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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春秋我為王 作者:七月新番(連載中)

第541章 新宋


    天氣漸漸變冷,清晨的霜氣越來越重,南子的再度現身,讓近日來苦於案牘勞形的趙無恤只覺得眼前一亮。

    她額頭上有一點殷紅,唇角是標誌性的魅惑笑容,穿上了巫女的袍子,粗糙的葛麻布,紅白相間,帛帶繫著蜂腰,手上戴著芳草織就的手環,散發出淡淡清香,也許還戴著許多能通靈的飾品,就這麼環珮叮噹地往趙無恤懷裡一坐……

    在別人眼裡她是惇惇孝女,是聖潔的大巫之選,可在趙無恤面前,南子卻又不一樣的一面。

    感受著懷裡微微一沉的重量,隔著薄薄的衣裳可以感覺到下面的光滑肌膚,在向氏兄弟面前自稱柳下惠的趙無恤也有些把持不住,舔了舔嘴唇,怎麼有種巫女ospaly的感覺。

    他輕輕拍著她的臀線道:「這幾日,大巫都教你了些什麼東西?」

    南子故意扭動腰肢,咯咯笑道:「大巫迫於有把柄在我手中,只能傾囊傳授……」

    她前幾日已經正式成為巫的一員,跟隨大巫學習如何侍奉鬼神,讀懂那些比劃奇異的……甲骨文?

    好吧,作為殷商遺民,宋國巫祝是這種文字的最後一批掌握者,等到兩百年宋國灰飛煙滅,這種文字便會湮沒在時間的長河裡。

    作為一個奇女子,南子絲毫不比甲骨文更容易懂,雖然她看上去是如此美麗。如此的不同一般。至於那天儀式上南子遇到的各種夢境,趙無恤聽後以後默不作聲。心裡則不以為然地想道:「不就是嗑藥嗑嗨了麼……」

    他知道巫祝這個行業遊走在超自然現象的邊緣,崇信、狂熱。需要精神的高度亢奮,所以精神藥物在古代的另一重要用途是宗教活動工具。有些巫師號稱可在昏迷狀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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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鳴鼓


    桑麻葉落,杉柏依舊,九月重陽這一日,一支車隊捲起黃土,緩緩駛向曲阜西門。

    「這幾年裡,曲阜還是沒什麼變化啊……」子貢端坐在車上,望著魯城的四郊,和他在此求學時別無二致。

    在端木賜的印象裡,曲阜這座城池裡巷狹窄,透著一股魯人的小家子氣,原本是魯國最大罪繁華的都邑,可現如今,他反倒覺得大野澤湖畔的鄆城在精神面貌上要更勝一籌了。

    開拓進取,閉塞守舊,這就是兩座都邑的區別。

    更別說日新月異,在流動人口推動下,新事物層出不窮的陶丘了。

    變化的,只是他的地位和受到的禮遇……

    「是子貢!」

    「見過端木子!」

    「老朽有禮了……」

    「晚輩見過先生!」

    剛入外郭區市肆的商行,子貢的到來便引來了一陣驚呼。

    也有沒見過子貢的年輕商賈,小聲詢問旁人來者是誰,為何卿大夫家的隸商,魯國有頭有臉的大賈們都對他尊敬異常。

    「他是端木賜,字子貢,在商,他是陶丘侈靡之所的大賈,那方圓幾里的產業,乃至於競技場的各種玩意,都由他來經營管轄,外間傳聞,他已經富比大夫!在政,魯國新上任的輔相,大宗伯孔仲尼是他老師,曹伯待他為上賓,而權傾西魯的趙小司寇更是他的金主和主君……」

    子貢現如今已經是曹、魯之間最成功的商人了,但他卻不驕不躁,不管熟不熟悉。都微笑著與眾人見禮,讓人如沐春風。

    但他並無在市肆多停留。此次來曲阜,子貢為的是兩件事。一是趙無恤和曹國都捲入宋國之亂。隨著鄭、衛加入叛黨一方,戰局開始膠著起來。大軍日費粟米千石,曹國、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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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宮闕


    側身看著高高的魯宮兩闕,孔丘有些恍然。

    他是陬邑人,懂事的時候,父親已死,他只知道他是個大力士,在偪陽攻防戰時手舉城門,立下了大功。孔丘少也賤,故能多鄙事,等到他成年時,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母親逝世,這之後孔丘才將母親靈柩送往防山與父親合葬,隨後腰上纏著守孝的麻帶,以士的身份遷居曲阜。

    剛來曲阜的那段日子,孔丘只是個不起眼的鄉下人,唯一顯眼的就是他身高九尺六寸,人們都稱他為「長人」,並對此感到奇異,直到聽聞他是叔梁紇的兒子,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那位大力士的兒子,難怪難怪。」

    還記得那是三十多年前,季氏宴請士人,孔丘隨同前往,卻在門口遇到了一個同樣身高九尺的大個子,那桀驁不馴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我聽說近來曲阜多了個和我一樣高大的士,原來就是你?不知道身手如何和我比比氣力,若是能贏,我便放你進去!」他叫陽虎,是季氏的鷹犬,態度充滿不屑,而孔丘也在他身上窺見了不臣的影子。

    他選擇拒絕:「丘只喜俎豆之道,不喜歡爭強鬥勝,更不願意與人以力相爭。」這話說來有些慚愧,很多年之後,他還是依靠一身巨力挫敗了衛國輕俠,讓子路對他心服口服。

    當時陽虎皺起了眉,最終,他伸手一攔,將孔丘拒之門外:「季氏宴請的是知名的士人,你是什麼東西。也有資格入內,去!去吃糠和濁酒去罷!」

    季氏府邸內絲竹聲陣陣,歌舞聲,觥籌交錯聲不絕於耳。但一牆之隔的孔丘卻只能訥訥地離開。整個過程他沒表現出太多的喜憂,直到獨自一人餓著肚子經過魯宮門闕時,他才抬頭仰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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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首誅


    那一天,魯國宮闕外的廣場擠滿了人,有朝堂的大夫,有在外郭和四郊有一小塊食田的士,有交頭接耳的國人,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商賈,有從裡巷跑出的興奮童子,有因為見了血而尖叫恐懼的婦人。一?他們統統站到兩觀外,來觀望這場鮮血與死亡的亂舞。

    戮,萬刃斬之的殘酷刑罰。

    但孔子沒有存心讓少正卯痛苦,子路利劍揮下,沉重而精確,一擊致命。

    當少正卯在東觀下被子路一劍正法的那一刻,除了慘叫聲戛然而止的少正大夫外,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看向孔子眼神中,多了些敬畏,包括三桓和諸位大夫在內。

    往昔外表和藹的孔子身上帶了一絲剛強之氣,這種氣勢很多年以前,他們從孔子的父親叔梁紇身上見過,那力托城門的勇敢,手刃敵軍勇士的威猛

    這讓孔丘的威勢一時無二,他的一些建議和政令暢通無阻,墮四都的準備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之後的幾天裡,天空灰暗,寒氣逼人,風暴已然過去,弱化為綿長而持續的秋雨。

    雨水洗去了地面上的血跡,卻洗不掉孔子內心的忐忑,他每天都會來宮闕上會呆。

    只是他面前的景色絲毫不能溫暖人心,只會讓人感覺可怖:少正卯的屍體被吊上東觀,暴屍三日以儆傚尤,長長的繩索牽動屍體隨風擺動,朝服衣冠已經被扒下,雨水流淌在他烏黑的面孔上。

    孔子手指的顫抖停止了,因為背後傳來鞋履踩踏雨水的聲音,聲音很輕柔,彷彿是怕驚擾了他,但孔子也能聽出,腳步裡包含著不少疑問。

    「夫子」是孔丘得意的門生之一的端木賜。看他的行禮有些勉強,抬頭時一臉疑惑,孔丘能從他英氣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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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 師徒、父子


    孔丘寬袖一揮,像是在驅趕愛徒:「去吧,去完成你的使命,千萬不要辱沒君命,違背言行!」

    「賜,拜別夫子!」子貢愣了片刻,倒頭一拜,開始慢慢朝外走去。

    宋國的內戰已經到了決戰的階段,每一粒糧食都能決定勝負,還有一些從曲阜採購的糧食沒有運回。而這次規勸曲阜放棄對西魯施壓、動武的打算也已然落空,這個消息,必須儘早讓主君知道。

    子貢知道,離主君越近,他就離夫子越遠,但他沒有停下腳步,哪怕身後目光其實是那麼灼熱和不捨。

    君命、師恩,也不知道是從何開始,子貢心裡一直存在抉擇。

    或是是初到成鄉,看到趙無恤將那裡治理得井井有條,還對他說「倉稟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這句話時。或是趙無恤記住了他想要做行人的志向,借來《絕秦書》,雙手奉上的時候。或是趙無恤來到魯國後,將西魯變成一塊富強蓬勃之地的時候。或許是依靠趙無恤的支持,子貢成了曹、魯間數一數二的大商賈,贏得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敬仰的時候……

    像銅錘敲打的瓷器一般,子貢心中,夫子的一些教誨,開始動搖了。

    但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他的夫子,他崇敬之心如同海客眺望大海,從來沒讓他失望過的夫子,為他指明了道路。

    身後的聲音,一如往日授課般洪亮:「見到了子有、子華,還有子遲。別忘了告訴他們,何以為士!」

    子貢怔住了。又回頭在滿是水漬的闕上三拜稽首。

    「唯!不敢忘!」

    不知不覺間,淚水從端木賜眼裡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和雨水混雜到了一起。

    他隨後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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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墮郈(上)


    九月中下旬,秋雨暫歇,宋國內戰正如火如荼,決戰即將在孟諸進行,勝負尤未可知,而魯國繼孔子誅殺少正卯後,又出了一件轟動全國的大事。

    攝相位的孔仲尼拋出了醞釀已久的新國策。

    一道言辭犀利的檄文從曲阜發出,傳遍三桓的領地。在檄文中,孔子從早先的南蒯之亂說起,一直說到陽虎之亂,點中了困擾魯國數十年的家臣邑宰權勢過大問題:「南蒯已矣,又有陽虎;陽虎雖去,叛臣復興,何以制之?」

    總結魯國歷史教訓的同時,孔子也提出了解決之法,一個簡單而粗暴的解決方式。

    墮城!

    「欲制之,必先明禮制。古者臣無藏甲,大夫無百雉之城,故邑宰無所憑以為亂。如今不如墮其城,撤其武備,則上下相安,可以永久也!」

    對這個綿裡藏針的建議,魯國最大的領地擁有者三桓竟然一致同意,對叛臣和趙無恤的恐懼讓他們再度想起了」相忍為國「的家訓,團結到了一起,支持孔子之策。

    孔子的弟子過去幾個月開始大量進入三桓,子路出任季氏家宰,公良孺擔任叔孫氏家宰,而墮城首先指向的目標,自然是叔孫氏的叛臣,郈邑侯犯!

    今年六七月間,侯犯擊殺了公若藐,又在趙無恤勸說下殺了叔孫氏的忠臣駟赤,控制了郈邑的政權。儼然是一個割據的藩鎮。他果斷拒絕執行自卸武備的墮城之命,反而鞏固城防。一副負隅頑抗的架勢,由此給了曲阜征伐他的理由。九月下旬。以叔孫州仇和公良孺為首,魯國征發了近萬大軍,陸續開始包圍郈邑。

    而郈邑的告急信件,則像雪片一般飛向侯犯靠山,趙小司寇統轄的西魯。

    ……

    鄆城邑寺內,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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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墮郈(下)


    孔丘記得他第一次到郈邑來的時候,還嫩得像夏天的青草,他從中都一帶溯汶水而上,在淺水期捲起深衣淌水過河,卷耳和青萍開滿河岸,他北登東山而小魯,再登泰山而小天下!

    現如今,他卻似一棵入秋後漸漸凋零的老樹,人已不同,景亦變了模樣,唯一沒變的,就是這座堅城了。

    汶水從泰山南麓緩緩流來,抵達郈邑之時已經算是條大河了,而郈邑正好在其陽,北面以泰山餘脈庇護,南面引汶水為護城河。郈邑的外郭猶如滔滔河水中披波斬浪的巨型石船,砂岩牆壘沐浴著金紅陽光,似乎比以往更高大更厚實了。

    「真是個易守難攻之地。」孔丘有些鬱悶地想,叔孫氏將這裡作為自己的主邑是不錯的選擇,但前提是,他們那不爭氣的後人得能控制得住這兒的家臣。

    「我非得破城不可!」現如今,失去了郈邑多年的叔孫州仇火冒三丈,只能在河對面望城興嘆,圍城已經數日了,膽大妄為的侯犯又一次拒絕歸降,他據城自守,反抗他理論上的主君。

    孔丘的弟子公良孺向他展示圍城的計畫:「夫子,我軍將郈邑圍得水洩不通。叔孫氏的族兵駐於汶水以南;外郭西面由叔孫氏家宰公南負責,公室的人則歸我節制,放在東面。外加許多從曲阜周邊徵召來的大夫私兵」

    他壓低了聲音:「他們中很多人並不樂意來參戰,幸好礙於國君和夫子之命,其反感只能悶在心裡」

    孔丘頷,他心裡想道:「我們的同盟根本不可靠,三桓無能,而大夫們散漫慣了,表面順從,但暗地裡一直在質疑我區區一個士怎麼能做到代相的位置,他們的忠誠只浮於表面。若想要墮四都順利繼續,郈邑就必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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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濟清


    「夫子,離濟水尚有半時辰的行程……」

    孔丘疲憊地看了一眼弟子子羔,點了點頭,隨即又回過頭去看身後的大排場到了沒有。

    在他和一眾弟子所乘的車馬之後,數不清的煙柱斜斜地向天空飄去,彷彿一片被點燃的狼煙烽燧。

    那其實是魯國三卿大軍懸釜造飯燃起的營火,隨著他們拔營啟程,各種聲音陸續飄過阡陌、田畝和郊野洶湧而來。最初朦朦朧朧,有如遠海在呼喚,隨著孔子的馬車在小丘上停下,身後的聲音也變得清晰,能分辨出雜亂的腳步走動、車軲轆轉動、金鐵交擊和馬嘶聲。

    從這兒看去,在前方一字排開的駟馬戰車便綿延數里,為製造承載旌旗的長桿,魯國人將一整座樹林砍伐而光。

    豔陽下,無數的兵卒在戰車捲起的煙塵裡前進,咳嗽聲如雷,揮汗如雨、孔丘和弟子們能看清那些拿矛的方陣、持劍的族兵、戴胄穿甲的虎賁,腰上掛著箭袋的弓手,以及在各個部隊間傳送信息的斥候。

    巨大的攻城器排列在最後,有臨車、沖車、攻城錘,曲阜工匠極多,製作的器械也比較大,光車輪就比一個徒卒還高。

    對孔門弟子而言,儘管他們就是從大軍裡先行出發的,可在軍中不知人數之眾,一旦離得遠了,卻不由自主地為眼前的大軍張口結舌。

    「真是不可思議……我從來不知道魯國有這麼多軍隊。」陳國人公良孺目不轉睛地看著前進的大軍。

    「子正你這就不知道了,正如《魯頌》所言:公車千乘,朱英綠縢。二矛重弓。公徒三萬,貝冑朱綅。早在魯僖公時。魯國便是一千乘之國了,所以如今公室、季氏、孟氏、叔孫。以及其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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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聞絃歌而知雅意


    踏上略有些搖晃的小小舫舟時,孔子身形高大,差點沒站穩,還是子貢在旁邊扶了他一下。

    「夫子,小心,要小心啊」端木賜似乎話裡有話,似乎意有所指,也不知是讓孔丘小心趙無恤,還是小心身後的三桓。

    子貢有行人之志,但孔丘摸不準他這次究竟是帶來和平的使者,還是宣告戰爭的斥候。子路不放心師長,在身後亦步亦趨,而三桓更不放心孔丘一人決之,也派了個人跟著一起上船。

    那人年紀輕輕,二十出頭,是季孫斯的庶長子季孫肥,他倒是沒有乃父的膽怯,而是昂挺胸,頗有不卑不亢的架勢。雖然,對於這個兒子季孫斯並不喜歡,魯人們紛紛傳聞,若他還能生出兒子來,家主之位絕對輪不到季孫肥。

    或許是趙無恤有囑咐在先,子貢也未加阻止,將他們帶上了舫舟,登上了在緩緩流淌的濟水中停泊的中翼。

    這艘船名曰「濟清」,是用於作戰的,雖然外殼漆了一遍,卻依然能窺見箭矢和劍戈留下的痕跡。登船後孔丘現上面裝飾簡單,雖然明面上沒站多少精卒,可任誰都能看出,那帷幕和船艙中恐怕全是甲士。

    趙無恤行事謹慎,這是魯國人的共識。

    宴饗的地點在寬敞的甲板,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悠悠揚揚,一曲邶風.匏有苦葉用瑟聲彈奏而出,吸引了眾人注意力。

    「匏有苦葉,濟有深涉。深則厲,淺則揭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須我友。」

    孔丘無數次聽過這歌謠,也彈奏過無數次,不過在這裡在濟水河上的戰艦上,在兩軍夾河而對,戰局一觸即的地方。聽著它總感覺有些異樣。

    瑟聲有些生疏,五音稍稍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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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我見泰山崩於前(上)


    「人人皆可登廟堂,立鼎簋,奏雅樂?」

    孔丘用一種看亂臣賊子的眼神盯著趙無恤。

    那是兩年前的明媚秋日,最初相見時,趙無恤表現得好學、知禮、鞠讓,現如今,終於露出真面目了麼?

    一個將毒牙深深隱藏的野心家,一個一心想要謀取權勢的外來卿子,就和藏在婚車上潛晉國叛亂的欒盈一樣,就和在收容他的鄭國作亂的楚國太子建一樣!

    但為什麼,面對這句話,自己的弟子子貢眼神中卻表現出了深以為然,自己往日對他的惇惇教誨,抵不過在趙無恤身邊的耳渲目染麼?

    是了,孔丘恍然明白,他的弟子們,乃至於他自己,都是出身下層的士和國人。面對能力不堪的為政者,甚至連孔丘自己也會表現出不屑,但他也只是想去將這破屋子裱糊裱糊而已,從未想過要更進一步。

    但年輕一輩卻不一樣。

    一如晏嬰和叔向感慨的,這是季世啊!卿不再尊重國君,有野心的大夫、家臣不再尊重世卿,士也不再尊重無能的肉食者,人人都在奮力攀爬,想要化家為國,想要朝為窮士,夕登高位!

    「彼可取而代之!」他們內心帶著這種呼喊,而趙無恤更是當著孔丘的面喊了出來。

    還不待怔住的孔丘有所反應,季孫肥卻終於忍不下去了。

    「大膽!」他初生牛犢不怕虎,憑著對季氏的驕傲,竟站起來怒視趙無恤。

    「趙小司寇,事到如今,你還如此冥頑不靈麼?對岸大軍壓境,你還是順從君命,墮毀城邑,削減兵卒的好,今日的狂妄之言,我還能當做沒聽見。」

    趙無恤看了這位同齡人一眼:「哦。你倒是說說,我憑什麼要對季氏俯聽命?」

    「就憑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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