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劍笏忽然省悟:「不好!是我害了童子!」已然遲了,任宜紫一鞘重重戳在他的右掌心,
劍勁直透丹田氣海!他練的是外家硬功,全身猶如一堵磚砌之牆,一處受力、通體散出,這
是身體自保的本能,亦是他多年苦練所得:談劍笏受得住,與他右掌相連的少年卻未必。
危急之際,談劍笏掌下倏空,少年被人輕輕一拉,身子往前飄去:穩穩落地時,連他自
己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同樣是「小閣藏春手」,在許緇衣使來,竟是加倍的虛無飄渺。
--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欲留不留」,原本就是這路絕學的至高訣竅。
任宜紫一怔,彷佛不知輕重,回頭仍笑得一派嬌甜,膩聲道:「師姊,我同談大人玩兒呢!」
許緇衣淡然一笑,素雅嫻麗的雪靨上看不出喜怒,垂目溫言道:「師妹莫再頑皮,談大人怕要
生氣啦。」
談劍笏本有些惱怒,讓師姊妹倆一擠兌,反倒不好發作,只問許緇衣:「代掌門,依我瞧,
還是別節外生枝為好?」
任宜紫把話頭一截,佯嗔道:「就吃塊糕嘛!這也不許?談大人真是小氣。」
談劍笏見許緇衣並未出言反對,莫可奈何,只得由她去。
任宜紫讓金釧打開一隻細緻的掐金漆盒,層層撥開外裹的油紙棉布,翹著膩白如玉鉤的
蘭花小指,拈出一塊相思葉大小、通體雪白的梭狀細糕來。
「這叫鳳片糕。只用剔除雜質的淨糖炒成麵粉粗細,啥都不摻,純以模子壓成,是京城
一品致珍齋的獨門細點。」說著遞到少年眼下,輕咬著櫻唇親熱招呼:「喏!你嘗嘗。」
少年在她手裏吃過暗虧,餘怒未消,冷笑:「幹什麼?想毒死人哪?」
卻捱不過鳳片糕的甘甜糖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