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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博物誌

博物誌

  舊本題晉張華撰。考王嘉《拾遺記》,稱華好觀秘異圖緯之部,捃采天下遺逸,自書契之始,考驗神怪及世間閭裡所說,造《博物誌》四百卷,奏於武帝。帝詔詰問,卿才綜萬代,博識無倫,然記事采言,亦多浮妄,可更芟截浮疑,分為十卷云云。是其書作於武帝時。今第四卷物性類中稱武帝泰始中武庫火,則武帝以後語矣。《書影》有謂《藝文類聚》引《博物誌》子貢說社樹一條,今本不載者。案此條實在第八卷中,《書影》蓋偶然未檢。然考裴松之《三國誌注。魏志》太祖紀、文帝紀、濊傳,《吳志。孫賁傳》引《博物誌》四條,今本惟有太祖紀所引一條,而佚其前半,餘三條皆無之。又江淹《古銅劍贊》引張華《博物誌》曰:鑄銅之工,不可復得,惟蜀地羌中時有解者。今本無此語,足證非宋、齊、梁時所見之本。又《唐會要》載顯慶三年太常丞呂才奏,按張華《博物誌》曰,白雪是泰帝使素女鼓五鉉曲名,以其調高,人遂和寡,又張彥遠《歷代名畫記》引張華《博物誌》曰,劉褒、漢桓帝時人,曾畫雲漢圖,人見之覺熱,又畫北風圖,人見之覺涼,今本皆無此語。李善注《文選》引張華《博物誌》十二條,見今本者九條。其《西京賦》注引王孫公子皆古人相推敬之詞一條,《閒居賦注》引張騫使大夏得石榴、李廣利為貳師將軍伐大宛得蒲陶一條,七命注引橙似橘而非、若柚而有芬香一條,則今本皆無此語。段公路《北戶錄》引《博物誌》五條,見今本者三條。其鵂鶹一名雞鵂一條,金魚腦中有麩金出功婆塞一條,則今本皆無此語,足證亦非唐人所見之本,《太平廣記》引《博物誌》鄭宏沉釀川一條,趙彥衛《雲麓漫鈔》引《博物誌》黃藍張騫得自西域一條,今本皆無之。晁公武《讀書志》稱卷首有理略,後有贊文,今本卷首第一條為地理,稱地理略。自魏氏曰以前云云,無所謂理略,贊文惟地理有之,亦不在卷後。又趙與時《賓退錄》稱張華《博物誌》卷末載淵夫人事,亦誤以為堯女,今本此條乃在八卷之首,不在卷末。皆相矛盾,則並非宋人所見之本。或原書散佚,好事者掇取諸書所引《博物誌》,而雜采他小說以足之。故證以《藝文類聚》、《太平御覽》所引,亦往往相符。其餘為他書所未引者,則大抵剽剟《大戴禮》、《春秋繁露》、《孔子家語》、《本草經》、《山海經》、《拾遺記》、《搜神記》、《異苑》、《西京雜記》、《漢武內傳》、《列子》諸書,餖飣成帙,不盡華之原文也。又劉昭《續漢志注。律歷志》引《博物記》一條,《輿服志》引《博物記》一條,《五行志》引《博物記》二條,《郡國志》引《博物記》二十九條。《齊東野語》引其中曰南野女一條,謂《博物記》當是秦、漢間古書,張華取其名而為志,楊慎《丹鉛錄》亦稱據《後漢書注》,《博物記》乃唐蒙所作。今觀裴松之《三國誌注》引《博物誌》四條,又於《魏志。涼茂傳》中引《博物記》一條,灼然二書,更無疑義。此本惟載江河水赤一條,又載漢末關中女子及范明友奴發蒙重生,一條而分為兩條,又載日南野女一條,訛群行不見夫句為群行見丈夫,訛其狀皛且白句為狀晶目。其餘三十一條,則悉遺漏。豈非偶於他書見此三條,以博物二字相同,不辨為兩書而貿貿采入乎?至於雜記下所載豫章衣冠人有數婦一條,乃《隋書。地理志》之文。唐人所撰,華何自見之?尤雜合成編之明證矣。書中間有附註,或稱盧氏,或稱週日用。案《文獻通考》載周盧注《博物誌》十卷,又盧氏注《博物誌》六卷,此所載寥寥數條,殆非完本,或亦後人偶為摘附歟?

  《博物誌》一書多采晉以前典籍中的材料,其內容包羅萬象,有山川地理知識,有歷史人物傳說,有奇草異木,也有珍禽怪獸,還有神仙方技,其中也保存了不少古代神話資料。該書在志怪獵奇方面,明顯地受到了《山海經》的影響,但它在內容分類上比《山海經》更科學。在解釋社會和自然現象方面,引入了當時已基本完善了的陰陽五行學說;由此,也可以發見中國古代科技在易學理論指導下緩慢發展的痕跡。《博物誌》之所以在中國古代典籍中久負盛名,除了「聞見甚廣,取材宏富」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對陰陽五行學說的拓展起到了承前啟後的作用。而這卻為學者們所忽視。連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也認為《博物誌》「殊乏新異」,還是不公允的。

  《博物誌》在對社會和自然現象的解釋上,雖然所依據的是陰陽五行學說,但仍然表現出了很強的探索意識。如:「地以名山為輔佐,石為之骨,川為之脈,草木為之毛,土為之肉。」(卷一,地)這一觀念後來也為風水堪輿所宗。在五行學說對事物的比附上,《博物誌》認為,「石者,金之根甲。石流精以生水,水生木,木生火。」(卷一,山)「水有五色,有濁有清。河淮濁,江濟清。」(卷一,水)很顯然,在晉時,陰陽五行學說已基本成型。《博物誌》利用陰陽五行學說解釋五方人民時說:「東方少陽,日月所出,山谷清朗,其人佼好;西方少陰,日月所入,其土窈冥,其人高鼻、深目,面多毛;南方太陽,土下水淺,其人大口決眥;北方太陰,土平廣深,其人廣面縮頸;中央四戰,風雨交,山谷峻,其人端正。」之所以存在五方人民形貌各異的情況,那是因為「平衍氣仁,高陵氣犯」等原因。(卷一,五方人民)《博物誌》還承襲了「天人感應」的觀念,認為山川生瑞象,則「仁主壽昌,民延壽命,天下太平」。服食長生之術也在《博物誌》中屢見不鮮,如「名山大川,孔穴相通,和氣所出,則生石脂、石膏,食之不死。」(卷一,物產)當然,張華對這些神仙方術並不全信,「魏文《典論》云:『議郎李覃學卻儉辟榖,食茯苓,飲水不寒,中洩痢,殆之殞命;軍祭酒弘農董芬學甘始鴟視狼顧,呼吸吐納,為之過差,氣閉不通,良久乃蘇;寺人嚴峻就左慈學補導之術,閹豎真無事於斯術也,而逐聲若此。』」(卷五,方士)

  在志怪獵奇方面,《博物誌》更是包羅萬有,而這些多取材於《山海經》,如軒轅國、白民國、君子國、大人國、羽民國、穿胸國等,其它如續絃膠、火浣布、切玉刀、比翼鳥、汗血馬、肥遺等,為後人研究古代神話傳說和古代的社會生活狀況保存了大量可資借鑒的資料。如「常山之蛇名率然,有兩頭,觸其一頭,頭至;觸其中,則兩頭俱至。孫武以喻善用兵者。」(卷五,異蟲)當然,有些自然現象被記錄在案,是因為當時人們對這些現象的不理解。如「狀如凝血,從廣數尺方員,……無頭目,腹內無腸藏,其所處,眾蝦附之」的海蜇(卷三,異魚),還有臨邛的火井,利用天然氣進行煮鹽等等,這是中國古代開發和利用自然資源的最好例證。

  值得注意的是,《博物誌》還大量記錄了晉前中國人民的生產和生活方面的經驗。如「燒鉛錫成戶粉,猶類也;燒丹朱成水銀,則不類。」(卷四,物產)這是古代煉丹術實踐經驗的總結。再如「削冰令圓,舉以向日,以艾於後承其影,則得火」。(卷四,戲術)這表明在晉代中國人就知道了用冰製造凸透鏡取火的道理。在生活方面,《博物誌》已經注意到了飲食與人們生活的關係,如「啖麥,令人多力健行。」「啖榆則眠,不欲覺。」「飲羹茶,令人少眠」。(卷四,食忌)此外,《博物誌》還記錄了一些藥物知識以及「胎教」的方法。由於《博物誌》散佚較多,據人們整理後統計達200多條。其中《齊民要術》卷七所引的「胡椒酒法」;酈道元《水經。河水》注引的「石漆」:「酒泉延壽縣南出泉水……肥如肉汁,取著器中,始黃後黑,如凝膏,然之,極明,與膏無異。」(文字據《後漢書。郡國志》注)這可能就是中國使用石油的最早記錄。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毋庸諱言,《博物誌》帶有濃厚的巫術迷信色彩和一些消極成分,應加以仔細鑒別。但它對後世的影響卻是多方面的,其有關章節經常被一些古籍所引,在志怪小說林中也佔一席之地。在體裁上,宋代有《續博物誌》,明代有《博物誌補》。


【作者簡介】 - 博物誌
  張華(232-300),字茂先,范陽方城(今河北固安南)人。他少時孤貧,曾以牧羊為生,但他好學不倦,「圖緯方伎之書莫不詳覽」。他寫過一篇《鷦鷯賦》,深得阮籍讚賞,歎為「王佐之才」。張華從此聲名大振,被郡守鮮於嗣舉薦為太常博士。歷任黃門侍郎、中書令、太子少傅等要職,最後官至司空。晉初,他力勸晉武帝司馬炎定平吳大計,實現了晉的統一。後出為使節、都督幽州諸軍事,加強對東北地區的統治。惠帝時,趙王司馬倫、孫秀等謀反,因拒絕參與其陰謀而被殺,「身死之日,家無餘財,惟有文史溢於幾篋。嘗徙居,載書三十乘。」「天下奇秘,世所稀有者,悉在華所。由是博物治聞,世無與比。」(《晉書》卷三十六《張華傳》)張華原有集多散佚,後人輯為《張司空集》。《博物誌》是張華最負盛名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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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誌》

正文·卷一余視《山海經》及《禹貢》,《爾雅》,《說文》,《地誌》,雖曰悉備,各有所不載者。作略說,出所不見,粗言遠方。陳山川位象吉凶有征。諸國境界,犬牙相入,春秋之後,並相侵伐,其土地不可具詳,其山川地澤略而言之,正國十二。博物之士,覽而鑒焉。

  地理略,自魏氏日已前,夏禹治四方而制之。

  《河圖括地象》曰,地南北三億三萬五千五百里。地部之位起形高大者,有崑崙山,廣萬里,高萬一千里,神物之所生,聖人,仙人之所集也。出五色雲氣,五色流水,其泉南流入中國,名曰河也。其山中應於天,最居中,八十城布繞之,中國東南隅居其一分,是偏域也。

  中國之域,左濱海,右通流沙。方而言之,萬五千里。東至蓬萊,西至隴右,後跨京北,前及衡岳。堯舜時萬里,三代時七千里,亦無常,隨德優劣也。

  堯別九州,舜為十二。

  秦前有藍田之鎮,後有胡苑之塞,左崤函,右隴蜀,西通流沙,險阻之國也。

  蜀漢之士,與秦同域,南跨邛笮,北阻褒斜,西即隈礙,隔以劍閣。窮險極峻,獨守之國也。

  周在中區,西阻崤谷,東望荊山,南面少室,北背太岳。

  三河之分,雷風所起,四險之國也。

  魏前枕黃河。背漳水,瞻王屋,望梁山。有藍田之寶,浮池之淵也。

  趙東臨九州,西瞻恆岳。有沃瀑之流,飛狐井陘之險,至於穎陽涿鹿之野。

  燕卻背沙漠,進臨易水,西至軍都,東至於遼。長蛇帶塞,險陸相乘也。齊南有長城,巨防陽關之險;北有河濟,足以為固;越海而東,通於九夷;西界岱岳,配林之坂。險固之國也。

  魯前有淮水,後有岱岳,蒙羽之向,洙泗之流,大野廣土,曲阜尼丘。

  宋北有泗水,南迄睢濄,有孟瀦之澤。碭山之塞也。楚後背方城,前衡岳,左則彭蠡,右則九疑,有江漢之流。實險阻之國也。
南越之國,與楚為鄰,五嶺已前至於南海。負海之邦,交趾之土,謂之南裔。

  吳左洞庭,右彭蠡。後濱長江,南至豫章。水戒險阻之國也。

  東越通海,處南北尾間之間,三江流入南海,通東甌。山高海深,險絕之國也。

  衛南跨於河,北得洪水,南過漢上,左通魯澤,右指黎山。贊曰:地理廣大,四海八方。遐遺別域,略以難詳。侯王設險,守國保疆。遠遮川塞,近備城隍。司察奸非,禁御不良。

  勿恃危厄,恣其淫荒。無德則敗,有德則昌。安屋猶懼,乃可不亡。進用忠良,社稷永康。教民以孝,舜化以彰。

  地天地初不足,故女媧氏煉五色石以補其闕,斷鰲足以立四極。其後共工氏與顓頊爭帝,而怒觸不周之山,折天柱,絕地維,故天後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滿東南,故百川水注焉。

  崑崙山北,地轉下三千六百里。有八玄幽都,方二十萬里。地下有四柱,四柱廣十萬里。地有二千六百軸,犬牙相舉。泰山一曰天孫,言為天帝孫也。主召人魂魄。東方萬物始成,知人生命之長短。

  《考靈曜》曰:地有四游,冬至地上北而西三萬里,夏至地下南而東三萬里,春秋二分其中矣。地常動不止,譬如人在舟而坐,舟行而人不覺。七戎,六蠻,九夷,八狄,經總而言之,謂之四海,言皆近海;海之言晦昏,無所睹也。

  地以名山為輔佐,石為之骨,川為之脈,草木為之毛,土為之肉。三尺以上為糞,三尺以下為地。

  山五嶽,華,岱,恆,衡,嵩。

  按:北太行山,而北去不知山所限極處,亦如東海不知所窮盡也。

  石者,金之根甲。石流精以生水,水生木,木含火。

  水漠北廣遠,中國人鮮有至北海者。漢使驃騎將軍霍去病北伐單于,至瀚海而還,有北海明矣。

  漢使張騫渡西海,至大秦。西海之濱有小崑崙,高萬仞,方八百里。東海廣漫,未聞有渡者。南海短,狄未及。西南夷以窮,攜家渡南海,至交趾者,不絕也。

  《史記封禪書》雲,威宣燕昭遣人乘舟入海,有蓬萊,方丈,瀛州三神山,神人所集,欲采仙藥。蓋言先有至之者。

  其鳥獸皆白,金銀為宮闕,悉在渤海中,去人不遠。

  四瀆,河出崑崙墟,江出岷山,濟出王屋,淮出桐柏。八流亦出名山。渭出鳥鼠,漢出嶓塚,洛出熊耳,淫出少室,汝出燕泉,泗出陪尾,沔出月台,汶出泰山。水有五色,有濁有清。汝南有黃水,華山有黑水,濘水。淵或生明珠而岸不枯。山澤通氣以興雷,雲氣觸石,膚寸而合,不崇朝以雨。
江河水赤,名曰泣血,道路驚駭,山河為墟也。

  山水總論五嶽視三公,四瀆視諸侯。諸侯賞封內名山者,通靈助化,位相亞也,故地動臣叛。名山崩,王道訖,川竭神去,國隨以亡。海投九仞之魚,流水涸,國之大誡也。澤浮舟,川水溢,臣盛君衰。百川沸騰,山塚崒崩,高岸為谷,深谷為陵,小人握命,君子陵遲。白黑不別,大亂之征也。

  《楥神契》曰:五嶽之神聖,四瀆之精仁,河者水之伯,上應天漢。太山,天帝孫也,主召人魂魄。東方萬物始成,故知人生命之長短。

  五方人民東方少陽,日月所出,山谷清,其人佼好。

  西方少陰,日月所入,其土窈冥,其人高鼻,深目,多毛。

  南方太陽,土下水淺,其人大口多傲。

  北方太陰,土平廣深,其人廣面縮頸。中央四析,風雨交,山谷峻,其人端正。

  南越巢居,北朔穴居,避寒暑也。

  東南之人食水產,西北之人食陸畜。食水產者,龜蚌螺蛤以為珍味,不覺其腥也;食陸畜者,狸兔鼠雀以為珍味,不覺其膻也。

  有山者采,有水者漁。山氣多男,澤氣多女。平衍氣仁,高陵氣犯,叢林氣躄.故擇其所居,居在高中之平,下中之高,則產好人。

  居無近絕溪。群塚,狐蟲之所,近此則死,氣陰匿之處也。山居之民多癭腫疾,癭由於飲泉之不流者。今荊南諸山郡東多此疾腫,由於踐土之無鹵者。今江外諸山縣,偏多此病也。

  物產地性含水土山泉者引地氣也。山有沙者生金,有谷者生玉。

  名山生神芝不死之草,上芝為車馬,中芝為人形,下芝為六畜。

  土山多雲,鐵山多石。五土所宜,黃白宜種禾,黑墳宜麥黍,蒼赤宜菽芋,下泉宜稻。得其宜則利百倍。

  和氣相感則生朱草,山出象車,澤出神馬,陵出黑丹,阜出土怪,江出大貝,海出明珠。人主壽昌,民延壽命,天下太平。

  名山大川,孔穴相納。和氣所出,則生石脂,玉膏,食之不死。神龍靈龜行於穴中矣。

  神宮在高石沼,中有神人,多麒麟,靈芝,神草,有英泉,飲之,眠三百歲乃覺,不死。去琅琊四萬五千里。

  三株樹生赤水之上。

  員丘山上有不死樹,食之乃壽。有赤泉,飲之不老。多大蛇,為人害,不得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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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誌》

正文·卷二  外國西海內西北有軒轅國,在窮山之際,其不壽者八百歲。渚沃之野,鸞自舞,民食鳳卵,飲甘露。

  白民國,有乘黃,狀如狐,背上有角,乘之壽三千歲。君子國人,衣冠帶劍,使兩虎。民衣野絲,好禮讓,不爭。

  土千里,多薰華之草。民多疾風氣,故人不蕃息;好讓,故為君子國。

  三苗國。昔唐堯以天下讓於虞,三苗之民非之。帝征之,有苗之民叛,浮入南海,為三苗國。

  驩兜國,其民盡似仙人。帝堯司徒驩兜之後民,常捕海島中,人面鳥口。去南國萬六千里,盡似仙人也。

  大人國,其人孕三十六年生,白頭,其兒則長大,能乘雲而不能走,蓋龍類。去會稽四萬六千里。

  厭光國民,光出口中,形盡似猿猴,黑色。

  結胸國,有滅蒙島。奇肱民善為拭,扛以殺百禽,能為飛車,從風遠行。湯時西風至,吹其車至豫州,湯破其車,不以視民。十年,東風至,乃復作車遣返,而其國去玉門關四萬里。

  羽民國,民有翼,飛不遠。多鸞鳥,民食其卵。去九嶷四萬三千里。

  穿胸國。昔禹平天下,會諸侯會稽之野,防風氏後到,殺之。夏德之盛,二龍降庭,禹使范成光御之行域外,既周而還。至南海,經防風,防風之神二臣以塗山之戮,見禹,便怒而射之,迅風雪雨,二龍升去。二臣恐,以刃自貫其心而死。禹哀之,乃拔其刃,療以不死之草,是為穿胸民。

  交趾民在穿胸東。

  孟舒國民,人首鳥身。其先主為霅氏,馴百禽。夏後之世,始食卵,孟舒去之,鳳凰隨焉。

  異人《河圖玉板》云:龍伯國人長三十丈,生萬八千歲而死。

  大秦國人長十丈,中秦國人長一丈,臨洮人長二丈五尺。

  禹致群臣於會稽,防風氏後至,戮而殺之。其骨專車長狄僑如,身橫九畝,長五丈四尺,或長十丈。

  秦始皇二十六年,有大人十二見於臨洮,長五丈,足跡六尺。東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大人國僬僥氏,長三丈。

  《時含神霧》曰:東北極人長九丈。

  東方有螗螂沃焦防風氏,長三丈,短人身九寸。遠夷之民,雕題黑齒穿胸儋耳大足岐首。

  於利國人,一手二足,拳反曲。

  無啟民,居穴食土。無男女,死埋之,其心不朽,百年還化為人。細民國,其肝不朽,百年而化為人。皆穴居處,二國同類也。

  蒙雙民。昔高陽氏有同產而為夫婦,帝放之北野,相抱而死。神鳥以不死草覆之。七年,男女皆活,同頸,二頭,四手,是為蒙雙民。

  有一國亦在海中,純女無男。又說得一布衣,從海浮出,其身如中國人,衣兩袖,長二丈。又得一破船隨波出,在海岸邊,有一人,項中復有面。生得與語,不相通,不食而死。其地皆在沃沮東大海中。

  南海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

  嘔絲之野,其女子端跪據樹而嘔絲,北海外也。

  江陵有猛人,能化為虎。俗又雲虎化為人。好著紫葛衣,足無踵。

  日南有野女,群行若丈夫,狀皛目,裸袒無衣衤尃。

  異俗越之東有駭沐之國。其長子生,則解而食之,謂之宜弟。父死則負其母而棄之,言鬼妻不可與同居。

  楚之南有啖人之國。其親戚死,朽其肉而棄之,然後埋其骨,乃為孝也。

  秦之西有義渠國。其親戚死,聚柴積而焚之,熏之即煙上,謂之登遐,然後為孝。此上以為政,下以為俗,中國未足為非也。此事見《墨子》。

  荊州極西南界至蜀,諸民曰獠子。婦人妊娠七月而產,臨水生兒,便置水中,浮則取養之,沉便棄之,然千百多浮。既長,皆拔去上齒牙各一,以為身飾。

  毋丘儉遣王領追高句麗王宮,盡沃沮東界。問其耆老,言國人常乘船捕魚,遭風吹數十日,東得一島,上有人言,語不相曉,其俗常以七夕取童女沉海。

  交州夷名曰俚子。俚子弓長數尺,箭長尺餘,以燋銅為鏑,塗毒藥於鏑鋒,中人即死,不時斂藏,即腹脹沸爛,須臾肌肉都盡,唯骨耳。其俗:誓不以此藥法語人。治之:飲婦人月水及糞汁,時有差者。唯射豬犬則無恙,以其食糞故也。燋銅者,故燒器,其長老唯別燋銅聲,以物杵之,徐聽其聲,得燋毒者,便鑿取以為箭鏑。

  景初中,蒼梧吏到京,雲廣州西南接交州數郡,桂林,晉興,寧浦間,人有病將死,便有飛蟲大如小麥。或雲有甲在捨上,人氣絕,來食亡者。雖復撲殺有斗斛,而來者如風雨,前後相尋,續不可斷,截肌肉都盡,唯余骨在便去盡。貧家無相纏者,或殯殮不時,皆受此弊。有物力者,則以衣服布帛五六重裹亡者。此蟲惡梓木氣,即以板鄣防左右,並以作器,此蟲便不敢近也。入交界便無,鄰近郡亦有,但微少耳。

  異產漢武帝時,弱水西國有人乘毛車以渡弱水來獻香者,帝謂是常香,非中國之所乏,不禮其使,留久之。帝幸上林苑,西使至乘輿間,並奏其香。帝取之看,大如鸞卵,三枚與棗相似。帝不悅,以付外庫。後長安中大疫,宮中皆疫病,帝不舉樂。

  西使乞見,請燒所貢香一枚,以辟疫氣。帝不得已聽之,宮中病者即日並差,長安中百里鹹聞香氣,芳積九十餘日,香猶不歇。帝乃厚禮發遣餞送。一說漢制獻香不滿斤,西使臨去,乃髮香物如大豆者,拭著宮門,香氣聞長安數十里,經數月乃歇。

  漢武帝時,西海國有獻膠五兩者,帝以付外庫,余膠半兩,西使佩以自隨。後從武帝射於甘泉宮,帝弓弦斷,從者欲更張弦,西使乃進,乞以所送余膠續之。上左右莫不怪,西使乃以口濡膠為水,注斷弦兩頭相連注,弦遂相著。帝乃使力士各引其一頭,終不相離。西使曰:可以射,終日不斷。帝大怪,左右稱奇,因名曰續絃膠。

  《周書》曰:西域獻火浣布,昆吾氏獻切玉刀。火浣布污,則燒之即潔,刀切玉如脂。布,漢世有獻者,刀則未聞。

  魏文帝黃初三年,武都西都尉王褒獻石膽二十斤,四年獻三斤。

  臨邛火井一所,從廣五尺,深二三丈。井在縣南百里,昔時人以竹木投以取火。諸葛丞相往視之。後火轉盛熱,盆蓋井上,煮鹽得鹽,入於家火即滅,訖今不復燃也。酒泉延壽縣南山名火泉,火出如炬。

  徐公曰:西域使王暢說石流黃出足彌山,去高昌八百里,有石流黃數十丈,從廣五六十畝。有取流黃晝視孔中上狀如煙而高數尺,夜視皆如燈光明,高尺餘。暢所親見之也。言時氣不和,皆往保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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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誌》

正文·卷三  異獸漢武帝時,大宛之北,胡人有獻一物,大如狗,然聲能驚人,雞犬聞之皆走,名曰猛獸。帝見之,怪其細小,及出苑中,欲使虎狼食之。虎見此獸即低頭著地,帝為反觀,見虎如此,謂欲下頭作勢,起搏殺之。而此獸見虎甚喜,舐唇搖尾,逕往虎頭上立,因搦虎面,虎乃閉目低頭,匍匐不敢動;搦鼻下去,下去之後,虎尾下頭起。此獸顧之,虎輒閉目。

  後魏武帝伐冒頓,經白狼山,逢師子,使人格之,殺傷甚眾。王乃自率嘗從軍數百擊之,師子哮吼奮起,左右鹹驚。王忽見一物從林中出,如狸,起上帝車軛。師子將至,此獸便跳起,上師子頭上,師子即伏不敢起,於是遂殺之,得師子一還。

  來至洛陽,三千里雞犬皆無鳴吠。

  九真有神牛,乃生溪上。黑山時共鬥,即海沸黃。或出斗岸上,家牛皆怖。人或遮,則霹靂,號曰神牛。

  昔日南貢四象,各有雌雄。其一雄死於九真,及至南海百有餘日,其雌塗土著身,不飲食草。長史問其所以,聞之輒流涕矣。

  越雋國有牛,稍割取肉,牛不死,經日肉生如故。

  大宛國有汗血焉,天馬種。漢魏西域時有獻者。

  文馬,赤鼠,身色似若黃金,即古之乘黃,今謂之露犬也,能飛食虎豹。

  蜀山南高山上,有物如獼猴,長七尺,能人行健走,名曰猴玃.一名化,或曰猳玃同行道婦女有好者,輒盜之以去,人不得知。行者或每過其旁,皆以長繩相引,乃得免。此得男子氣,自死,故取女也。取去為室家。其年少者終身不得還,十年之後,形皆類之。意亦迷惑,不復思歸。有子者,輒俱送還其家,產子皆如人,有不食養者,其母輒死,故無敢不養也。及長,與人不異。皆以楊為姓,故今蜀中西界多謂楊,率皆猳玃化之子孫,大約皆有玃爪者也。

  小山有獸,其形如鼓,一足如蠡。澤有委蛇,狀如轂,長

  如轅,見之者霸。

  猩猩若黃狗,人面能言。

  異鳥崇丘山有鳥,一足,一翼,一目,相得而飛,名曰虻。見則吉良,乘之壽千歲。

  比翼鳥,一青一赤,在參嵎山。

  有鳥如烏,文首,白喙,赤足,曰精衛,故精衛常取西山之木石,以填東海。

  越地深山有鳥如鳩,青色,名曰冶鳥。穿大樹作巢,如升器。其戶口徑數寸,周飾以土堊,赤白相次,狀如射侯。伐木見此樹,即避之去。或夜冥,人不見鳥,鳥亦知人不見已也。

  鳴曰:咄咄上去,明日便宜,急上樹去;咄咄下去,明日便宜,急下樹去。若使去,但言笑而不已者,可往伐也。若有穢惡,乃犯其樹者,則虎通夕來守,人不知者即害人,此鳥白日見其形,鳥也;夜聽其鳴,人也。時歡樂,便作人悲喜,形長三尺。

  澗中取石蟹,就人火間炙之,不可犯也。越人謂此鳥為越祝之祖。

  異蟲南方有落頭蟲,其頭能飛。其種人常有所祭祀,其蟲即至,故因取之焉。其飛因晚便去,以耳為異,將曉還,復著體。吳時往往得此蟲也。

  江南山溪水中射工蟲,甲類也。長一二寸,口中有弩,形氣射人影,隨所著處發瘡,不治則殺人。今蠷螋蟲溺人影,亦隨所著處生瘡。

  蝮蛇秋月毒盛,無所蜇螫,嚙草木以洩其氣,草木即死。人樵采,設為草木所傷刺者,亦殺人。毒甚於蝮嚙,謂之蛇跡也。

  華山有蛇名肥遺,六足四翼,見則天下大旱。

  常山之蛇名率然,有兩頭。觸其一頭,頭至;觸其中,則兩頭俱至。孫武以喻善用兵者。

  異魚南海有鱷魚,狀似鼉,斬其頭而乾之,去齒而更生。如此者三,乃止。

  東海中有牛體魚,其形狀如牛。剝其皮懸之,潮水至則毛起,潮水去則毛伏。

  東海鮫錯魚生子,子驚,還入母腸,尋復出。

  吳王江行食膾有餘,棄於中流,化為魚。今魚中有名吳王鱠餘者,長數寸,大者如箸,猶有鱠形。

  廣陵陳登食鱠作病,華佗之下,膾頭皆成蟲,尾猶是膾。東海有物,狀如疑血,從廣數尺方員,名曰鮓魚,無頭目處所,內無髒,眾蝦附之,隨其東西,人煮食之。

  異草木太原晉陽以北生屏風草。

  海上有草焉,名篩,其實食之如大麥。七月稔,俗名曰然谷,或曰禹餘糧。

  堯時有屈軼草,生於庭。佞人入朝則屈而指之,又名指佞草。

  右詹山草,帝女所化。其葉郁茂,其華黃,實如豆,服者媚於人。

  止些山多竹,長千仞,鳳食其實,去九疑萬八千里。江南諸山郡中大樹斷倒者,經春夏生菌,謂之椹。食之有味而每毒殺人,雲此物往往自生毒。或雲蛇所著之物。楓樹生者啖之,令人笑不得止,治之,飲土漿即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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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誌》

正文·卷四  物性九竅者,胎化;八竅者,卵生。龜鱉皆此類,鹹卵生影伏。白鷁,雄雌相視則孕。或曰雄鳴上風,則雌孕。

  兔舐毫望月而孕,口中吐子。舊有此說,余目所未見也。大腰無雄,龜鼉類也。無雄與蛇通氣則孕。細腰無雌,蜂類也。無雌則負別蟲於空木中,七日而化,蓋取桑蠶,即阜螽子咒而成子。《詩》云:「螟蛉有子,蜾蠃負之」是也。

  蠶三化,先孕而後交,不交者亦產子。子後為蠶,皆無眉目,易傷,收采亦薄。

  鳥雌雄不可別,翼右掩左,雄;左掩右雌。二足而翼,謂之禽;四足而毛,謂之獸。

  鵲巢門戶背太歲,向太乙,智也。

  鸐雉長毛,雨雪,惜其尾,棲高樹杪,不敢下食,往往餓死。聞魏景初中時人所說。

  鸛,水鳥也。伏卵時則不鳴。卵冷,取礬石。用繞卵,以時助燥氣。

  山雞有美毛,自愛其色,終日映水,目眩則溺死。龜三千歲游於蓮葉,巢於卷耳之上。

  屠龜,解其肌肉,唯腸連其頭,而經日不死,猶能嚙物。

  鳥往食之,則為所得。漁者或以取鳥,遇神蛇復續。蠐螬以背行,快於用足。

  《周官》云:「貉不渡汶水,鴝鵒不渡濟水,魯國無瞿鵒來巢。」記異也。

  橘渡江北化為枳,今之江東甚有枳橘。

  百足,一名馬蚿,中斷成兩段,各行而去。

  物理凡月暈,隨灰畫之,隨所畫而闕。

  麒麟斗而日蝕,鯨魚死而彗星出,嬰兒號而母乳出,蠶咡絲而商弦絕。

  《莊子》云:地三年種蜀黍,其後七年多蛇。積艾草三年後燒,津液下流成鉛錫。已試有驗。

  煎麻油,水氣盡,無煙,不復沸則還冷,可以手攪之。得水,則焰起,散卒不滅。此亦試之,有驗。

  庭州灞水,以金銀鐵器盛之皆漏,唯瓠葉則不漏。

  龍肉以醢漬之,則文章生。

  積油滿萬石,則自然生火。武帝泰始中,武庫火,積油所致也。

  物類燒鉛錫成胡粉,猶類也;燒丹朱成水銀,則不類。物同類異用者。

  石魏文帝所記諸物相似亂真者:碔砆怪石以美玉;蛇床亂蘼蕪;薺苨亂人參;杜衡亂細辛;雄黃似石流黃;鳊魚相亂,以有大小相異;敵木亂門冬;百部似門冬;房葵似狼毒;鉤吻草與荇華相似。拔楔與草薢相似,一名狗眷。

  藥物烏頭,天維,附子,一物,春秋冬夏采,各異也。

  遠志苗曰小草,根曰遠志。

  芎窮苗曰江蘺,根曰芎藭。

  菊有二種,苗花如一,唯味小異,苦者不中食。

  野葛食之殺人,家葛種之三年不收,後旅生亦不可食。

  《神仙傳》云:松柏脂入地千年化為茯苓,茯苓化為琥珀。

  琥珀一名江珠。今泰山出茯苓而無琥珀,益州永昌出琥珀而無茯苓。或雲燒蜂巢所作。未詳此二說。

  地黃,藍首,斷心,分根復種,皆生。女蘿寄生兔絲,兔絲寄生木上,生根不著地。槿花朝生夕死。

  藥論《神農經》曰:上藥養命,謂五石之練形,六芝之延年也;中藥養性,合歡蠲忿,萱草忘憂;下藥治病,謂大黃除實,當歸止痛。夫命之所以延,性之所以利,病之所以止,當其藥應以病也。違其藥,失其應,即怨天尤人,說鬼神矣。

  《神農經》曰:藥物有大毒,不可入口鼻耳目者,即殺人,凡六物焉。

  《神農經》曰:藥種有五毒,一曰狼毒,占斯解之;二曰巴豆,霍汁解之;三曰黎盧,湯解之;四曰天雄,鳥頭大豆解之;五曰班貓,戎鹽解之。毒菜害小兒,乳汗解,多食飲二升。

  食忌人啖豆三年,則身重,行止難。

  啖榆則眠,不欲覺。

  啖麥稼,令人有力健行。

  飲羹茶,令人少眠。

  人常食小豆,令人肌肥粗燥。

  食燕麥,令人骨節斷解。

  人食燕肉,不可入水,為蛟龍所吞。

  人食冬葵,為狗所嚙,瘡不差,或致死。

  馬食谷,則足重不能行。

  雁食栗,則翼重不能飛。

  藥術胡粉,白石灰等,以水和之,塗鬢鬚,不白。塗訖,著油單裹,今溫暖,候欲燥未燥間洗之;湯則不得著晚,晚則多折。

  用暖湯洗訖,澤塗之。欲染,當熱洗,鬢鬚有膩不著藥,臨染時亦當拭須燥溫之。

  陳葵子微火炒,令爆吒,散著熟地,遍蹋之,朝種暮生,遠不過經宿耳。

  陳葵子秋種覆蓋,令經冬不死,春有子也。燒馬蹄,羊角成灰,春夏散著濕地,生羅勒。

  蟹漆相合,成為神仙藥服食方雲。

  戲術削冰令圓,舉以向日,以艾於後承其影則得火。

  取火法,如用珠取火,多有說者,此未試。

  《神農本草》云:雞卵可作琥珀。其法,取伏卵毈黃白渾雜者,煮及尚軟,隨意刻作物件,以苦酒漬數宿。既堅,內著粉中。佳者乃亂真矣。此世所恆用,作無不成者。

  燒白石作白灰既訖,積著地,經日都冷,遇雨及水澆,即更燃,煙焰起。

  五月五日埋蜻蜓頭於西向戶下,埋至三日不蝕,則化成青真珠。又雲,埋於正中門。

  蜥蜴或名蝘蜒,以器養之,食以硃砂,體盡赤。所食滿七斤,治搗萬杵,點女人肢體,終身不滅,唯房室事則滅,故號守宮。傳雲,東方朔奏漢武帝試之,有驗。

  取鱉,挫令如棋子大,搗赤莧汁和合厚,以茅苞,五六月中作,投地中,經旬,臠臠盡成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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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誌》

正文·卷五  方士魏武帝好養性法,亦解方藥。招引四方之術士,如左元放,華佗之徒,無不畢至。

  魏王所集方士名上黨王真,隴西封君達,甘陵甘始,魯女生,譙國華佗字元化,東郭延年,唐霅,冷壽光,河南卜式,張貂,薊子訓,汝南費長房,鮮奴辜,魏國軍吏河南趙聖卿,陽城卻儉字孟節,盧江左慈字元放。右十六人,魏文帝,東阿,王仲長統所說,皆能斷谷不食,分形隱沒,出入不由門戶。左慈能變形,幻人視聽,厭勝鬼魅,皆此類也。《周禮》所謂怪民,《王制》稱挾左道者也。

  魏時方士,甘陵甘始,盧江有左慈,陽城有卻儉。始能行氣導引,慈曉房中之術,善辟榖不食,悉號二百歲人。凡如此之徒,武帝皆集之於魏,不使游散。甘始老而少容,曹子建密問其所行,始言本師姓韓,字世雄,嘗與師於南海作金,投數萬斤於海,又取鯉一雙,一鯉傅藥游釜中,若處淵;其無藥者,巳熟而食。言此藥去此逾遠萬里,巳不可行,人不能得也。

  皇甫隆遇青牛道士,姓封名君達,其與養性法,皆可仿用。

  大略云:體欲常少,勞無過虛,食去肥濃,節酸鹹,減思慮,損喜怒,除馳逐,慎房室,春夏洩瀉,秋冬閉藏。詳別篇。武帝行之有效。

  文帝《典論》曰:陳思王曹植《辯道論》雲,世有方士,悉招至之,甘陵有甘始,盧江有左慈,陽城有卻儉。始能行氣,儉善辟榖,悉號二百歲人。自王與太子及余之兄弟鹹以為調笑,不全信之。然嘗試卻儉辟榖百日,同與寢處,行步起居自若也。

  夫人不食七日則死,而儉乃能如是。左慈修房中之術,可以善終命,然非有至情,莫能行也。甘始老而少容。自諸術士,鹹共歸之,王使卻孟節主領諸人。

  近魏明帝時,河東有焦生者,裸而不衣,處火不燋,入水不凍。杜恕為太守,親所聞見,皆有實事。

  穎川陳元方,韓元長,時之通才也。所以並信有仙者,其兒時所傳聞,河南密縣有成公,其人出行,不知所至,復來還,語其家云:「我得仙。」因與家人辭訣而去,其步漸高,良久乃沒而不見。至今密縣傳其仙去。二君並信有仙,蓋由此也。

  桓譚《新論》說:方士有董仲君,罪系獄,佯死,臭自戶出,既而復生。

  黃帝問天老曰:「天地所生,豈有食之令人不死者乎」天老曰:「太陽之草,名曰黃精,餌而食之,可以長生。太陰之草,名曰鉤吻,不可食,入口立死。人信鉤吻之殺人,不信黃精之益壽,不亦惑乎!」

  服食左元放荒年法:擇大豆粗細調勻,必煮熟,按之令有光焰,氣徹豆心內。先不食一日,以冷水頓服訖,其魚肉菜杲不得復經口,渴即飲水,慎不可暖飲。初小困十數日,後體力壯健,不復思食。

  一法:服三升為劑,亦當隨人,先食多少,增損之。豐年欲復食者,煮葵子及脂蘇服肉羹,漸漸飲之,須豆下乃可食。

  豆未盡而以實物塞腸,則殺人矣。此未試,或可以然。

  《孔子家語》曰:「食水者乃耐寒而善浮,食土者無心而不息,食木者多力而不治,食石者肥澤而不老,食草者善走而愚,食桑者有緒而蛾,食肉者勇毅而悍,食氣者神明而壽,食谷者智慧而夭,不食者不死而神。」《仙傳》曰:「雜食者百病,妖邪之所鍾焉。」

  西域有蒲萄酒,積年不敗,彼俗雲可十年,飲之,醉彌月乃解。所食逾少,心逾開;所食逾多,心逾塞年逾損焉。

  辨方士漢淮南王謀反被誅,亦云得道輕舉。

  鉤弋夫人被殺於雲陽,而言屍解柩空。

  文帝《典論》云:議郎李覃學卻儉辟榖,服茯苓,飲水,中寒洩痢,殆至殞命。軍祭酒弘農董芬學甘始鴟視狼顧,呼吸吐納,為之過差,氣閉不通,良久乃蘇。寺人嚴峻就左慈學補導之術,閹豎真無事於斯,而逐聲若此。

  又云:王仲統雲,甘始,左元放,東郭延年,行容成御婦人法,並為丞相所錄,間行其術,亦得其驗。降就道士劉景受雲母九子,元方年三百歲,莫知所在。武帝恆御此藥,亦云有驗。劉德治淮南王獄,得《枕中鳩寶秘書》。及子向緘而奇之,信黃白之術可成,謂神仙之道可致,卒亦無驗,乃以罹罪也。

  劉根不覺飢渴,或謂能忍盈虛。王仲都當盛夏之月,十爐火炙之不熱,當嚴冬之時,裸之而不寒。恆山君以為性耐寒暑,恆山以為無仙道,好奇者為之。前者已述焉。

  司馬遷雲,無堯以天下讓許由事。揚雄亦云誇大者為之。揚雄又雲無仙道,桓譚亦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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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誌》

正文·卷六  人名考昔彼高陽,是生伯鯀,職典水土,取帝之息壤,以堙洪水。

  殷三仁:微子,箕子,比干。

  文王四友:南宮括,散宜生,閎天,太顛。

  仲尼四友:顏淵,子貢,子路,子張。

  曹參字敬伯。

  蔡伯喈母,袁公妹,曜卿姑也。

  古之善射者甘蠅,蠅之弟子曰飛衛。

  平原管輅善卜筮,解鳥語。

  蔡邕有書萬卷,漢末年載數車與王粲。粲亡後,相國掾魏諷謀反,粲子與焉。既被誅,邕所與粲書悉入粲族子葉,字長緒,即正宗父,正宗即輔嗣兄也。初,粲與族兄凱避地荊州,依劉表。表有女。表愛粲才,欲以妻之,嫌其形陋,乃謂之曰:「君才過人而體陋,非女婿才也。」凱有風貌,乃妻凱,生葉,即女所生。

  太丘長陳寔,寔子鴻臚卿紀,紀子司空群,群子泰。四世於漢魏二朝有重名,而其德漸少減,故時人為之語曰:「公慚卿,卿慚長。」

  文籍考聖人製作曰經,賢者著述曰傳。鄭玄注《毛詩》曰箋,不解此意,或雲毛公嘗為北氦守,玄是此郡,人故以為敬。

  何休注《公羊傳》,雲何氏學有不能解者。或答云:「休謙詞。受學於師,乃宣此義不出於已。」此言為允。

  太古書今見存有《神農經》,《山海經》。或雲大禹作《周易》。蔡邕雲《禮記。月令》,周公作。

  《謚法》,《司馬法》,周公所作。

  余友下邳陳德龍謂余言曰:「《靈光殿賦》傳為宜城王子山所作。子山嘗之泰山,從鮑子真學算,過魯國,見都殿賦之。還歸本州,溺死湘水,時年二十餘也。」

  地理考周自後稷至於文武,皆都關中,號為宗周。秦為阿房殿,在長安西南二十里,殿東西千步,南北三百步,上可以坐萬人,庭中受十萬人。二世為趙高所殺於宜春宮,在杜城南三里,葬於旁。

  周時德澤盛,蒿大以為宮柱,名曰蒿宮。

  姜嫄祠在雍城,長安西南三十里。

  盜跖塚在太陽縣西。

  趙鞅塚在臨水縣西。

  始皇陵在驪山之北,高數十丈,周回六七里,今在陰盤縣界北。陵雖高大,不足以銷六十萬人積年之功,其功力或隱不見,如驪山水泉本北流,障使東西流;又此土無石,於渭北諸山運取大石,故歌曰:「運石甘泉口,渭水為不流。千人唱,萬人鉤,今陵余石大如覆土屋。」其餘功力皆如此類。

  舊洛陽字作水邊各,火行也,忌水,故去水而加佳。又魏於行次為土,水得土而流,土得水而柔,故復去佳加水,變雒為洛焉。

  洞庭君山,帝之二女居之,曰湘夫人。又《荊州圖經》曰,湘君所游,故曰君山。

  《南荊賦》,江陵有台甚大而有一柱,眾木皆拱之。

  典禮考三讓:一曰禮辭,二曰固辭,三曰終辭。

  漢承秦,群臣上書,皆曰「昧死言。」

  王葬盜位,慕古法,昧死曰稽首,光武因而不改。

  肉刑,明王之制,荀卿每論之。至漢文帝,感太倉公女之言而廢之。班固著論宜復。迄漢末魏初,陳紀又論宜申古制,孔融亦云可復,欲申之。鍾繇,王朗不同,遂寢。夏侯玄,李勝,曹義,丁謐建私議,各有彼此,多雲時未可復,故遂寢焉。

  上公備物九錫:一,大輅各一,玄牡二駟;二,袞冕之服,赤舄副之;三,軒懸之樂,六佾之舞;四,朱戶以居;五,納陛以登;六,虎賁之士三百人;七,鐵鉞各一;八,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九,秬鬯一,鹵珪瓚副之。

  樂考漢末喪亂,無金石之樂。魏武帝至漢中,得杜夔舊法,始復設軒懸鐘磬,至於今用之,依夔也。

  服飾考漢末喪亂,絕無玉珮,始復作之。今之玉珮,受於王粲。

  古者男子皆絲衣,有故乃素服。又有冠無幘,故雖凶事皆著冠也。

  漢中興,士人皆冠葛巾。建安中,魏武帝造白帢,於是遂廢,唯二學書生猶著也。

  器名考寶劍名純鉤,湛盧,豪曾,魚腸,巨闕五劍,皆歐冶子所作。龍泉,太阿,工市三劍,皆楚王所問者。

  風鬍子因吳請干將,歐冶子作。干將,陽龍文;莫邪,陰漫理。此二劍,吳王使干將作;莫邪,干將妻作也(夫妻甚喜作劍也).

  赤刀周之寶器也。

  物名考古駿馬有飛兔,腰褭。

  周穆王八駿:赤驥,飛黃,白蟻,華騮,騄耳,騧騟,渠黃,盜驪。

  唐公有驌驦.

  項羽有騅。

  周穆王有犬名毛白。

  晉靈公有畜犬名獒。

  韓國有黑犬名盧。

  宋有駿犬曰。

  犬四尺為獒。

  張騫使西域還,乃得胡桃種。徐州人謂塵土為蓬塊,吳人謂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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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誌》

正文·卷七  異聞昔夏禹觀河,見長人魚身出,曰:「吾河精。」豈河伯耶馮夷,華陰潼鄉人也。得仙道,化為河伯,豈道同哉!

  仙夷乘龍虎,水神乘魚龍,其行恍惚,萬里如室。

  夏桀之時,為長夜宮於深谷之中,男女雜處,十旬不出聽政,天乃大風揚沙,一夕填此宮谷。又為石室瑤台關,龍逄諫桀言曰:「吾之有民,如天之有日。日亡我則亡。」以龍逄為妖言而殺之。其後復於山谷下作宮,在上耆老相與諫,桀又以為妖言而殺之。

  夏桀之時,費昌之河上,見二日,在東者爛爛將起,在西者沈沈將滅,若疾雷之聲。昌問於馮夷曰:「何者為殷何者為夏」馮夷曰:「西夏東殷。」於是費昌徙族歸殷。

  武王伐紂,至盟津渡河,大風波。武王操戈秉麾麾之,風波立霽。

  魯陽公與韓戰酣而日暮,援戈麾之,日返三捨。

  太公為灌壇令。武王夢婦人當道夜哭,問之,曰:「吾是東海神女,嫁於西海神童。今灌壇令當道,廢我行。我行必有大風雨,而太公有德,吾不敢以暴風雨過,以毀君德。」武王明日召太公,三日三夜,果有疾風暴雨從太公邑外過。

  晉文公出,大蛇當道如拱。文公反修德,使吏守蛇。吏夢天殺蛇,曰:「何故當聖君道!」覺而視蛇,則自死也。

  齊景公伐宋,過泰山,夢二人怒。公謂太公之神,晏子謂宋祖湯與伊尹也。為言其狀,湯皙容多發,伊尹黑而短,即所夢也。景公進軍,不聽,軍鼓毀乃散師,不果伐。

  徐偃,《王志》云:徐君,宮人娠而生卵,以為不祥,棄之水濱。獨孤母有犬,名鵠蒼,獵於水濱,得所棄卵,銜以東歸。獨狐母以為異,覆暖之,遂沸成兒。生時正偃,故以為名徐君。宮中聞之,乃更錄取。長而仁智,襲君徐國。後鵠蒼臨死,生角而九尾,實黃龍也。偃王乃葬之徐界中,今見雲狗壟。

  偃王既主其國,仁義著聞。欲舟行三國,乃通溝陳蔡之間,得朱弓矢,以已得天瑞,遂因名為弓,自稱徐偃王。江淮諸侯皆服從偃,從者三十六國。周王聞之,遣使乘驛,一日至楚,使伐之。偃王仁,不忍斗害其民,為楚所敗,逃走彭城武原縣東山下,百姓隨之者以萬數,後遂名其山為徐山,山上立石室,有神靈,民人祈禱。今皆見存。

  昔誇父與日相逐走,渴飲於河謂,不足,北飲大澤。未至,渴而死,棄其策杖化為鄧林。

  澹檯子羽渡河,繼千金之璧。河伯欲之。至中流,陽侯波起,兩蛟挾船。子羽左操璧,右操劍擊蛟,皆死既渡,三投璧於河伯,河伯躍而歸之,子羽毀而去。

  荊軻字次非。渡河,蛟夾船,次非不走,斷其頭而風波靜。除。

  東阿王勇士有蕃丘訢,過神淵,使飲馬。馬沈,訢朝服拔劍入水二日一夜,殺二蛟一龍而出,雷隨擊之,七日夜眇其左目。

  漢滕公薨,出葬東都門外。公聊送喪,駟馬不行,跼地悲鳴。跑蹄下地,得後室,有銘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遂葬焉。

  衛靈公葬,得石郭,銘曰:「不逢箕子,靈公奪我裡。」漢西都時,南宮寢殿內有醇儒王史威長,死,葬銘曰:「明明哲士,知存知亡,崇隴高原,非寧非康,不封不樹,作靈乘光,厥銘何依,王史威長。」

  元始元年,中謁者沛郡史岑上書,訟王宏奪董賢墮綬之功。

  靈帝和光元年,遼西太守黃翻上言:海邊有流屍,露冠絳衣,體貌完全。後翻感夢雲,我伯夷之弟孤竹君也,海水壞吾棺郭,求見掩藏。民有襁褓視者,無疾而卒。

  漢末關中大亂,有發前漢時塚者,宮人猶活,既出,平復如舊。魏郭後愛念之,錄著宮內,常置左右。問漢時宮中事,說之了了,皆有次序。後崩,哭泣過禮,遂死焉。(見述異說)漢末發范明友塚,奴猶活。朋友,霍光女聾,說光家事,廢立之際,多與《漢書》相似。此奴常遊走於民間,無止住處,不知所在,或雲尚在。余聞之於人,可信而目不可見也。

  大司馬曹休所統中郎謝璋部曲義兵奚儂息女,年四歲病疫故,埋葬,五日復生。太和三年,詔令休使父母同時送女來視。其年四月三日復病死,四日埋葬,至八日向墟邑採桑,聞兒生活,今能飲食如常。

  京兆都張潛客居遼東還,後為駙馬都尉關內侯,表言:故為諸生,太學時,聞故太尉常山張顥為梁相,天新雨後,有鳥如山,飛翔近地。市人擲之,稍下墮。民爭取之,即為一員石,言縣府。顥令槌破之,得一金印,文曰』忠孝侯印』表上之,藏於官庫。後議郎汝南樊行夷校書東觀,表上言,堯舜之時,舊有此官,今天降印,宜可復置。

  孝武建元四年,天雨粟。孝元竟寧元年,南陽郡中雨谷,小者如黍粟,而青黑味苦;大者如大豆,赤黃,味如麥。下三日,生根葉,狀如大豆初生時也。

  代城始築,立板干,一旦亡西南四五十板於澤中,自立結草為外門,因就營築焉,故其城直週三十七里為九門,故城處為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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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誌》

正文·卷八  史補黃帝登仙,其臣左徹者削木象黃帝,帥諸侯以朝之。七年不還,左徹乃立顓頊,左徹亦仙去也。

  堯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揮竹,竹盡斑。

  處士東鬼槐責禹亂天下事,禹退,作三章,強者攻,弱者守,攻城圍郭,蓋禹始也。

  太姒夢見商之庭產,乃小子,發取周庭梓樹樹之於

  闕間,梓化為松柏棫柞。覺,驚以告文王。文王曰:慎勿言。

  冬日之陽,夏日之陰,不召而萬物自來。天道尚左,日月西移;地道尚右,水潦東流。天不享於殷,自發之生於今十年,夷羊在牧,水潦東流,天下飛蝗滿野,命之在周,其信然乎。武王伐殷,捨於畿,逢大雨焉。革輿三百乘,甲三千,一日一夜行三百里,以戰於牧野。

  成王冠,周公使祝雍曰:「辭達而勿多也。」祝雍曰:「近於民,遠於佞;近於義,嗇於時;惠於財,任賢使能。」

  陛下離顯,先帝光耀,以奉皇天之嘉祿,欽順仲夏之吉日。遵並大道,郊域康阜,萬國之休靈,始加元服。推遠童稚之幼志,弘積文武之寵德,肅勤高祖之清廟。六合之內,靡不蒙德,歲歲與天無極。右孝昭周成王冠辭。

  止雨祝曰:天生五穀以養人民。今天雨不止,用傷五穀,如何,如何。靈而不幸,殺牲以賽神靈。雨則不止,鳴鼓攻之,朱綠繩縈而脅之。

  請雨曰:皇皇上天,照臨下土。集地之靈,神降甘雨。庶物群生,鹹得其所。

  《禮記》曰:孔子少孤,不知其父墓。母亡,問於鄒曼父之母,乃合葬於防。防墓又崩,門人後至,孔子問來何遲,門人實對,孔子不應。如是者三,乃潸然流涕而止曰,古不修墓,將濟。何晏,夏侯玄,王肅皆雲無此事,注記者謬。時賢鹹從之。

  孔子東遊,見二小兒辯鬥,問其故,一小兒曰:「我以日始出時去,人近,而日中時遠也。」一小兒曰:「我以日出時遠而日中時近。」一小兒曰:「日初出時大如車蓋,及日中時,如盤盂。此不為遠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小兒曰:「日初出,滄滄涼涼;及其中,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遠者涼乎!」孔子不能決,兩小兒笑曰:「孰謂汝多知乎!」亦出《列子》。子路與子貢過鄭,神社社樹有鳥神牽率子路,子貢說之乃止。

  《春秋》哀公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公羊傳》曰:有以告者,孔子曰,孰為來哉,孰為來哉。

  《左傳》曰: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

  燕太子丹質於秦,秦王遇之無禮,不得意,思欲歸,請於秦王,王不聽。謬言曰:「令烏頭白,馬生角,乃可。」丹仰而歎,烏即頭白,俯而嗟,馬生角。秦王不得已而遣之,為機發之橋,欲陷丹,丹驅馳過之,而橋不發。遁到關,關門不開,丹為雞鳴,於是眾雞悉鳴,遂歸。

  詹何以獨繭絲為綸,芒針為鉤,荊條為竿,剖粒為餌,引盈車之魚於百仞之淵,汩流之中,綸不絕,鉤不申,竿不撓。

  薛譚學謳於秦青,未窮青之旨,於一日遂辭歸。秦青乃餞於郊衢,撫節悲歌,聲震林木,響遏行雲。薛譚乃謝求返,終身不敢言歸。秦青顧謂其友曰:昔韓娥東之齊,匱糧過雍門,鬻歌假食而去,余響繞樑三日不絕,左右歎其神妙。去過逆旅,凡人辱之,韓娥因曼聲哀哭,一里老幼喜歡忭舞,弗能自禁,乃厚賂而遣之,故雍門人至今善歌哭,效娥之遺聲也。

  趙襄子率徒十萬狩於中山,籍艿燔林,燀赫百里。有人從石壁中出,隨煙上下,若無所經涉者。襄子以為鬼物,徐察之,乃人也。問其奚道而處石,奚道而入火。其人曰:「奚物為石火。」襄子曰:「而向之所出者石也,所人者火也。」其人曰:「不知也。」魏文侯聞之,問於子夏,曰:「彼何人哉」子夏曰:「以商所聞於夫子。和者同於物,物無得而傷閡者,游金石之間,及蹈於水火,皆可也。」文侯曰:「吾子奚不為之」子夏曰:「刳心去智,商未能也。雖然,試語之有暇矣。」文侯曰:「夫子奚不為之」子夏曰:「夫子能而不為之也。」文侯大悅。

  更羸謂魏王曰:「臣能射,為虛發而下鳥。」王曰:「然,可試於此乎」適聞有鳥從東來,羸虛發而下之也。

  澹檯子羽子溺水死,欲葬之。滅明曰:「此命也。與螻蟻何親,與魚鱉何仇」遂使勿葬。

  《列傳》云:聶政刺韓相,白虹為之貫日。要離刺慶忌,彗星襲月。專諸刺吳王僚,鷹擊殿上。

  齊桓公出,因與管仲故道,自敦煌西涉流沙往外國。沙石千餘里,中無水,時則有沃流處,人莫能知。皆乘駱駝,駱駝知水脈,遇其處輒停,不肯行,以足蹋地,人於其蹋處掘之,輒得水。

  楚熊渠子夜行,射寢石以為虎伏,矢為沒羽。

  漢武帝好仙道,祭祀名山大澤以求神仙之道。時西王母遣使乘白鹿告帝當來,乃供帳九華殿以待之。七月七日夜漏七刻,王母乘紫雲車而至於殿西,南面東向,頭上太華髻,青氣鬱郁如雲。有三青鳥如鳥大,立侍母旁。時設九微燈。帝東面西向,王母索七桃,大如彈丸,以五枚與,帝母食二枚。帝食桃,輒以核著膝前,母曰:「取此核將何為!」帝曰:「此桃甘美,欲種之。」母笑曰:「此桃三千年一生實。」唯帝與母對坐,其從者皆不得進。時東方朔竊從殿南廂朱鳥牖中窺母,母顧之,謂帝曰:「此窺牖小兒嘗三來盜吾此桃。」帝乃大怪之。由此,世人謂方朔神仙也。

  君山有道與吳包山潛通,上有美酒數鬥,得飲者不死。漢武帝齋七日,遣男女數十人至君山,得酒,欲飲之,東方朔曰:「臣識此酒,請視之。」因一飲至盡。帝欲殺之,朔乃曰:「殺朔若死,此為不驗。以其有驗,殺亦不死。」乃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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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誌》

正文·卷九  雜說上老子云:萬民皆付西王母,唯王者,聖人,真人,仙人,道人之命上屬九天君耳。

  黃帝治天下,百年而死。民畏其神百年,以其數百年,故曰黃帝三百年。

  上古男子三十而妻,女二十而嫁。曾子曰:「弟子不學古知之矣。貧者不勝其憂,富者不勝其樂。」

  昔西夏仁而去兵,城郭不修,武士無位。唐伐之,西夏亡。昔者玄都賢鬼神道,廢人事,其謀臣不用,龜策是從,忠臣無祿,神巫用國。

  榆炯氏之君孤而無徒,曲沃進伐之,以亡。

  昔有巢氏有臣而貴,任之,專國主斷。已而奪之,臣怒而生變,有巢氏以亡。昔者清陽強力,貴美女不治國而亡。昔有洛氏宮室無常,囿池廣大,人民因匱。商伐之,有洛以亡。

  《神仙傳》曰:說上據箕尾為宿,歲星降為東方朔。傳說死後有此宿,東方生,無歲星。

  曾子曰:好吾者知吾美矣,惡我者知吾惡矣。

  思士不妻而感,思女不夫而孕,後稷生乎巨跡,伊尹生乎空桑。

  箕子居朝鮮,其後伐燕,復之朝鮮,亡入海,為鮮國。師兩妻黑色洱兩青蛇,蓋勾芒也。

  漢興多瑞應,至武帝之世特甚,麟鳳數見。王莽時,郡國多稱瑞應,歲歲相尋,皆由順時之欲,承旨求媚,多無實應,乃使人猜疑。

  子胥伐楚,燔其府庫,破其九龍之鐘。

  蓍一千歲而三百莖,其本以老,故知吉凶。蓍末大於本為上吉。筮必沐浴,齋潔焚香,每月望浴蓍,必五浴之,浴龜亦然。明夷曰,昔夏後筮,乘飛龍而登於天,而使華陶佔之,陶曰:「吉」.昔夏啟筮,徙九鼎,啟果徙之。

  昔舜筮登天為神,佔之有黃龍神,曰不吉。武王伐殷而占於蓍老,蓍老曰吉。桀筮伐唐而占於熒惑,曰不吉。昔鯀筮注洪水,而占於大明,曰不吉,有初無後。

  蓍末大於本,為上吉,次蒿,次荊,皆如是。龜蓍,皆月望浴之。

  水之怪為龍罔象,木石之怪為躨魍魎,土之怪為墳羊,火之怪為宋無忌。

  鬥戰死亡之處,其人馬血積年化為燐。燐著地及草木如露,略不可見。行人或有觸者,著人體便有光,拂拭便分散無數。愈甚,有細吒聲如炒豆,唯靜住良久乃滅。後其人忽忽如失魂,經日乃差。今人梳頭著髻時,有隨梳解結有光者,亦有吒聲。

  風山之首方高三百里,風穴如電,突深三十里,春風自此而出也。何以知還風也假令東風,雲反從西來,詵詵而疾,此不旋踵,立西風矣。所以然者,諸風皆從上而下,或薄於雲,雲行疾下,雖有微風不能勝上,上風來則反矣。

  春秋書鼷鼠食郊牛,牛死,鼷鼠類最小者,食物當時不覺痛。世傳雲,亦食人項肥厚皮處,亦不覺。或名甘鼠。俗人諱此所嚙,衰病之征。

  鼠食巴豆,三年重三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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