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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一個藝妓的回憶 (藝妓回憶錄)

[中篇]一個藝妓的回憶 (藝妓回憶錄)

一個藝妓的回憶

[美]阿瑟·高頓/著



作者:

阿瑟·高頓

    出生於美國田納西州的查塔努加,就讀於哈佛大學,獲美術史(主攻日本美術
史)學士學位。1980年獲哥倫比亞大學日本史碩士學位(並學習中國語)。到北京
大學短暫學習後,去東京工作。此後,回到美國,獲波士頓大學英國文學碩士學位。
現與其妻及兩個孩子住在馬薩諸塞州的布洛克林。

書評:

    「美妙,新穎,吸引力強,十分迷人,可以說是用了狄更斯的筆法,把人物置
於特定的環境,又用環境烘托出人物的性格。這是一部背景獨特地優美小說。」
                                                    ——安·貝蒂
    「我仍不能相信:一個美國男子竟能進入一個日本女子的靈魂,如此完美地掌
握了她的世界及其結構,寄與希望的人與物,以及錯綜複雜的情與景。《一個藝妓
的回憶》用如此真實的手筆,再現了京都藝妓文化的精緻微妙之處,在你讀完以後,
使你覺得並不僅僅是進入另一個世界而且進入一個不平常的外國人的心靈。」
                                                  ——比科·艾維
    「小百合用她那既溫文爾雅,又坦率真誠的心態來講述她的故事,使你很快傾
倒於她的性格。她牽著你的手,領你進入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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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天上午,為了解除心中的煩惱,我去離家不遠的松樹林裡的池塘游泳。天
氣好的時候,林子裡很多孩子都去那裡游泳夏子有時候也來,穿一件粗布游泳衣,
那是用我父親一件舊的打漁時穿的衣服改制的。這件游泳衣太老式了,她一彎腰的
時候胸前就鼓成一個口袋,就會有個男孩子喊:「瞧啊!你們見到富士山沒有!」
不過她還是照舊穿著它。
    快到中午了,我想回家吃點東西。夏子早已同田中先生助手的兒子杉井走開了。
她就像一隻狗那樣圍著他轉。他往什麼地方走,總要回過頭來給她一個信號讓她跟
上來。她也總跟上去。我本不想晚飯前再見到她,可是等我走近屋子,瞥見她在我
前頭,在小路邊倚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要是你見過世面,你就能立刻明白了,
不過我才是個小姑娘。夏子的粗布游泳衣服褪到了腰部,杉井正在摸弄她的「富士
山」——男孩子們這麼叫的。
    自從母親生病後姐姐就開始發胖。她的乳房同她的篷鬆頭髮一樣,給人最突出
的印象,杉井對它著了迷。他用一隻手輕輕的搖晃她的奶,把奶推到一邊,再看著
它們蕩回來。我知道我不該偷看,不過前面沒有別的路可走,我不知道怎麼辦。這
時,突然聽到有個男人在我身後說:
    「小千代,你蹲在樹後邊幹什麼?」
    想想看,我才是個九歲小姑娘,剛從池塘游泳回來;想想看,我身上既沒有戲
裝又沒有任何織物向人掩蓋……你很容易猜出我身上穿著什麼。
    我轉過身去——還蹲在地上,盡可能用雙手捂蓋我的裸體,——站在那兒的是
田中先生。我難為情死了。
    「那邊一定就是你們的醉醺醺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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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到家來,方知母親比我走的那天病更重了。也許只是我記不清那天的實際情
況了。田中先生的屋子滿是煙草味與松樹味,而我們的屋子滿是母親生病的氣味,
我無法形容出來。夏子中飯後就到村裡幹活去了,因此杉井夫人來幫我給母親洗澡。
我們把她帶出屋子,她的胸骨骨架比肩架更寬,眼白也是霧濛濛的。我盡量回想從
前她健康強壯的時候同我一起沐浴,熱氣從我們倆人白白的皮膚上升起,我們就像
是兩根烹煮的小蘿蔔……想起這些才能忍受現在這光景。我覺得沒法想像我還用石
頭去搓過這個女人的背,她的皮膚比夏子的皮膚更結實、更光滑。可是這個女人有
可能在夏末就會死去。
    當晚,我躺在被褥上,試圖從各個角度來描畫出整個困擾人的環境,盡量使自
己相信,事情總會好的。一開始,我想到,沒有了母親,我們怎麼生活?即使我們
能活下來,田中先生也收養了我們,那麼,我們自己這個家還存在嗎?最後,我判
斷田中先生不但會收養姐姐和我,還會收養我父親。畢竟不能期望我父親一個人過
活。那些星期以來,我再也不能一躺下來就睡著,總在思索,設法使自己相信收養
全家會成為事實,這樣才能睡著,其結果是一夜睡得很少,明早起來眼睛發烏。
    一天上午,夏日當空,我正從村子裡採擷一籃茶葉回家來,聽到身後一陣悉索
聲。原來是杉井先生(田中先生的助手)從山路跑上來。他趕上了我,好不容易接
上氣,邊噴著氣邊握著腰,似乎他是從千鶴鎮一路跑來的。他像一條鯛魚那樣發紅、
發亮,雖然天氣還不到最熱的時候。他說:
    「田中先生要你同你姐姐……下村子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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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那個怪地方最初的幾天裡,我覺得即使是我失去雙臂和雙腿,也要比失去家
庭和親人要好些。我毫不懷疑,生活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了。我所想到的,只有困
惑與傷心,我一天一天地都在想,哪天才能重見到夏子。我現在是沒有父親,沒有
母親——甚至連以前穿過的衣服也沒有了。然而,過了一兩個星期後,使我最吃驚
的是,我發現自己是在開始另一種生活了。我記得一次在廚房裡洗碗,忽然覺得六
神無主,我愣在那裡,瞧著我的雙手,似乎自己也不明白,洗碗的人就是我。
    媽媽對我講過,如果我幹活賣力,舉止得當,幾個月內就可以開始受訓了。我
從「南瓜」那裡知道,受訓就是去祗園區的一所學校上音樂、舞蹈、茶道的課。所
有打算學成藝妓的女孩子都要在那所學校上課。我相信,等我去了那所學校就一定
會見到夏子的。因此,到了第一周的週末,我決心要像牛馬那樣順從,希望媽媽早
點送我上學。
    大多數家庭雜務倒是不複雜的。早上疊被子,打掃屋子,掃走廊,等等。有時
派我去藥房為廚子買痔瘡藥膏;或者去「四條大街」一家商店給姑姑買她最喜歡吃
的炒米花。所幸的是,像打掃廁所那樣的髒活是一位老女傭去做的。但是,儘管我
賣盡了力氣,也沒有達到我所盼望的目的,因為每天的雜務多得做不過來,其中許
多的麻煩事都來自奶奶。
    照顧奶奶並不是由我專管——至少姑姑並沒有對我這樣吩咐。可是,一旦奶奶
喚我去,我就不能隨便應付,因為她在藝妓館具有最高威望。例如有一天,我正打
算端茶送上樓去給媽媽,就聽見奶奶在喊:
    「那個小姑娘哪兒去了,叫她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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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天下午,初桃帶我去到「祗園登記處」。我原以為是個富麗堂皇的地方,卻
不料只是一間榻榻米已經發黑的屋子,就在學校的二樓,屋內充滿辦公桌、登記冊
以及難聞的煙草味。一名書記員透過煙霧瞧瞧我們,點頭示意跟他進到後間。一張
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後邊,坐著一個我從未見過這麼高大的男人。當時我還不知道,
他曾經是一名「相撲」摔跤手。真的,如果他去到前屋,把全身力量撲上去,所有
的辦公桌大概都得粉碎。他不是一名出色的相撲手,所以不能像有些著名相撲手那
樣保留退休後的地位,但他仍喜歡別人稱呼他從事相撲時使用的名字:淡木弓。有
些藝妓開玩笑,就叫他淡木,這成了他的渾名。
    我們一走進去,初桃就媚態百出。這是我頭一次見她這副模樣。她喊他:「淡
木君!」可是她的聲調是這樣的:「淡——木——君」,要是她在半路斷了氣,我
是一點也不會感到驚奇的。
    這種聲調就像是在責罵他。他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立刻放下手中筆,臉頰上兩塊
大肉立刻聳到了耳根,這就是他微笑的樣子。
    「初桃小——小姐」,他說,「你要是再漂亮一點,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說話像是在大聲說耳語,因為相撲手常常互撞彼此的喉部,因此毀壞了喉嚨。
    淡木弓也許有河馬那樣的體魄,但是穿著很雅致。他穿一件細條子和服與和服
褲子。他的職務就是要確保祗園地區流淌的全部金錢該怎麼流就怎麼流,並確保其
中的一滴流入他的口袋。不是說他在偷,只是制度規定如此。由於淡木弓有這麼重
要的職務,所以每一位藝妓都要使他快樂方對自己有利,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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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管我們對初桃有什麼樣的看法,她是藝妓館的女皇,因為我們的生活都依賴
她的收入。作為一位女皇,她的生活實在沒有樂趣,每天回家很晚,「宮」內已是
一片漆黑,僕人們都已入睡。當她回家來已醉得脫不了襪子的時候,要別人幫她來
脫。要是她覺得餓了,她當然不原意親自下廚去搞東西吃——例如茶泡成梅於,這
是她很喜歡吃的一種快餐:剩飯加醃酸梅泡在熱茶裡吃。實際上,我們的藝妓館同
其他的藝妓館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等候藝妓回家,向她鞠躬行禮,這件差使總是
落在最年輕的「蠶繭」(年輕的正在接受訓練的藝妓學徒的稱呼)身上。而從我去
學校上課起,我便是我們這個藝妓館裡最年輕的「繭」。離午夜還很遠,南瓜同另
兩名年歲大的女傭早已在門廳地板上只有一米寬的舖位上呼呼大睡;而我不得不跪
在那裡,掙扎著不要睡著,有時須等到半夜兩點鐘。奶奶的臥房就在附近,她睡覺
時亮著燈,還留一條門縫。燈光照到我的舖位上,使我想起不久前那一天,我和夏
子被從村子裡帶出來,我偷偷地朝我家後面房間看一眼,見到媽媽躺在那裡睡著了。
我父親還把魚網蒙在紙窗上,讓屋子裡更暗一些。屋子裡顯得那麼黑,我去拉開一
扇窗戶的時候,一道陽光射到母親的被子上,顯出她的一隻手瘦骨嶙嶙,毫無血色。
看到奶奶房間裡射出來的燈光……我想著母親不知道是否還活著。我們母女倆人是
如此相像,我敢肯定她要是死了我是會有感覺的,但至今還沒有任何徵兆。
    那天夜晚,秋天天氣已漸涼,我正倚靠在一根柱子上,聽到大門打開了。初桃
要是發現我睡著了一定會大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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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從未聽說過「下處」這個詞,所以,第二天晚上,姑姑把針線盒掉在前廳地
上,要我幫忙揀起來的時候,我就問她:
    「姑姑,什麼叫作下處?」
    姑姑不回答,繼續在繞一團線。
    「姑姑」?我又問。
    「這種地方也許初桃最後要住進去的,假如她得報應的話。」她說。
    看來她不想再多解釋,我也只好問到這裡為止。
    我的問題當然沒有得到回答。不過,我估摸著夏子一定比我更受罪。我開始設
想下次有了機會怎樣偷偷跑到宮川町這個地方去。不幸的是,因為毀了真美羽的和
服,我受到懲罰,五十天內不許我離開藝妓館。只有南瓜陪伴我,我才能去上學,
不過已經不讓我上街辦事情了。我估計只要我想做出點什麼事情來,我隨時都有被
趕出去的可能,當然最好不要做什麼傻事。首先,我不知道怎樣找到辰義的家。更
糟的事,一旦發現我逃跑了,別府先生或別的什麼人一定會來找我。幾個月前,隔
壁一家藝妓館有個年輕姑娘逃走了,第二天早晨就被抓了回來。接下來連續幾天,
姑娘被打得哭爹喊娘,聽起來非常恐怖。有時我不得不雙手摀住耳朵。
    我看沒有辦法了,只好等五十天的監禁結束。同時,我努力想辦法去報復初桃
同奶奶對我的殘忍行為。對初桃,我在打掃院子台階上發現鴿糞時就把它們掃起來,
摻進她的面霜中去。面霜中已摻著夜鶯糞,所以,再加點鴿糞也許沒有什麼害處,
但我有了滿足感。對奶奶,我用擦馬桶的布纏在她睡袍裡,我非常高興看到她嗅嗅
睡袍似乎困惑不解的樣子。不久,我又發現廚娘也因為和服事件自作主張來懲罰我,
把我每兩個月才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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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桃還不是第二天恨我的唯一一個人,因為媽媽為了懲罰所有的女僕容忍初桃
的男朋友進藝妓館來而被罰六個星期吃不上魚乾。我想要是我真的親手偷了她們的
飯菜還不至於像現在那麼恨我;至於南瓜,她一聽媽媽的命令就哭開了。不過說真
的,我對於每個人都向我怒目而視倒也不覺得太難受,只是賠償那個我從未見過從
未碰過的飾針可就加重了我的債務。多了點使我難以生活的事情,也就加強了我逃
跑的決心。
    我不認為媽媽真的相信我偷了別針,當然她對拿我的錢去買一隻別針去討好初
桃,當然也是高興的。她也無疑知道我並不是自己走出藝妓館的,因為容子對她講
了事情經過。只是在我獲悉媽媽命令把大門上鎖防止我外出時,我感到似乎我的生
命要從我身上滑走了。現在我還怎麼逃出藝妓館?只有姑姑一個人有鑰匙,而她即
使睡覺時,也把鑰匙掛在脖子上的。同時,我在門廳守夜的任務也取消了。這樁差
使派給了南瓜,等初桃一回到家,南瓜必須上樓去跟姑姑要鑰匙。
    每天晚上我躺在鋪上做計劃,但是,遲至星期一(夏子同我計劃逃跑的前一天),
還沒有想出一個計劃。我越來越洩氣,以至根本沒有勁頭去做家務活,女僕責罵我,
把擦布塞進我手裡叫我去擦拭木器家俱,扔給我一把掃帚讓我去掃地。星期一下午,
我一下午都假裝著在院內撥草,實際上只是蹲在石塊上沉思。一名女僕要我去擦洗
女僕房間的地板,容子就在那裡守電話的,有件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我擠了一把
水到地板上,水本該往門口流的卻沒有往外流,而是流到裡面房角去了。
    「容子,你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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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六十五歲生日前後,有位朋友送我看一篇不知從什麼地方找到的文章,題目
是《往日祗園二十位名藝妓》。也許是三十位名藝妓,我已記不准。我的姓名赫然
在目,並有一段簡介,說我出生京都,其實不是。我也不能向你斷言,我不是祗園
二十位名藝妓之一;有些人分不清什麼是「名藝妓」還是只聽到過姓名的藝妓。我
的情況是,要不是田中先生寫信告訴我父母雙亡,而且也許再也不能同我姐姐見面,
大概我會同許多可憐的姑娘一樣,以一個倒霉的、不走運的藝妓終其一生。
    你當然會記得我說過我最初見到田中先生的那天下午,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一天
也是最壞的一天。大概我不需要解釋為什麼說是最壞的一天,不過也許你會覺得奇
怪,我為什麼會說還有什麼好處呢?當然,截至到今天為止,田中先生帶給我的除
了受苦沒有別的;但是,他也從此改變了我的生活天地。我們生活一輩子,就像水
從小山上流下來,開頭多少是順著一個方向流的,然後又不得不改變方向。如果我
沒有遇上田中先生,也許我的生活就像是一道涓涓細流,從我家的醉醺醺的房子流
進大海。田中先生把我送進這個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了。但是,被送進這個世
界,並不是一定要完全失去了老家。我來到祗園半年多,接到田中先生來信,以前,
我從未放棄過同我的家人有朝一日總會在別處過上好生活的念頭。我的一半在祗園,
一半老在夢想著回家。而夢想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有時候它會像文火一樣問燒,有
時候會成為大火把我們自己吞沒。
    收到信後餘下來的春天和整個夏天,我就像一個小孩在大霧籠罩的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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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數月過後,一天早上,我們正在收拾羅袍(由輕絲織成的夏裝)、拿出單袍
(沒有襯裡的秋裝),我聞到屋裡飄出來一股極難聞的氣味,嚇得連手上捧著的一
疊袍子都掉到了地上。這股氣味是從奶奶的房間裡出來的。我跑到樓上去找姑姑,
我知道出了大事了。姑姑慌忙奔下樓來,進了奶奶的房間發現奶奶已經躺在地板上
死去,樣子很特別。
    在我們這所藝妓館裡,只有奶奶擁有一台電熱爐。除了夏天,她每晚.上都要
用電熱爐的。現正進入九月,我們剛把夏裝收抬進箱櫃,奶奶已開始用電熱爐。其
實天氣並不寒冷,我們是按照日曆不是按照戶外的溫度來換裝的,奶奶用電爐也一
樣。她喜歡電爐到了不近情理的程度,也許因為她一輩子挨過太多的寒夜了。
    奶奶通常的習慣是每天早上把電線捲起來,然後把電爐放到牆腳下。用的時間
長了,電線燒穿,整個電爐便連電了。警察說,奶奶早上一碰到電爐,一定是立刻
觸電不能動彈了,也許是立即電死的。奶奶癱倒在地板上,臉又正好壓在了金屬片
上,因此發出了惡臭。幸虧我只見到了她的雙腿,沒有看見她的臉,她的雙腿像是
兩條裹在皺巴巴的絲綢裡的兩根嫩樹枝。
    XXX
    奶奶死後的一兩個星期,你可以想像得出我們有多忙碌。不僅要徹底打掃屋子,
因為在神道教的教義中,死了人是最不潔之事,必須在屋內點蠟燭,供食品,門口
點燈籠,安置茶席與托盤(托盤供來弔祭的客人送錢),諸如此類。我們忙得把廚
娘都累病了,請來醫生作了檢查原來是因為她頭天夜裡只睡了兩個小時,整天工作
不停,只喝了一碗清湯。我驚奇地瞧著媽媽花錢幾乎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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