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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大道朝天 作者:貓膩(連載中)

第十章 一人不得道


  當初掌門真人與元騎鯨遠赴西海,本是方景天殺人滅口的最好機會,但他沒有出現,必然是有人告訴了他。

  井九的懷疑對像裡包括掌門與元騎鯨本人,甚至還有白鬼,但他忘記了青山九峰裡視力最好的那位。

  他摩挲著手裡的竹牌,想著這件事情。

  趙臘月想到昔來峰主方景天也是那位的徒弟,沉默片刻後問道:「如你所言,修道者往往很晚才會收徒,為何太平真人收徒的時間如此之早,而且還收了這麼多?」

  這是她第一次在井九面前直接提到這個名字以及與這個名字相關的往事。

  她想表現的平靜從容些,但聲音還是有些微微顫抖。

  「那人的想法很特別,他從來不相信什麼塵緣因果,自然也不會畏懼,他認為能修行的人就應該修行,他還相信人多力量大的說法,所以他很早便開始收徒……」

  井九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他不是無法想像自己的血脈被複製這件事情,或者他已經生了幾萬個子女。」

  趙臘月無法理解,心想太平真人的想法也太奇怪了。

  這是因為井九沒有把太平的想法全部說出來,不然趙臘月便不會覺得奇怪,而是會生出極度的恐懼。

  就像此時的井九,哪怕已經過去了數百年時間,再次想起太平的想法時,他依然感覺到寒冷至極。

  世間能夠讓他覺得不安而寒冷的東西真的很少,那個惡毒的想法當然要排在首位。

  「不過事實證明,那人的想法裡至少有某一部分是對的。」

  井九說道:「如果不是他很早便收了柳詞與元騎鯨這兩個弟子,想要收回青山並沒有那麼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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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左易案的再變化


  井九轉身望向趙臘月,沒有說話。

  趙臘月眼睛睜的很大,有些困惑。

  井九在想事情。

  他對萬物的看法還是如前世那般,沒有什麼變化,從未想過入世感悟,因為那樣太過刻意。

  最開始的山村九日,只是為了適應這個身體,而他帶著趙臘月上神末峰,也只是延續前世的因果。

  他的視線離開趙臘月,望向道殿裡正在與顧清說著什麼的元曲。

  元曲是今世的因果,只有顧清才是真正自己來到他的眼前。

  當然還有那個來自應城的狐妖。

  崖畔的爐子上擱著鐵壺,壺裡的黑茶慢慢潤出滋味,小荷蹲在爐前,髮絲被汗水打濕黏在頰畔,模樣很好看。

  看著她,井九便想起了柳十歲。

  柳十歲與趙臘月一樣,都是前世的延續,也與趙臘月一樣,跳出了他的預想。

  兩個天生道種,不想著在青山裡安靜修行,偏想著去查舊案、做臥底。

  井九真不知道這些小傢伙是怎麼想的。

  趙臘月算是被他轉回了正途,沒有繼續在查飛升一事上浪費生命,柳十歲卻還行走在他自己選擇的路上,不知將來還會遇到多少麻煩。

  現在柳十歲的麻煩便已經很多。

  不是昔來峰的事情,而是修行問題。

  柳十歲的青山劍道曾經被廢過,靠著妖丹與血魔教秘法才重獲新生,其後又隨著西王孫學了數年的霧島劍法。

  這些都是世間最高深的道法,問題在於體系完全不同,正邪殊途,根本無法同時存在。

  現在柳十歲境界還低,暫時感受不到弊端,甚至會顯得要比同等修為的修行者強大很多,但隨著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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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破廟滅口


  基於某些很隱秘的、只與人性相關的原因,兩忘峰排名第四的簡如雲一直對柳十歲心懷警惕。

  當年上德峰審訊柳十歲時提到過的左易一案,十餘年後已經被絕大部分人忘記,他卻記得很清楚。

  通過族裡的關係,他查到左易死前曾經去過捲簾人,左易在捲簾人裡有位故交,神末峰似乎也查過那個人。

  這更是堅定了他把案子查下去的決心。

  由於擔心青山裡有人替神末峰遮掩,所以他沒有對任何人說,打算親自來做。

  他的行蹤太過顯眼,所以最終這件事情落到了他的親兄弟簡若山身上。簡若山在兩忘峰裡的排名很普通,至少在青山內部很不引人注意,離開的時候竟沒有驚動任何人,循著已有的線索來到了監利城。

  雖然在捲簾人方面沒有得到結果,但至少可以確認捲簾人方面也在遮掩什麼,對他來說這便已經足夠了。

  他以為自己推算出了所有的事情,心情有些緊張,呼吸都再難保持平穩。

  這裡是一間安靜的破廟,中間燃燒著一堆篝火,他只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

  沉重如山的呼吸,讓他覺得自己自己的雙肩也有些沉重,那是青山弟子的責任。

  篝火落在他的臉上,明暗變幻,讓他的神情顯得更加凝重。

  井九居然買兇殺人……

  不管是簡如雲還是他都沒有想過,那位碧湖峰的左易師叔是柳十歲殺的,因為當時柳十歲入內門時間尚短,境界還很低微,而且當時的他真的很乾淨,很老實,應該只是在為某人遮掩,至於那人是誰……很好猜。

  他們也不認為是井九親自動手,因為井九當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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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慌了的人與不省心的人


  段蓮田離開上德峰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更沒有對任何人說自己要去哪裡。

  遲宴忽然出現在監利城外,便顯得很奇怪,除非是跟蹤他來到此間。

  而且剛剛有名青山後輩弟子慘死在這間破廟裡,甚至與冥部妖人有關係,他卻來了一句回去再說?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忽然出現在這裡又是什麼意思?

  段蓮田沉默看著遲宴,就要他給自己一個交待。

  遲宴沒有說話。

  破廟落下的雪忽然變得大了起來。

  如鵝毛。

  段蓮田微微色變,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強硬,沉聲說道:「我來監利是為了查一件案子。」

  遲宴依然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段蓮田冷哼一聲,風雪驟疾。

  這兩位上德峰的長老,竟是在遠離青山的一間破廟裡對峙起來!

  破廟已經全部破了,牆倒窗傾,風雪不停灌入,片刻功夫,篝火便告熄滅。

  廟外的樹林也落了好些雪,枝幹變重,搖搖欲墜,青黃相雜的草地只剩下白色。

  那些藏在草枝裡的螞蚱紛紛凍僵,然後倒斃,再也無支撐到秋後的日子。

  段蓮田身形微晃,知道不是對手,收了劍意,看著神情如常的遲宴恨恨說道:「破海了不起嗎?」

  遲宴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馭劍而去。

  段蓮田看了眼那堆篝火的殘跡,歎了口氣,馭劍隨之而走。

  劍光消失在夜色裡。

  風雪漸止。

  ……

  ……

  上德峰沒有下雪,卻更加寒冷。

  尤其是禁地洞府深處寒意刺骨,更勝雪原,石壁上凝著萬年不化的冰霜,自行生成各式各樣的花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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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吾峰不孤


  「因為……不甘心啊。」

  趙臘月抬起頭來,勇敢地直視他的眼睛,說道:「我就想知道誰是師叔祖飛升失敗的元兇。」

  井九說道:「當年在朝南城的時候我便說過,雷破雲把雷魂木偷送進劍獄,是想救那位出來,與飛升無關。」

  左易是碧湖峰的人,應該是參與了這件事情。

  趙臘月通過捲簾人查此事,被林黃岩知曉後通知左易,左易自然想要殺她,卻被她與井九在劍峰反殺。

  碧湖峰的這條線,到那一刻便已經結束。

  趙臘月說道:「我不明白。」

  井九說道:「雷破雲最後還是死了,這種事情不需要證據。」

  趙臘月說道:「難道不能從這條線查到方景天?」

  井九說道:「方景天有可能與此事有關,但他與雷破雲的談話,不可能有人知道。」

  兩位青山峰主的密謀,不可能留下任何證據。

  就像井九以前說過、前一刻還剛剛說過的那樣,要查這些事情根本沒有證據,只能直接去問。

  究竟誰的心裡有鬼,只有做過的那些人自己知道。

  ……

  ……

  一道劍光在兩忘峰之間疾速飛行。

  人們發現馭劍的人是簡如雲,很是吃驚,心想四師兄行事向來穩妥,為何今日顯得這般焦躁?

  劍光落在某處,附近的弟子紛紛趕了過來,簡如雲黑髮微散,劍衫也有些凌亂,來得極為匆忙。

  簡如雲走到那個洞府前,看著緊閉的石門,本就有些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洞府外種著幾叢翠竹,這是柳十歲從天光峰移過來的。

  他已經表達了明顯的態度,不願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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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事情來了


  昔來峰大殿裡擺著九張座。

  最上首位與其右手方的那兩張座椅是空著的。

  掌門真人與元騎鯨沒有來。

  代表天光峰前來的是白如鏡長老與墨池長老,白如鏡的臉色很陰沉,柳十歲堅決不同意重歸他門下,讓他在青山裡的聲望嚴重受損,墨池長老的臉還是那般黑,只是明顯有些緊張,不知道是因為稍後要發言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

  遲宴、段蓮田等數位長老已經到場,代表上德峰的還是那把寒冷的三尺劍。

  適越峰主廣元真人因為閉關也沒有出現。

  碧湖峰主成由天倒是親自到場,但事先便已經表明所有事項棄權,明顯是要低調到底。

  行雲峰主與清容峰主南忘坐在各自的座椅上。

  兩忘峰也有一張座椅,過南山站著一旁。

  神末峰的位置在最末,趙臘月安靜地坐在椅子裡,井九坐在他的身後。

  梅裡、遲宴等各峰長老也有自己的位置,九峰師長來了很多,只是道殿太大,依然顯得很空曠。

  如墨玉般的地面上生出一團薄雲,方景天緩步走了出來。

  今天峰會由他親自主持,他的視線在殿內眾人臉上拂過,本就極為安靜的場間,更是變得雲落的聲音都能聽到。

  以往方景天在青山裡的形象很庸常,臉上總帶著笑,試劍大會上總能看到他與人閒聊的畫面。

  很多人都注意到今天他出現後,無論臉上還是眼裡都沒有一點笑意,不由神情微凜。

  尤其是雲行峰主與某些長老,更是覺得此人好生陌生,彷彿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一般。

  這只能說明,他們以前認識的那位昔來峰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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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打死我都不說


  簡如雲的出現,誰都知道肯定是針對柳十歲。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方景天沒有自己詢問,而是把問話的權力給了上德峰。

  遲宴接過昔來峰提供的案卷,看了兩眼,望向簡如雲說道:「你指證柳十歲與十三年前碧湖峰左易之死有關?」

  ……

  ……

  青山弟子們一直在殿外等著消息。

  待知道自己無法留在青山,小荷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一句話都沒有說。

  元曲有些不忍,低聲安慰了幾句。

  顧清看著緊閉的殿門,沉默等待著隨後可能出現的壞消息。

  壞消息來得很快,弟子們都知道了遲宴長老的問話,有些弟子震驚無語,有些弟子則很茫然。

  碧湖峰左易……是誰?青松下響起竊竊私語,議論不絕,在有些同門的提醒下,弟子們想起來了那件事情。

  當年碧湖峰有位左易師叔,無彰上境,衝擊游野有望,某年忽然橫死,屍首分離,被人扔在溪邊。

  這件事情曾經在青山裡引發極大的震動,但隨著時間流逝,專心修行的弟子們還是漸漸遺忘了這件事情,直到今日忽然再次被人提到。

  柳十歲怎麼會與這件事情有關係?

  大部分青山弟子都覺得這個指控很是荒謬,有些弟子卻在心裡想著,柳十歲連洛淮南都敢殺……雖然都說這件事情有內情,就連中州派也沒有追究,但……那終究是洛淮南啊!

  弟子們稍後才知道指控柳十歲的是簡如雲,震驚之餘,下意識裡投向兩忘峰弟子們站立的地方。

  顧寒的臉色極為陰沉,馬華瞇著眼睛,臉上難得沒了笑容,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不管是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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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在雲集鎮等你


  殿外的弟子被要求離開,殿內也變得安靜下來。

  但消息已經傳了出去,無法再收回,現在要做的事情便是落實處置。

  很多道目光再次望向遲宴,然後隨著遲宴的視線,落在最前方那把三尺劍上。

  三尺劍散發著淡淡的寒意。

  劍律元騎鯨一直在上德峰聽著今日峰會。

  遲宴收回視線,看了柳十歲一眼,眼神有些複雜。

  「柳十歲放棄自辯,下獄待審,那名狐妖,逐出山門便是。」

  眾人都知道這是元騎鯨的決定,沉默不語,其中有些人忍不住再次望井九。

  井九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趙臘月盯著遲宴的眼睛說道:「關於狐妖一事我有異議。」

  說這句話之前,她沒有看井九。

  她早就已經忍不住了。

  遲宴神情不變,說道:「請趙峰主示下。」

  趙臘月說道:「就算青山不便收那狐妖為徒,為何一定要逐出山去?神末峰願意把她當作客人。」

  遲宴微微一愣,說道:「似乎有些不妥。」

  趙臘月說道:「有何不妥?吾峰弟子顧清,當年便曾經在神末峰客居兩年。」

  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曾經的兩忘峰劍童,搖身一變成了神末峰的看山客,後來更是成了首席弟子。

  「沒有這樣的規矩,不然豈不是隨便哪座峰都可以接幾個邪派妖人進山加以庇護?」

  方景天的聲音響了起來。

  趙臘月轉身看著他說道:「當年景陽真人在神末峰與禪子論道百日,難道也不合規矩。」

  「問題在於狐妖並不是禪子,而你……」

  方景天的視線有意無意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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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花前,星下,屍狗


  為了消除那份有些難堪的感覺,她就著剛才顧清說起的話題繼續問了下去。

  趙臘月為何如此重視這間酒樓?

  「我只知道這裡是師姑第一次殺人的地方,別的就不清楚了。」

  顧清說道:「她當時殺的是位冥部弟子。」

  小荷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起來。

  顧清搖了搖頭,說道:「你不要亂想,我們沒有殺你的意思。」

  小荷依然不敢放鬆,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任誰來看,我都是柳十歲的麻煩。」

  如果碧湖峰左易的事情解決了,柳十歲的前途便會一片光明。

  但如果他身邊一直帶著一隻罪孽深重的狐妖,自然會受影響。

  而且以柳十歲的行事風格,這件事情無法解決,除非那隻狐妖徹底消失。

  難怪小荷知道這裡是趙臘月第一次殺人的地方,會生出如此強烈的警惕與不安。

  「柳十歲沒有把你當成麻煩,所以你就不是他的麻煩,同樣的道理,柳十歲也不是我神末峰的麻煩。」

  顧清微笑說道:「不過現在看來,我神末峰倒確實會成為青山的麻煩。」

  那是因為青山裡有些人把神末峰當成了麻煩。

  在小荷眼裡,顧清的笑容不再那般可惡,自信可愛起來。

  ……

  ……

  九天之後,太陽照常落下。

  上德峰的太陽都彷彿要比別處走的更急些,剛入夜山間的溫度便急劇降低,崖間的松樹上漸漸凝出了冰霜。

  畢竟已經幾年沒來,元曲踩著冰雪行走在山道上,感受竟有些不適應。不過那些道路他還記得很熟,沒有花多少時間便找到了上德峰弟子的居所,把玉山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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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勸學


  人不可能踏進同一條河流。

  狗不可能擁有兩個主人。

  如果出現那種情況那該怎麼辦?

  屍狗給不出答案。

  井九也不行。

  他沉默了會兒,說道:「這是我們的問題,與你無關。」

  屍狗閉上眼睛。

  井九轉身走進那條幽深的通道,很快消失。

  這裡便是劍獄。

  通道兩側的囚室裡囚禁著冥部的強者、殘忍的邪修、深淵的大妖。

  黑暗的通道裡沒有任何聲音,陰穢而恐怖的妖魔氣息在牆後若隱若現,如霧裡的山海。

  那些恐怖的氣息只要從門裡洩出一絲,便會污染修道者的道樹甚至毀滅。

  井九沒有理會這些,因為囚室裡的那些妖魔根本感知不到他的到來。

  經過某間囚室的時候,他停下腳步看了一眼。

  這間囚室著著的的是泰爐師叔。

  當年泰爐師叔是莫成峰峰主,早就已經是破海巔峰。

  青山內亂的時候,泰爐師叔被他重傷,卻不願投降,也不願立誓入隱峰閉關修行,所以被關進了這裡。

  莫成峰變成了現在的清容峰。

  六百年還是七百年了?

  他居然還活著?

  ……

  ……

  井九繼續向前行走。

  通道漸寬,直至變成一個大廳,地面鋪著青石,四周懸著明燈,看著不再像前面那般陰森可怕。

  他的右手方有條通道,在燈火的照耀下通往極深處,在盡頭有一間孤伶伶的囚室。

  井九遠遠看著那處,沒有過去。

  這條通道及囚室四周佈滿了朝天大陸最凌厲可怕的劍意。

  只要稍微靠近一些,就會被那些劍意切斷成無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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