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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一個藝妓的回憶 (藝妓回憶錄)

第11章

    我需要解釋一下,真美羽說的「姐姐」是什麼意思,儘管直到今天我自己懂的
也不多。一個女孩子到了首次作為藝妓學徒身份出現的時候,她需要同一位較有經
驗的藝妓建立一種關係。真美羽曾提到初桃的姐姐就是著名的富初美,她在訓練初
桃的時候已是一位老婦人;但姐姐通常比藝妓學徒年歲大不了很多。任何一名藝妓
都可以充當一個年輕女孩子的姐姐,但要比這個女孩子至少早生一天。
    兩個女孩子連成姊妹以後,她們須舉行一種類似結婚的儀式。此後,她們彼此
便視同家人,互相以「姐姐」「妹妹」稱呼,如同真正的親生姊妹。有些藝妓對這
種關係不甚重視,但一位姐姐是否盡責,對做妹妹的藝妓的一生影響甚大。姐姐要
做的事情,比如教妹妹在客人面前講淫穢故事時既不能害羞又不能大笑,或者幫助
妹妹挑選合適的化妝品這類事情要多得多。她還必須確保妹妹引起顧客的注意,提
高她的知名度。她要帶領著妹妹在祗園地區拜訪茶館女主人,給她介紹一名專做假
發的男人,介紹給她大飯店的大廚等等。
    當然要做的事情是很多的。白天領妹妹在祗園地區轉悠還只是任務的一半。祗
園像是一顆暗星,只有在太陽全落之後,才能逐步顯出它的亮度。進入夜晚,姐姐
要帶著妹妹去,把自己多年來所交結的熟客、恩主介紹給她。姐姐會這麼說「喔,
您還沒見過我妹妹某某人吧?請記住她的名字,她會成為一個大明星的!您下次來
祗園,請您允許她來拜訪您。」當然,很少會有男人花大價錢同一個十四歲的女孩
子交談,所以,這位顧客在下次來祗園的時候實際上很少會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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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就在次日下午,真美羽喚我去她的公寓。這一次,女僕把門推開時,她已端坐
在小桌邊。我小心翼翼地在門外鞠了一躬,進門走近桌子又鞠一躬。
    「真美羽小姐,我不知道什麼事情讓您作出這樣的決定……」我開了頭,「不
過我是沒法表達我對您的感激的……」
    「現在還不忙感激,」她打斷了我的話。」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你最好告訴我,
我昨天去拜訪以後,仁田夫人對你說了些什麼?」
    「噢,」我說,『戲看仁田夫人弄不懂您為什麼注意到我……說實話,我自己
也不清楚。」我希望真美羽做一些解釋,可是她什麼也沒說。「至於初桃……」
    「你別浪費時間去想她說的話。你永遠要記住,她見到你失敗就會高興死了,
仁田夫人也一樣。」
    「我不懂為什麼媽媽希望見到我失敗」,我說,「我要是成功了,她不是會得
到更多的錢嗎?」
    「除非你到二十歲就能還清欠她的債,她就會輸給我一大筆錢。昨天我同她打
了一場賭。」女僕端茶給我們,真美羽接著說:「要不是我斷定你一定會成功,我
才不跟她打賭呢。不過你要是做了我的妹妹,你該知道我的訓練是很嚴的。」
    我想她會具體地說說,可她只是凝視著我說:
    「說真的,千代,你不能這麼著來吹涼你的茶。這樣子就像個農民。讓茶擱在
桌子上自然涼下去你再喝。」
    「對不起,」我說,「我沒留意。」
    「從現在起,你該處處留意了。藝妓要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我說了,我的要
求是很嚴格的。開始,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不許問我為什麼,不許有任何懷
疑。我知道你時不時地反抗初桃和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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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到了1934年的春季,我接受訓練已經兩年多了,初桃和媽媽決定讓南瓜去當藝
妓學徒,正式亮相了。當然沒人對我說起這件事,有命令不讓南瓜同我講話,初桃
和媽媽根本不會浪費時間來考慮要不要告訴我。我發現此事是一天中午南瓜離開藝
妓館直到傍晚才回來,梳著一個年輕藝妓的髮式——我們叫它「麼麼尾」意思是
「桃裂」。她一踏人前廳,我第一眼見到她的模樣,既感到非常失望,又覺得有幾
分妒嫉。她沒有正眼瞧我,只是眼珠一轉,也許她不禁會想到,她的變更身份對我
會有影響。她的頭髮從太陽穴上面攏起,往後梳,弄成一個圓環,比從前在脖子後
面系成一個辮子漂亮多了。現在她看起來很像一位少婦,儘管她還是一張孩子氣的
臉。幾年來,我們倆人都羨慕姐姐們都有漂亮的髮式。如今,南瓜可以以一個藝妓
身份出外應酬了,而我仍在原地,甚至不能打聽她的新生活。
    這一天來到了:南瓜按藝妓的身份穿著打份,頭一次跟隨初桃去水城茶館舉行
結拜姊妹的儀式。媽媽和姑姑也去了,我當然不包括在內。不過南瓜在女僕簇擁下,
從樓梯走下來時,我也在客廳看到了她。她穿一身華麗的黑色和服,帶著仁田藝妓
館的紋飾,系扎梅青色與金黃色的飾帶,臉上塗著白。你也許猜到還有頭髮上插著
的各種首飾,以及她鮮紅的嘴唇,她本該是自豪的、看上去很可愛的,但我以為她
的臉色只能說是憂傷而不是別的。她走路有了大麻煩。一位藝妓學徒的服飾是很拖
累的。媽媽把一台照相機擱到姑姑手裡,讓她把南瓜出門時在身背後擦亮熔石以求
好運的鏡頭照下來。我們其餘的人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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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聽人說過,一個年輕女孩子準備宣佈藝妓學徒身份的那一個星期,有點像毛
毛蟲蛻變成花蝴蝶。這種說法很美。但從我的體驗來說,我不明白別人為什麼會有
這種想法。一條毛毛蟲僅僅是自己做個繭,然後在裡面瞌睡一段時間。至於我的情
形,我確信我從未有過這麼精疲力竭的一周。第一步,先把髮式梳成藝妓學徒的專
用髮式,也就是我曾提到的「裂桃式。」那個年代,祗園有許多理髮師。真美羽的
理髮師在一間極其擁擠的房間中幹活,這間屋子還正在一家饅魚餐館的樓上。我必
須等候將近兩小時才能輪到我;在我之前還有六個或八個藝妓跪坐在這兒哪兒甚至
有的在屋外樓梯口。我不得不遺憾地說,髒頭髮的氣味瀰散在空氣中。那個年代,
做成一個華麗的髮式既費工又費錢,一般的藝妓每週只能去理髮館洗一兩回發;洗
發後過幾天,到了末了,你就是往發頭上酒香水也無濟於事了。
    最後輪到我了,理髮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坐到一個大漏水池旁邊,要我低
下頭去,這個姿勢使我懷疑他是不是要砍我的頭。然後他把一桶熱水倒到我頭髮上
去,開始用肥皂搓洗。事實上,用「搓」這個字還不夠有力,因為他用手指來撓我
的頭髮,就像一個農夫用鋤頭鋤地。回想起來,我懂得了為什麼在藝妓中間,頭皮
屑成為一個大問題,世上再沒有別的更討厭的東西了。有了頭皮屑,就使頭髮顯得
更不乾淨,理髮師是出於好意,但是一會兒我的頭皮就刺痛起來,幾乎要把淚水也
痛出來。最後他對我說:「去吧,你要想哭就哭吧。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坐到水
池邊上去!」
    我猜這是他開的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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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初桃快樂的時候就微笑,這同所有的人一樣;但她最快樂的時候是給什麼人罪
受。這就是為什麼她在說下面這番話時滿臉堆著笑:
    「噢,我的天!真是幸會。喏,還是個新手!我真的不該往下講了,我擔心會
使這個可憐的小東西太難堪了。」
    我希望真美羽起身告辭,帶我離去。但她只看了我一眼,其中含有擔心的眼神。
她一定覺得把初桃單獨留在此地,無疑會讓房子著火;所以我們最好還是留下來,
還可以控制場面。
    「真的,當一名新手毫無困難」,初桃還在說,「是不是,南瓜?」
    南瓜已當了半年新手,如今已是羽毛已豐的藝妓學徒。我同情地瞥了她一眼,
但她只是雙手扶膝端坐在那裡,眼光凝望著桌面。過去我就知道,現在她鼻端又起
了皺紋,這個跡象說明她的心情沮喪。
    「是的,小姐。」她說。
    「現在的生活多艱難呀,」初桃接著說,「我還記得當時的情形——你叫什麼
名字,小新手?」
    所幸的是,無需我回答,真美羽開口了:
    「你說起你的生活艱難當然是對的,初桃小姐。當然囉,你是最尷尬的。」
    「我想聽聽整個故事」,一個男客說。
    「讓這個還在座的可憐的新手更加難堪?」初桃說。「如果您答應您聽的時候
不去想到這個可憐的女孩子,我就講這個故事。您可以在腦子裡想像是另一個女孩
子」。
    初桃真有幾分鬼聰明。最初客人們還沒有想到她要說的就是我,如今當然部明
白了。
    「嗯,讓我想想,我說到哪兒了?」初桃開始講了。「喔,對了。嗯,我所指
的這個新手……我記不清她的名字,不過我該給她起個名字,否則你們就把她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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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天下午,真美羽同我信步穿過茂生橋想到篷托町去選購一些新的髮飾,因為
真美羽從來不喜歡祗園區商店賣的髮飾。我們正走在街上,真美羽忽然止步。一條
拖船正在橋下撲樸地喘著氣。我以為真美羽是厭惡輪船噴出的黑煙,可是她轉過身
來臉上現出一種我不十分瞭解的表情。
    「什麼事啊,真美羽小姐,」我問她。
    「我可以告訴你,因為遲早會有人告訴你的,」她說,「你的小朋友南瓜贏得
了學徒獎。看來有希望第二次得獎。」
    真美羽所指的獎是獎給頭幾個月收入最多的藝妓學徒的。竟有這麼一種獎,聽
起來是很滑稽的,但也確實有它存在的理由。鼓勵收入最多的藝妓學徒有利於她出
落成為祗園最受歡迎的藝妓——那就是說,不僅她自己多賺錢,而且也讓每一個人
都多賺錢。
    真美羽幾次說到南瓜的前途都說她只能混上幾年,然後成為只有幾名沒錢老顧
客的那種藝妓。這當然是一幅悲慘的圖畫,而我倒是聽見南瓜幹得不錯就心裡高興。
但同時我覺得胃裡七上八下在翻騰。南瓜如今已是祗園最知名的藝妓學徒了,而我
還是個無名小卒。我捉摸我的未來將會是什麼樣子,周圍的世界確實正在黯淡下去。
    我在橋上想,南瓜的成功最驚人的地方是她竟超過了上次獲獎的很年輕的、名
叫利香的女孩子。利香的母親曾經當過藝妓,利香的父親出自名門,屬於日本最顯
貴的家族之一,幾乎有數不清的財富。每次利香從我身旁走過,我就覺得彷彿是一
條銀色的鮭魚游過去。南瓜怎麼會超過她吶?初桃自然是從南瓜亮相的那天起就大
幫其忙,她為此都消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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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在我的一生中,只見過主席極短暫的時間,但此後我有很多時間在想他。好像
一首歌,只聽過片刻,此後便經常在頭腦裡吟唱。當然,這麼長時間,音調有些變
了——就是說,我原以為他的前額還更高些,灰髮沒有這麼厚。我見到他的時候,
我閃過一種不確定感,懷疑他是否真是主席,但立刻我感到了安慰,無疑我已找到
了他。
    真美羽同兩位男人寒暄的時候,我等待著我向他倆鞠躬行禮的機會。要是我開
出口來像破布擦木頭發出來的吱吱聲怎麼辦?有著悲劇傷疤的伸江正瞅著我,但我
不能肯定主席有沒有注意到是我,我不敢向他正視。真美羽在她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用手撫平和服的膝部,我見到主席瞧著我,帶著好奇的目光。我的血都湧到了臉上,
雙腳冰冷。
    「巖丸主席……伸江董事長,」真美羽說,「這是我新認的妹妹,小百合。」
    我肯定你聽說過巖丸電氣公司的首創人、有名的巖丸健。也許你也聽說過伸江
利一。他們倆人的合作,在全日本的企業中,可說是首屈一指。他們就像樹幹和樹
根,或像神殿與拱門。即使還是個十四歲的女孩子,我也聽說過他們。但一時間我
實在想不到巖丸健就是我在白川溪沿岸遇上的那位長者。我向他們二人深深鞠躬,
按慣例說了客套話,請他們多多關照。說完了,我跪到我的位置上去,就在他們二
位的中間。伸江同他旁邊的一位男子交談起來。主席坐在那裡,膝上有只托盤,他
一隻手握著一隻空茶杯,茶壺擱在托盤裡。真美羽開始同他談話,我提起小茶壺,
捲起袖子來斟茶。使我驚訝的是主席的目光投在我的手臂上。我當然渴望他這麼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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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如今我已知道了主席的姓名,從當天晚上開始,我就查閱我所能找到的舊報刊,
希望多瞭解一些他的有關情況。一個星期內,我積累起一大撂,放在我屋內,姑姑
曾見過一眼,懷疑我是不是腦子出了毛病。的確有一些文章講到了他,但都是附帶
地提到,沒有我想知道的事情。我繼續尋找,直到有一天在一家茶館找到一捆舊報
刊,其中有一份兩年前出版的新聞雜誌有一篇專門介紹巖丸電氣公司的文章。
    那篇文章是有關1931年4月慶祝巖丸電氣公司創立二十週年的專文。現在想起來
也使我驚詫不已的是:正在這個月,我在白川溪岸上首次遇見主席,如果當年我看
看雜誌的話,就會在多種雜誌上見到他的照片的。現在,我知道了公司創建的時間
了,便可以從一系列的週年紀念文章中探索到更多的消息。幸好,小巷對過一家藝
妓館的一位老太太去世後,扔出一箱舊雜誌來,為我提供了方便。
    我已知曉,主席生於1890年,那就是說,我見他的時候,儘管他已有灰髮,仍
只有四十多歲。當時我以為他是家小公司的主席,我錯了。據所有的文章報道,巖
丸電氣公司不如它在日本西部的主要競爭對手——大阪電氣公司規模大。但是,主
席同伸江的完美合作使他們的公司在同行中名氣最大。巖丸電氣被認為更有創造性,
信譽最佳。
    主席十七歲即在大阪的一家小電氣公司工作。不久成為在該地區為各工廠鋪設
線路的隊長。那個時代,電燈進入辦公室與住宅的要求正在逐漸普及,主席利用晚
上業餘時間設計出一種設置,可以在一個插銷上使用兩隻燈泡。上級不採用他的發
明,於是他在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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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在那驚人的一個月中,我再次遇見了主席,又認識了伸江。螃蟹醫生、內田弘
三郎,使我覺得有點像一隻蟋蟀終於逃出了主人的柳條籠。這些年來我頭一次能在
晚上睡覺前相信自己也許在祗園不會總是被人看不起,就像是茶水潑在墊子上的一
個茶漬。我仍不知道真美羽的計劃,究竟是要把我培養成為一名成功的藝妓呢,還
是作為一名成功的藝妓後還能接近主席。每天晚上我側躺在鋪上,都把主席給我的
手絹壓在我臉下,一遍一遍地回憶我同他相遇的情景。我就像廟裡的大鐘,撞擊一
下會有很長很長的回音。
    幾個星期過去,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傳來任何信息,真美羽同我開始擔心起來。
終於,一天上午,巖丸電氣公司的一位秘書打電話給一力茶館,請我晚上去陪客。
真美羽為這消息很高興,她希望這項邀請來自伸江。我也很高興,但我希望來自主
席。那天下午,當著初桃的面,我告訴姑姑,我要接待伸江,請她幫我挑一套和服。
沒想到初桃自告奮勇來幫忙。我敢說,一個陌生人見到我們現在這個情景,準以為
我們三人親如一家。初桃絕無嘲笑,也未諷刺,真的在幫忙。我感覺到了姑姑對此
也納悶不止。我們最後挑中一套彩粉底子的和服,上面有銀色與朱紅色的樹葉花樣,
一件灰帶金線飾帶。初桃答應也去坐坐,以便觀賞我同伸江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跪在一力茶館的門廳裡,感慨自己的一生也就只有如此了。我聽
到裡面的笑聲,納悶其中是否也包括主席在內。等我拉開了門,果然見主席坐在桌
首,伸江則背對著我……喔,主席的微笑真把我迷住了——雖然實際上是剛才大笑
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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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溯往事,我認識到,真美羽的那次談話使我對世界的看法有了轉變。過去,
我對米朱埃奇一無所知,我還只是個幼稚不懂事的女孩子。此後,我才開始懂得像
螃蟹醫生這樣的男人在祗園跑來跑去大量花錢究竟為的是什麼。一旦知道了這種事
情,你再也不會糊里糊塗的了。我一想到他,我就再也不會有過去那種天真想法了。
    那天晚上回到藝妓館,我在我屋裡等候初桃同南瓜回來。她們最終回館時,已
是午夜一點來鐘。我從南瓜雙手拍在樓梯上的聲音中(她有時上樓就這樣雙手雙腳
爬上來就像隻狗),聽出她太累了。初桃在關門以前,吩咐一名女僕送一杯啤酒來。
    「不,等等,」她說,「送兩杯來。我想要南瓜陪我喝。」
    「謝謝您,初桃小姐,」我聽見南瓜在說,「我情願喝痰。」
    「我喝酒的時候,你要大聲地唸書給我聽,所以你最好也來一杯。此時,我討
厭一個人太清醒。那會使人生病的。」
    女僕下樓去了。不一會兒上樓來,我聽見托盤上兩個玻璃酒杯相撞的聲音。
    我坐在屋裡,耳朵就在門縫邊上,聽見南瓜在讀一篇有關一位歌舞伎演員的報
道。過後,初桃摸摸索索地走到過道,打開了通往二樓廁所的門。
    「南瓜!」我聽她說,「你想不想來一碗麵條?」
    「我不要,小姐。」
    「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麵條挑子?你也吃一點,這麼才能跟我作伴。」
    南瓜歎了口氣,下樓去了。我要等初桃回到她屋裡,我才能偷偷下樓去找南瓜。
我也許追不上南瓜,可她已如此疲勞,挪動步子就像淤泥滾山坡那麼慢,況且還有
些故意拖的成分。我最後找到了她,她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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