表現,我的心臟跳得忽快忽慢,手心出汗,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謝審言這個名字成為我心中不能觸及的禁忌。我們之間誰是誰非,我都不願再回顧!那些記憶和話語,我深埋在了心底的一個角落。否則,像有一隻手扼住了我的咽喉,那種難過的感覺,我實在受不了。

  細想來,我竟無法做任何事來改變天意的安排:我不能以妾室的身份嫁給謝審言,不能與他遠走,他將是個有妻室人了,我甚至不願在心裡給他留個位置……

  突然覺得,我已經根本不想再去愛什麼人。如果我真的能找到一處讓我遠離所有煩惱的地方,我願意躲在裡面一輩子。

  可惜,我知道,天下之大,沒有能讓人不面對悲歡離合的所在。就像所有的生物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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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留下

  錢眼多次要拉我出府,但我都因太忙而拒絕了。這次我沒依賴著他給我寬懷,所以他沒辦法要挾我。可這天他說我一定要和他去吃飯了,因為他要和哥哥一起去採買藥材,歷程一兩個月。他要在酒樓點桌酒席,請我和哥哥、他的娘子、李伯大吃一頓。我問他為什麼不在府中,我們的廚師也很好。他說他是要飯的出身,認定只有在飯館裡吃的才是高級的。想起上次他怎麼設計讓我去見謝審言,我嚴肅地說:「錢眼,上次的事,我念你一片好心,就算了。可這次,你要是再來一次……」

  錢眼拚命搖手:「不會不會了,我可不想讓你見到他。」後來到了酒樓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時值五月,天氣漸入盛夏。

  這次錢眼沒挑眼,我穿了一身簡單的米綢色男式長衫,紮了一條褐色的腰帶,是個僕從的樣子。李伯穿了褐色的衣服。杏花是已婚婦人的打扮,一身淺玫瑰色的女裝,十分媚麗,錢眼看得色咪咪的,杏花一見他那個樣子就橫眉立目。錢眼穿了身實木色的衣服,顏色和樣式都不扎眼,大概是不用擺闊讓人給安排座位了。出來了,我才發現我們的服裝像是一堆各色樹枝,襯著杏花一朵花。

  錢眼選了最大的酒樓,堅持上最好的頂樓去坐。傍晚時分,我們到時,廳裡坐了大半,為了不惹人注目,我選了角落的座位,面窗背向著門坐下。

  錢眼說哥哥一會兒會從他行醫的地方直接來此,我們給他留了靠外邊的座位。

  滿耳就聽人們在議論:「今天的詩會你去了嗎?」「去了,只想看看那謝審言,結果他片字未寫。」「江郎才盡了吧。」「是啊,曾經大變,哪裡還能有什麼詩思。」「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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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親事

  我回來就讓李伯出面去贖出了那個酒樓與賈功唯在一起的蓮蕊。她才十五歲,長相周正。我讓她和我一起照顧收養的孩子,根本沒有覺得她與謝審言共度了一夜有什麼了不起。

  蓮蕊非常喜歡那兩個孩子,晚上都和她們睡在一起。我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她才告訴了我詳情。她的父親早亡,她在叔叔鄭四家長大。鄭四喜賭好酒,欠了許多債。那時被李伯打得起不來床時,債主上門要債。鄭四解釋了他為何起不來床,大罵李伯手狠,說小姐早把就謝審言給了他們,李伯不該攔著。那債主聽了謝審言的名字,馬上說也許有商量的餘地。次日那債主再來,告訴鄭四,若隨他離開,債務全清,不然就把蓮蕊賣入青樓,立刻還賬。鄭四同意了和債主離開,他和蓮蕊就被帶到了一處民宅,說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其實是監禁。

  幾個月後,鄭四與蓮蕊話別,說他此去大約不會活著回來,但那些人已經保證給蓮蕊銀兩,讓她自立為生。鄭四說他對得起蓮蕊的父親了。可半月後,蓮蕊就被賣進了青樓。到那裡才聽說鄭四已因誣告之罪被杖死在公堂上。蓮蕊根本不知道那些抓了他們的人是誰,連他們住過的民宅都找不到,自然有冤無處訴。前一段時間賈公子到來,對她格外照看。賈公子讓她夜裡試探謝審言,然後公開向人說明。賈公子言外似有愛戀之意,蓮蕊就為他做了那些事。可那日酒樓之後,賈公子就再也沒去看她。

  酒樓後的第三天,就傳出了陳家退親的消息。陳家的理由是謝審言久戀花叢,身體不好,把他說得像是患了花柳病,可不得不說還是給他存了面子。陳家雖退還了謝家的聘禮,但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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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山寺

  這後面的時間對我簡直是熬煎。

  算來謝審言失了蹤影有一個半月了慁愬慇慢,摜摴摬摐我總覺得他沒事,平常和兩個孩子玩啊鬧的銗銖銪銋,綺緊綧綹給她們換尿布,餵吃的槌榱榑榎,嫖嫭嫜嫫和蓮蕊杏花麗娘聊天,日子過得快速融洽。可方才一見到那粘在一起的紙片暢暡朄朅,榦榯榳槉我的心就像被什麼捅了一下。突然想起了我給他擦身的那一天,那時知道他就要娶親了蓉菬萓蒨,辣遷遰遯把自己的軟弱都壓了下來。那天酒樓,我為他拉了下衣領,心裡有過短暫的溫情。可這些日子他沒有蹤影,知道擔心也沒有用,就盡量不多想。

  但是從我知道次日就可以見到他起,我就失了自制力。才明白那些用爛了的描寫,比如,熱鍋上的螞蟻,沒頭的蒼蠅,其實都有道理。所用的都是最不堪的昆蟲,表明在這境遇中的人,實在沒有任何高雅可言。我神思顛倒,行為慌亂,一次次看著天際,等著太陽落下去,然後再等看著月亮升起。後來又體會了心亂如麻是怎麼回事,胸中真的就像長了一大團又癢又刺麻線,根本什麼都幹不了了。從昆蟲降到了植物,可見我已經節節敗退。

  這一夜,杏花和我在一起,想陪我聊天,可我並不想說話,甚至不知道自己具體在想些什麼,只是一個勁兒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太慢。我一夜幾乎無眠,到天漸亮時瞇了一會兒。

  七月初的盛夏,可凌晨的風很涼爽。我到府門時,那個和尚已經在等著了。我問他會不會騎馬,他說可以。我讓人給他備了馬,另帶了匹馬,載了百斤米面作為我們的酬資。我牽了轉轉,李伯和杏花跟隨著我,和那個和尚走上了街道。我熟練地上馬,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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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短途

  我們走回去,會合了杏花和李伯,在廟中與和尚用了些齋飯。然後我們在廟門口等著,謝審言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自從謝審言說他要和我結婚,我們接了吻,我從心裡感到說不出的愉快。站在門口,我看著他一身粗布白衣,緩步從廟後走過來,面容俊秀,氣質清雅,肩背書箱,挎著他的劍,手提著個帶面紗的斗笠。一時間,我以前讀過的那些書劍江湖的偶像們,都成了他的模樣。

  他向送出來的和尚道謝告別,然後把書箱縛在那匹運來米面的馬的鞍後,戴上斗笠,上了馬,與我們一同離開了那個廟宇。

  騎出了山腳,路面平坦,謝審言頭戴著斗笠騎在我的旁邊,杏花和李伯騎在我們的後面,恍惚中,我似乎回到了我們那次遠途。我全身活力,笑著說:「我得讓轉轉隨意跑跑,你們別跟著!」說完我鬆了韁繩,轉轉原來還無精打采的樣子,韁繩一鬆,它立刻精神百倍,眼睛瞪圓了,耳朵都支愣起來,馬上撒腿斜著跑起圈圈來。我已不是以前的那個笨蛋,現在能手握著韁繩,任它隨意地跑,不再心驚。我看著眼前風景成了印象派的畫面,天空的雲朵拉成了一條條白綾,不禁哈哈大笑。

  無論轉轉怎麼跑,謝審言的馬總是跟在我後面。我看轉轉跑得差不多了,就拉緊了韁繩,讓它慢下來,然後掉了馬頭,向遠處的李伯和杏花那邊緩緩騎去。謝審言騎到了我身邊,我看著他笑道:「我不是說別跟著了嗎?」他說道:「沒聽見。」我哈哈笑:「那下回我得喊才行?」他淡淡地說:「那也聽不見!」我又笑:「你跟誰學的這麼說話。」他馬上說:「跟你!」我好奇地看他,他說話和以前明顯不同了,隨便任性,帶著孩子氣。我搖頭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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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入情

  第二天早上,我餵了常語早飯後,就提著常歡的一雙小手,在院子裡教她走路。她穿著一雙紅紅的小鞋,雙臂高舉,像個小猩猩。她急不可耐地交錯著小腿兒,只腳尖著地,幾乎是在飛跑。我提領著她,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她尖聲歡笑,我也樂不可支,蓮蕊抱著常語在旁邊一個勁地嚷著:「看,快看,歡兒走路了!大姨領著歡兒走路了。」跑到常歡腿蹬不動了,我一把把她抱起來,使勁一口一口地親著她,她的頭仰望著天空,聲嘶力竭地笑個不停。她的笑聲減了些,我才聽到蓮蕊的聲音說:「小姐,謝公子來了。」我轉頭,看見謝審言在院門處站著看著我,神情蕭索。

  我抱著常歡走過去說:「這是常歡,那是常語。」他閉上眼睛,點了下頭。我看他對此不像有興趣的樣子,就說:「等我一下。」轉身把常歡交給了奶娘,又到蓮蕊的手裡親了一下常語,囑咐說:「今天一定要再給她喂三次粥,吃一勺也好。」蓮蕊笑著說:「小姐每天都說一次。」我歎氣:「我是個嘮叨的雞婆了!」蓮蕊和奶娘都笑了。

  走到門邊,看著謝審言說:「我要先去換下衣服。」我的衣服上滿是常歡的口水和早上常語喝了粥之後又吐在我肩頭的痕跡。他又點了點頭,不說話。我們默默地走回我的閨房,杏花迎出來,笑著叫了一聲謝公子,謝審言施禮,還是沒說話。我進了屋,謝審言等在屋外。杏花幫我換衣時輕問道:「謝公子好像不高興?」我也覺得是,但沒講什麼。

  換了一身淺菊藍色的單服,我走出來,見謝審言背手看著一處花草,臉色還是落落然。我注意到他還是穿了一件粗布白衣,可不是昨天那件。我詫異地問:「你買了別的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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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定盟

  我慢慢地走回蓮蕊的屋舍,去照顧孩子們。不過只兩三個時辰之別,我卻似脫胎換骨,變得身輕如燕。

  一進門,發現不僅蓮蕊,杏花和麗娘也在,她們一見我,就哧哧地笑出了聲。我不敢看她們,強作鎮定地問:「你們笑什麼?」

  麗娘笑道:「你自己先問問自己,你那麼使勁笑什麼?」

  我回嘴說:「我哪裡笑了?」

  杏花說:「小姐!你現在都在笑呢!」

  蓮蕊跑過來,把銅鏡戳到我臉前:「小姐看看自己。」

  我移目一看,鏡中的女子,兩頰帶了紅暈,眼中含著笑,嘴角也翹著。可我自己沒覺得我在笑啊!

  我咳了一下,問道:「給常語喂粥了嗎?」

  她們大笑起來。

  天漸黑時,把孩子們都安排睡了,我和杏花走向我的閨房。一路上,我反覆鬥爭,雖然知道不該問,但還是鬥不過自己的好奇,女性的通病啊,總想知道以前那個女子與他的細節。我故作隨便地問道:「杏花,你原來的小姐,是怎麼親的,謝公子?」

  杏花變得不敢呼吸,我鼓不起勇氣再問。我們走了一會兒,杏花低聲說道:「她總先打謝公子許多耳光,親他後,還會再打……到後來,邊親他時,邊烙他,讓他張嘴……」我皺眉想哭,淚水湧上了眼眶。

  我忽然體會到我吻他時,他沒有把我奮力推開是盡了多麼大的努力。想起了他白天的表白,我一下子領悟到,我的唇已然吻在了他的痛處,我手中握著他的心。如果沒有擔當,我就是夥同以前那個害了他的人再害他一遍,這次,只怕會傷他至底。我終於明白,從今後,無論命運如何安排,只要他願意和我在一起,我都不能再迴避。

  那夜我睡得十分香甜,中間忘記了是個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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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禍端

  次日爹下朝回來說,皇上欽點謝審言為尚書郎,但不在尚書檯而是隨在皇帝身邊,旁聽皇上處理朝政,協助皇上閱讀批復奏章。「尚」是掌管之意,尚書,就是掌管殿中文書,有秘書的意思。尚書令是秘書長,尚書郎只是秘書中的末極。他官位雖小,但地位特殊,能在皇上左右,一下子就顯出了皇上對他的關注。爹說這明顯只是個過渡的官銜,皇上想好好瞭解熟悉謝審言,一旦信任了他之後,必會委以重任。

  爹的語氣沉重,我知道皇上已經著手安排讓爹退下,現在爹的大半公務已轉交給他手下皇上安插的三個人。爹在朝中謹小慎微,言語寥少。平素看皇上臉色,只求無過而去。如果皇上重用謝審言,謝審言要娶太傅之女,這無形之中就會加重了皇上對爹的忌諱並會對謝審言生出猜疑。如果皇上不重用謝審言,那謝審言希望以仕途成就得到獨立的經濟和社會地位、繞過謝御史對我們的阻撓的努力,就不會成功。我心中歎息,無語而歸。

  過了好幾天,謝審言沒有來,但哥哥和錢眼回來了。我和杏花迎到門口,哥哥一身淺棕色平常裝束,我笑著說:「哥哥比預期的日子回來得晚好多,是不急著見我那位未來的嫂子了麼?」哥哥輕搖頭:「你的那位知音總要貨比三家,買和賣都如此,我攔都攔不住,結果用的時間比往年多很多。」

  錢眼正嬉皮笑臉地和杏花訴衷腸,聽言扭臉翻眼道:「比你往年多掙了幾倍的銀子你怎麼不說了?!」

  哥哥笑道:「也是實情。喔,妹妹,我又為你抱了一個孩子。」

  我大喜:「在哪裡?」

  哥哥從車上抱下了一個穿著皺巴巴淺色衣服的三歲左右的男孩,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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