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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春秋我為王 作者:七月新番(連載中)

第40章 碩鼠碩鼠


    成翁是見過世面的人,他心裡想著你趙氏不也經常在燕饗上公然使用諸侯禮樂,老夫又不是沒見過,誰跟誰比僭越?但口中卻只能唯唯諾諾。

    趙無恤淡淡一笑,沒有深究,繼續向前走去。

    接著又經過一片開闊的練武場地,就著月光和火把望去,至少能容百人。地面上還鋪了層細沙,邊緣立有箭靶,牆邊靠著些來不及藏好的戈矛,想必成氏族人經常在此操練。

    無恤又停了下來,指著靶場道:「好地方,比我那鄉寺前的打穀場氣派多了,成翁,你成氏族兵都可以湊足滿編的一旅了吧?之前可是把桑裡的大桑樹蔭都站得滿滿噹噹!真是羨煞小子也。」

    成翁啞然,心想我家青壯男丁也不過五百餘,哪裡養得起一旅家兵,君子無恤今天是專程來找茬的吧。

    像這樣,每到一處,趙無恤都停下點評一番,其意思無非是成氏無論是居所、奴役的庶子人數、以及族兵武器,都超過了趙氏家法規定……

    一次兩次,老成翁還能支支吾吾地應付過去,反覆幾次之後,他便冷汗直冒,無話可說了。

    這君子無恤,究竟存了什麼心思?

    沿著莊園的石子路走了半裡後,便進入了普通的閭左民居,腳下也變為泥濘的土路,這裡居住著甕牖繩樞之子,以及甿隸野人。

    所謂成氏四里,其實沒有什麼間隔,本來就是成氏聚族而居形成的。但正如嫡、庶有別,成氏繁衍數百年,雖然名為同族,實際上卻有遠近親疏之分。很多貧困的族人,如曾經的成巫,實際上的地位與隸臣妾差不多,也被強遷到了閭左居住。

    據成巫描述,這些弱勢小宗常年租種大宗土地,每年都要上交一半收成作為地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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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釜底抽薪


    高大魁梧的穆夏扛著那個大麻袋走近陪葬坑,將其重重地扔在了地上,裡面的人發出了一聲吃痛的沉悶嗚咽聲,似乎是被堵住了嘴。

    伍長井受命上前解開了麻袋的繩索,露出了裡面的人來。

    成翁拄著鳩杖,湊近一看,驚駭莫名,他的侄子成叔也下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袖口,以免失態叫出聲來。

    裡邊的人,卻不是昨日逃走的侍婢和小童,而是一位貴族青年!他頭頂皮冠歪在一旁,戾氣十足的臉龐顯現出病態的青綠,嘴裡塞著一團破幘布,被麻繩五花大綁,卻依舊瞪圓了眼睛,怒視無恤。

    不是他那尚未歸來的小兒子成季,還能是誰!?

    「君……君子,這是何意啊?」惡虎尚有舐子之情,成翁瞧見兒子成了這副模樣,心疼不已。

    趙無恤讓伍長井將塞住成季嘴巴的破幘布拿掉,卻見那成季依然一副不服氣的模樣,他雙目瞪圓沖無恤罵了一聲:「豎子!快放了乃公!」

    又啐了一口唾沫,可惜離無恤尚有數尺距離。

    趙無恤朝成翁攤了攤手:「您瞧見了,你的兒子真是了不得,都敢當眾罵趙氏的主人了。」

    他繞著成季走了一圈,讓他扭頭扭得脖子抽筋,又跺步到成翁跟前問道:「成翁,我一直有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周禮中說以人殉葬有傷天和,你位比下大夫,也是知曉詩書的人,為何非要殘殺活人為死者陪葬呢?」

    「這……」成翁關心則亂,他已經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變化擊暈了,不清楚趙無恤的真實目的,一時說不上話來。

    那成季的嘴卻不閒著,他被穆夏、井等按著,猶自不斷掙紮著罵道:「我叔伯是得病死去的,他死前有遺言,要以隸妾和小童殉葬,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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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勢將去汝!


    趙無恤的三條要求是這樣的:

    第一,成氏立刻解除族兵的武裝,將莊園府庫裡私藏的兵器甲冑等統統移交鄉司馬管理。只允許成氏保留一個兩,也就是二十五人的家兵,以作看家護院之用,還要向鄉寺提供一百人的青年丁壯服勞役兵役。

    第二,他要成氏明日起立即拆除莊園正門那堵厚實的石頭牆,將超過家法規格的牆垣統統墮毀,從今往後不得再私自加築。

    第三,成氏一族出了五服的小宗,以及遠房的庶孽子弟,從此不再歸大宗管轄。成氏族長除了自家的莊園外,也不得插手其餘幾個裡的事務,它們的統治權及每年的賦稅將正式移交給鄉司徒。

    趙無恤每說一條,成巫都用攜帶的筆墨和簡牘,就著松明火把的光亮記錄下來。他作為叛出成氏的庶子,心中最為清楚,一旦這三條得到實施,成氏的力量將被徹底摧垮!

    原來君子白天時冒險去救那隸妾,真正的原因卻是想藉機摧垮成氏啊!所謂同情殉葬奴婢,只是藉口吧?

    然而打臉來的飛快,當他聽到第四條時,筆一下子停住了。

    趙無恤說出了最後一項要求:「從今以後,我統轄之下的成邑,禁絕以活人殉葬的陋習!違令者,無論其身份如何,皆坑之!」

    成巫越來越琢磨不透這位趙氏君子了,一面是對成氏的狠辣與機關算盡,另一面卻是對庶民隸妾的寬容與愛護,現在還要推行止從死,他不知道這有多難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以成巫自私的心態,根本無法理解。

    「鄉三老,別發呆,給我好好地記述下來,我明日一早就會將這一條遞交到下宮,懇求父親同意,並在趙氏領地上,以家法的形式推行!」

    成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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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畏此簡書


    從成邑到下宮三十里官野道路,輕騎士快馬加鞭一個多時辰就能抵達。

    於是剛吃完朝食,頭戴巍峨高冠,衣黑綬赤,準備去側殿處理日常家事國事的趙鞅,便接到了那兩封合在一起送來的信函。

    其中一份是前任差車王孫期的親筆信,只寫了一塊簡牘的內容。

    另一份是趙無恤的,洋洋灑灑抄了兩大卷竹簡。

    見了信函後,趙鞅心裡也泛起了嘀咕,這才去了三兩天啊,那庶子就又鬧出什麼大陣仗來了?不是和他說過,要循序漸進,不要急於求成麼。

    趙鞅將兩份信函都放在案几上,一左一右,想著先看哪一份為好。人總是會有先入為主的習慣,而這兩信中,也許分別是壞消息和好消息,王孫期和庶子無恤的說辭也許會自相矛盾,甚至相互攻訐。

    趙無恤之前猜想的沒錯,他新任命的鄉司馬王孫期的確是趙鞅授意下,安排在無恤身邊的監督者,成邑鄉一旦發生了比較大的事情,就由他來通報下宮。

    但趙鞅從兩信合一,又由無恤親信遣送來看,自己這個兒子心胸竟是開闊得很,一點不介意王孫期的監督,反而把一切都敞亮了說開,坦坦蕩蕩,這點倒是挺合趙鞅胃口。

    不過,想了想趙無恤那醜得令人髮指的篆字後,趙鞅還是先打開了王孫期的上書。

    這兩三天來,成邑所發生的一切,都簡略地記述在上面,篆字一筆一劃極其規整。內容短小,精煉,不帶絲毫主觀情緒,發生了什麼,就寫什麼,這就是王孫期的風格。趙鞅看了幾行後不由得想道,這王孫期,就算是派他進虒祁宮去做個秉筆直書的史官,也是能勝任的。

    看到無恤初至成邑,被成氏刻意冷落時,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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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始作俑者


    下宮寬敞的正殿之上,幾位趙氏的重要家臣,如家宰尹鐸,中大夫傅叟,軍司馬郵無正等都站於殿中。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主上趙鞅忽然召喚他們到此,所為何事。

    「可是為了後日的冬至大朝會?」

    留著山羊鬍子的尹鐸聽到此話,臉色微沉。對後日的大朝會,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但經過這半月來的數次爭吵,主上已經聽不進他的逆耳忠言了,興許在冬至以後,他的家宰職位都可能會被中大夫傅叟取代!

    唉,要是董安於還在這裡就好了,主上一定會聽他的話……

    眾人正猜測間,卻見殿門處,頭頂冠帶,衣黑綬赤,腰間掛著琳瑯滿目的組佩,攜長劍的主君趙鞅正大步踏入殿中。眾家臣紛紛朝他行禮,趙鞅則微微欠身還禮。

    趙鞅剛一落座,就宣佈道:「今日召喚諸位家臣前來,是有一項新的家法要商議。」他略一停頓,繼續說道:「吾子無恤建言,要在趙氏領地上禁止以活人殉葬,違者無論身份,俱嚴懲之!」

    此言一出,殿下一時嘩然,有人一臉憤懣,有人不以為然,還有人面露喜色。眾人對活人殉葬的複雜態度,一覽無遺。

    有位家中世代以隸妾殉葬的下大夫立刻站出來質疑道:「以奴婢殉葬乃趙氏固有傳統,何言捨棄,無恤小君子年紀尚幼,恐怕是不喑世事,方才出此驚世駭俗之言吧?」

    殿內支持殉葬的家臣們一陣應和,他們早就盤算好了在死後要以家中哪些美婢、隸臣殉葬去九幽之下服侍,繼續過鐘鳴鼎食的生活,怎能一口氣廢除?

    「不喑世事?」趙鞅心中冷笑,他一揮寬大的袖子,讓眾人安靜下來,接著叫豎人寬將趙無恤的那兩卷竹簡抱上來。

    「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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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兄弟鬩牆


    當豎人寬總算口乾舌燥地讀完這長長的策論後,趙鞅慨然而嘆,眾家臣也若有所思。

    之前那個說趙無恤不喑世事的下大夫家臣,早已面紅耳赤,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這位十三歲小君子對世事的瞭解程度令人髮指,甩了他無數條街!

    在無可辯駁的數據的支持下,在趙鞅也表露出同意的傾向後,此法令獲得了一致通過。

    其中幾位早就看趙氏人殉不順眼的家臣,比如家宰尹鐸,中大夫傅叟等,對趙無恤的好感暴增,紛紛讚歎趙氏出了一位如令狐文子般的賢君子。而在意識到更多的人口可以支撐更多的兵員和戰爭後,一向先軍主義的郵無正也不住地頷首同意。

    不過,以成文法性質推行的禁令,還是在原文基礎上更改了不少。比如禁絕以活人殉葬,違反者只是罰金、罰帛,沒有像成邑那樣以暴制暴的「皆坑之」。

    而另一方面,無恤也被部分心存不滿的士大夫認為,是個對他們薄恩寡幸的惡君子,在選擇世子的天平上,這個精明強悍的小君子迅速被他們捨棄了……

    在安排好一切後,趙鞅略一思索,又差人將無恤竹簡的備份抄錄,送到趙氏的北方重鎮晉陽去,讓晉陽縣大夫董安於也在當地推行此法。趙鞅覺得,晉陽作為一座新建立的城池,應當有全新的開始。

    其實,趙鞅還有另一分心思,對那個與他亦師、亦友、亦臣的董安於,他還想炫耀炫耀:怎麼樣,我這小兒子,很不錯吧!

    也不知道其他三個兒子在初到領地後,都做了些什麼,這份無恤首倡的家法頒布時,也會刺激他們奮起上進吧?

    趙鞅收回了心思,他輕咳一聲道:「既然此事已經商量妥當,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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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生之敵


    面相忠厚,年紀才十六七歲的魏駒說道:「仲兄不必困擾,且容弟說一段齊魯分封的往事。」

    仲信氣鼓鼓地問道:「這和今天的事情有何關係?」

    魏駒淡淡一笑:「自然是有關係的,仲兄且聽我慢慢道來。我聽說周文公的兒子伯禽受封魯國時,去了三年以後才回來向周公匯報施政情況。周公問他:為何如此遲晚?伯禽說:我在魯國大興改制,變其風俗,改其禮儀,要等三年才能看到效果,因此遲了。」

    「而太公望受封於齊國,僅僅五個月就向周公匯報施政情況。周公說:為何如此迅速?太公說:我簡化齊地的儀節,一切從其風俗去做,所以很快。等後來太公聽說伯禽匯報政情很遲,便嘆息說:唉!魯國後代將要為齊國之臣了,為政不簡約易行,民眾就不會親近;政令平易近民,民眾必然歸附。」

    「如今,齊國果然強大,成為我晉國大敵,而魯國非得在晉國保護下,才能稍得喘息。」

    魏駒將這段齊魯的往事緩緩道來,趙仲信聽得連連頷首。

    魏駒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那賤庶子無恤在成邑大興改制,變更人殉的習俗,豈不和魯侯伯禽一樣?而仲兄在此入鄉隨俗,不輕易更制,豈不是和齊太公一樣?照我看來,過上一年,仲兄便會同齊壓制魯一般,將那賤庶子的施政遠遠拋在後頭了!」

    仲信一聽對啊,就是這個道理,不由得當場拜謝魏駒指點迷津。

    而對於這項下宮頒布的法令,他明裡尊從,其實卻不以為然,竟放任當地氏族繼續暗中以隸妾,甚至是小宗親屬殉葬。

    仲信現在無比堅信,自己「入鄉隨俗」「無為而治」下的東鄉邑,在一年之後,一定會比那賤庶子的成邑強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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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心懷愧疚


    此時,在成邑鄉,野人出身的伍長井也正苦著臉,眺望遠處烏雲密佈的天際,只希望昊天上帝能降一場冰冷的冬雨讓自己清醒些。

    自從他將成邑近況悄悄記在竹片上,遞交給君子叔齊的暗子後,井這幾日簡直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心中十分矛盾。

    在來到成邑僅僅數半旬的時間裡,他親眼目睹了此地迅猛發生的變化。

    成裡那堵高大厚實的石牆被羊舌戎帶著趙兵,花了數個時辰,用銅錘銅撬砸開了一個巨大的孔洞。之前不可一世,膽敢給君子臉色看的成氏最終咎由自取,就如同這堵牆一般,轟然倒塌。

    不過破壞之後的清理,卻是個大問題,光靠趙兵和鄉卒搬運,大概要半個月時間。

    而後君子又下了令,這些堆滿了路口的磚石,成邑鄉的國野民眾可以隨意前來拾取,至於是帶回家修井壘牆,還是去田畝加築阡陌,君子一概不問。

    用君子的話說,這叫「充分發動人民積極性」,眾人聽得雲裡霧裡,壓根不懂。

    成氏打造這堵「防備盜賊」的石牆可花了不少心思:采的是附近山中最好的石料,再用濃濃的粟米汁和土漿抹滿縫隙。於是成邑鄉的民眾們蜂擁而至,大家都同瘋搶一般,結果兩天時間,就被全鄉民眾搬了個精光。

    要不是趙兵們攔著,他們也許還會衝進剛辦完喪禮,卻又再次掛上縞素的成氏莊園裡去,把那些路邊種植的栗樹桃樹統統砍了,並把門扉也拆卸帶走。

    直到這時,眾人才明白君子所說的「人民群眾積極性」有多麼可怕。

    也就在昨天,井聽說前任鄉司馬成季死了,據說死的很慘,皮膚潰爛,兩目流膿,死前嘔血三升,舌頭被咬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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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請君憐惜


    卻聽到君子無恤和王孫期、羊舌戎兩人商議道:「既然成氏已經俯首,那就意味著多出了四五百號青壯男丁可用,我是這樣打算的。以原來的那一卒為正卒,操練勤勉些,作為成邑的常備;而成氏交出的那些野人氓隸之輩,抽調強壯者百人組成更卒,每個月操練兩次即可,作為預備。」

    如今趙無恤在趙兵中的威望已經高到無可復加的程度,他的每一條命令,幾乎都會被毫不懷疑地執行,除了王孫期,無人會反對,而且無恤也做好了對策。

    他對已經皺起眉頭,欲言又止的王孫期說道:「王孫可是覺得成邑兵力超過了家法規定?此事我已經上書求得父親同意,這是發回來的簡牘和加蓋的印。」

    王孫期在接過簡牘確認印信無誤後,便只能頷首同意,前些天,他才和趙無恤進行了一次開誠布公的交談。

    王孫期坦白,自己名為御師,其實是趙鞅派在無恤身邊的監督者。他以為無恤會不高興,甚至暴跳如雷,但無恤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那又何妨,他正需要有人監督,昔日成王封建諸侯,尚且有宗周派去的「監」呢。而且,監督者,其實也是保護者和協助者,這正是父親愛護他的拳拳之意。

    於是事情就簡單多了,甚至無恤那份關於「止從死」的長篇大論,都是和王孫期打的小報告合在一起發出去的……

    「既然鄉司馬也認可了,羊舌下士,那我便任命你為新的卒長,負責加募更卒事項。」

    羊舌戎滿心歡喜,圓臉漲得通紅,雖然只是作為預備役的更卒,但好歹是個卒長,比他原先擔任的兩司馬高出一級。以往在下宮,或許數年才能升一次官,投效君子無恤果然是正確的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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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有女如雲


    趙無恤這下是真囧了,他現在還真沒這方面的打算,一雙手干放著也不是,去幫她拉上衣服也不是。

    就在這尷尬的時刻,門口也傳來了「嘭」的一聲脆響,卻是侍女媛抱著裝滿水的陶罐回來後,好死不死正巧聽到了趙無恤這句話。為免失聲驚叫,她連忙用手掩住了張大的嘴巴,卻又摔了陶罐,水流了一地。

    難道,難道傳聞中卿大夫君子們,十二三歲年紀便會收了室中女婢暖榻的事情,就要發生在無恤小君子身上了麼?那君女來之前囑咐過的話怎麼辦……而且這還是光天化日之下啊,要不要幫他們將門扉關上?

    見了如此光景,趙無恤暗道不妙,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乾笑道:「口誤,口誤,我的意思是,這身衣裳並不適合薇。媛,你還有沒有純白,或者帶著墨色的衣服,借給薇穿一穿,等冬至節過了,我再讓織工給你做幾件暖和的新衣。」

    見無恤如此解釋,媛這才拍了拍平平的胸口,長出一口氣,但又擔心是不是自己誤打誤撞,攪了君子的好事?她已經十五六歲年紀,過了天葵之年,開始略知人事了,否則也不會和同齡的穆夏撞了個滿臉通紅。

    拉著已經羞得滿面通紅的薇進了側室,尋了件純白的深衣,以及玄色的頭巾給她穿戴上後,媛又不動聲色地在薇的腰間重重擰了一下,低聲警告道:「你這賤婢,認清自己的身份,休得引誘君子,來之前君女可是囑咐過的,君子年紀尚小,不要讓他太近你們這等鄉野女流!」

    這話說得媛自己臉也紅了,而薇吃痛,咬著殷紅的嘴唇點了點頭,她想到剛才的光景,心裡依然像有一隻兔子似的,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過了半響之後,薇終於低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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