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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轉貼] [長篇] 鬼律師

晚上,公子白被單獨安排在一個房間。夜深人靜,全院子裏的人都睡了,公子白才從炕上坐起來,順便把李寵也叫出來。

    李寵對這個新環境非常的滿意,一出來就讚不絕口。「老大,這地方真不錯,山清水秀,靈氣十足,要是讓我在這裏找塊寶地修煉個千八百年,應該可以成仙了。還有,晚飯確實不錯,尤其小雞燉蘑菇,那香氣比市裏的飯店還有檔次,最好明天還有,讓我再享受一下。」

    「我說,別忘了我們為什麼來的。否則不用想修煉千八百年的事,你老大我先找個糞坑把你的法身埋了,然後走人。看你小子還修不修煉。這是要是辦成了,我讓我媽做小雞燉蘑菇給你吃,比這裏的強多了,現在你就給我出去搞事,須如此這般……」

    李寵在公子白的威逼利誘下按照公子白的計謀出去搞事了。畢竟把公子白拖下水是他的預謀,對這是他是必須負責的,而且公子白讓他出去搞的事他非常地願意,不過文家村的老少就樂不出來了。

    來到文家村的第一個清晨,在雞鳴狗吠、牛吼馬嘶中到來了。公子白從炕上爬起來,心了很是不滿,看看手錶剛剛五點半全村的人就都起來了,平常不到八點以後是從不起床的。想起了自己的計劃,公子白放下抱怨,拉了文曲老人來到街上。農村其實沒有整齊規劃的街路,僅僅是各家各戶建房時留下的歷史通道形成的不滿村內的胡同。兩個人在房舍之間閒逛,公子白則在有意尋找目標,文曲老人卻是一頭霧水。前方樹下有三個八九十歲的老者,兩個在下棋,一個支招,村裏的老人真是精神哪,人說老年人覺少,果然不假,這麼早就下棋。公子白感嘆過後,隨口問:「二姨父(公子白可是冒名頂替來的,當然得這麼叫),前邊的老幾位看年齡跟爺爺(文老頭)差不多,給我引見引見怎麼樣?」文曲雖不明白他的用意但還是很配合:「那三個是和我爸從小玩到大的,有一個還和我爸一起參加了抗聯呢。就是那個拄拐的,後來腿炸瘸了才回鄉的。」

    經過文曲老人的引見,公子白認識了下棋的老人甲、乙、丙。寒暄過後,公子白胡謅道:「我這次來看姨父外,還想見見文爺爺聽他早年當兵打仗的事,準備把他的事跡整理一下寫本書,好讓更多人知道文家村還有個老英雄。沒想到文爺爺去世了,正好姨父說你們跟文爺爺從小一塊長大的,我想請各位爺爺多給我講講文爺爺的事行嗎?」

    看來三老和文老頭的交情真的不錯,聽公子白一說立刻來了精神。

    甲第一個說:「老文哪,我最瞭解從小我就和他一起到河溝裏撈魚,他回來了我就跟他下棋、打麻將。」

    乙接著說:「我和老文也不遠,他在山上打遊擊的時候,還是我給他送的糧食呢。」

    丙顯然認為自己和文老頭的關係最鐵,很鄙視地說:「你們倆能和我比,那年一個日本軍曹和一個日本兵到我們村要搶小花她娘,你們都他媽的躲了,還不是老文和我衝上去的。老文真猛,兩下就奪了那個軍曹的戰刀,把那個王八蛋捅了個對穿,軍刀都卡在骨頭裏拔不出來了,後來只得幫我用手掐死了那個日本兵。後來搶了槍加入了抗聯,要不是腿壞了老子肯定能當上團長。你們兩個,只不過老文回來後才跟人家混上的,我可是跟他一個隊伍上的。」

    甲、乙兩人馬上反擊:「你也不怎麼樣,要不是老文照顧你,你的小命早沒了,根本就是一個拖後腿的,沒有你老文一定能當軍長。」

    結果文老頭的事沒談出來,三個老頭先幹起來了。公子白覺得沒什麼營養了,趕緊和文曲老人溜之大吉。

    又轉了一小圈,公子白特意地走近一家農戶,大清早的院子裏孩子哭、老婆叫亂成一團,肯定是出事了。

    文曲是個熱心人,急忙衝進院子,看著哭成一團的婦女和惱怒的男人,劈頭就問:「張二柱,你大清早的在家鬧騰什麼?」

    叫張二柱的男人,見了文曲收起了怒容,瞪了在一邊哭泣的老婆:「這敗家娘們,平常把錢管得死死的,這藏那藏的,這下好,全都沒給弄沒了。我就不信錢放在那能沒有,沒準是被拿去養漢(就是搭小白臉的意思)了。」

    張二柱的老婆哭得更兇了,非常委屈的說:「明明就放在那裏了,可怎麼找也沒有,我也是為了這個家,怕錢丟了才藏的,沒想到昨天還在的錢就不見了。當家的還說我養漢,我沒法活了!」

    原來,張二柱的老婆有把錢藏在犄角旮旯的習慣,可是從來都沒記錯或弄丟的時候,這次就十分邪門,家裏幾個藏錢的地方所有的錢都沒了,所以張二柱十分光火,大清早就開始了家庭大戰。

    文曲聽完情況也只能幹著急,幫不上忙。這時候,公子白冒了一句:「原來是這事,這位大哥,你不要著急,人說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破財消災。千萬不要再為這事難為大嫂了,大嫂也是一番好意。」

    張二柱又急又氣沒注意公子白是外鄉人,沒好氣地說:「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底,沒了錢孩子上學、老人看病用什麼,這日子沒法過了!」

    公子白故作為難狀:「看著大哥大嫂這麼著急,我到是有一個辦法能幫你們找到失物,不過你們一定要答應我不要對別人說。」

    聽說有辦法找到錢,張二柱夫妻忙不迭地答應了。於是公子白裝模做樣地問了原來藏錢的位置,發現丟錢的時間,張二柱的生辰八字等等,然後又唸唸有詞地掐指推算了一陣,最後告訴張二柱,他家的錢在米缸裏埋著呢。張二柱夫妻依言果然找到了丟失的錢,夫妻倆千恩萬謝,公子白再三叮囑不要把這事跟別人說後離開了張二柱的家。

    從張二柱家離開後,又「湊巧」碰到了劉三胖家的牛走失了,公子白又發了慈悲,幫忙找到了正在山溝裏吃草的牛。而且,又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把他能掐會算的事說出去。

    不知怎麼著,今天這個村裏丟東西的特別多,從豬雞貓狗到電視首飾無所不包,總共有十幾戶,而且張二柱、劉三胖等人一看到生活在一起十幾年、幾十年的鄉親有難根本就忘了公子白的囑咐,馬上把公子白這個奇人給交代出去了。所以,文曲家裏異常的熱鬧,從早到晚不斷的有人來找公子白求助,而公子白當然在苦求之下答應了他們,並且語出必應,而且早幾年丟了東西的人也聞風而來,公子白還挺爭氣,雖然未竟全功,但也找回了幾件瓶瓶罐罐的充了充門面。這下,文家來了個白先生(對能掐會算的人農村稱「先生」)能掐會算,特別是找東西最在行的消息傳遍了全村。

    吃過晚飯的時候,公子白正在享受飯後一根煙的神仙生活,兩天來一直沒有露面的文雲來了。公子白心中暗喜,大魚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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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金銀雙怪

    根據公子白的推斷,文老頭多年來一直妥善收藏著父母埋藏的「黃白之物」,而且對如何處理的問題直到死前一個月才決定,而跟他生活了近十年的文雲才剛剛「似有所覺」,可見文老頭對這些東西收藏的非常秘密。文老頭死亡到現在不過才二十四天,期間又包括了發喪、出殯等諸多事情,文雲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找尋這批金銀。當然,這個推斷完全建立在文雲在殺死文老頭前沒有確切掌握金銀的藏處的基礎上。公子白進村時故意張揚和第二天所展現的近乎神跡的尋物異能都是為了證明他的猜測。如果文雲事先已經弄清了金銀藏在哪裏,無論如何對他這個遠房的親屬不會感興趣;如果他有需要找的東西找不到,而村裏有來了一個專門會幫人找東西的「大仙」,那他一定會想辦法加以利用的。文雲的到來證實了公子白的初步推斷。

    文雲,三十四歲,高中文化,本村農民,攜妻兒與文老頭一起住在文家老宅,平時以種地和採摘、販賣山上的山貨、草藥為生。

    李玲,文雲妻子,三十二歲,初中文化,普通的農村婦女,同文雲一樣在家務農。

    文明明,文雲的兒子,七歲,沒上學,是一個可愛、聰明的小朋友。

    文雲的父親是文老頭的三兒子,在文雲讀高中的時候去世,所以文雲沒有完成自己的大學夢,就回家作了一個土裏刨食的農民,生活很是清苦,直到搬到老宅和文老頭一起住,在文老頭和其他親屬的幫助下日子才有了起色。但是,在文老頭的贍養問題上也經常同文老頭的其他子孫發生口角,所以平時很少往來的。今天他破天荒的主動到他大伯文曲家來串門,很是說明問題。

    文雲尷尬地和文曲的家人打過招呼後,在文曲的引見下認識了這個名叫白華的借光表弟。寒暄過後,文雲終於把話轉入正題。「白老弟,聽說你今天幫張二柱、劉三胖等鄉親不少的忙,真是好本事啊!不知道白老弟這萬試萬靈的本事在哪裏學的?」

    公子白心說,果然是來套他的底,那就來個欲擒故縱吧。「文大哥可別往我臉上貼金,這本事是跟一個陰陽先生學的,一直沒用過,今天看大家挺著急的才用了試試,我也沒想到這麼管用。聽我師父說,東西丟失的時間過長,丟失的準確時間不詳,或者直接被人偷走的就找不到。」

    聽了公子白的話,文雲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而這時文曲的老伴插話說:「村東頭王大媽三年前丟的金鐲子都在河邊菜地裏讓咱外甥給找著了。咱外甥就是謙虛,怕話說過了讓人笑話。你要是有事就說,親戚裏道的,他肯定幫忙。「文曲老伴無意間配合了一下公子白,倒省了公子白的不少事。

    其實,文家的人對公子白的恐怖能力真的是無比欽佩,完全相信了公子白的神通,以致連一個律師怎麼能有這種特異功能的疑問都被他們自己的佩服給衝淡了。這也難怪,事情發生的太快,從早到晚他們家裏又沒斷過客人,就是想問也沒機會。他們哪裏知道,早上張二柱、劉三胖等幾家的事情都是公子白讓李寵搞出來的。公子白又故意出去遛彎,裝作無意間碰到,並仗義救難。只不過戲有點演的過於投入,公子白也是有點小看了文家村婦女的廣播水平,他本想通過口口相傳怎麼也得三四天才能有機會讓文雲知道,沒想到不出半天全村都知道了,上門求助的絡繹不絕,為了不前功盡棄公子白也只有死撐下去。結果就是李寵到現在已經癱在法像裏了,因為用靈力搜索方圓十幾裏並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找出一個破瓷罐什麼的,可不像在網上用Google搜索一個黃色圖片那麼容易。

    聽了文曲老伴的說辭,文雲的臉色又是一變,馬上說:「我沒丟什麼東西,不過知道來了親戚,過來看看,要不街坊鄰近該說我失禮了,大伯也不會高興嗎?」

    公子白心說,你是沒丟東西,不過是想找東西罷了,我就逗逗你。「這次是頭一趟來,聽說文大哥住的是文老爺子的老宅,房子都有一百五六十年了,很想去看看,不知道文大哥歡不歡迎。」

    文雲本來心裏就有請公子白到家裏秘談,公子白的一番話正中下懷,馬上爽快地答應了。當晚,公子白就住進了他的家裏——文氏老宅。

    文家老宅是文老頭的爺爺修建的,標準的四方大院,青磚圍牆上的青苔和硬木大門上銹跡班駁的銅釘都是表明時間的印記。院內正中的四間正房是文雲夫妻和文老頭的住處,東面三間廂房是客房(以前長工就在那裏住),西面三間廂房是倉庫和廚房,三座房屋中間圍著正對大門口的空地,其餘地方被籬笆和青磚甬路隔成菜園、花壇,房屋和院內的樹木、甬道、空地、籬笆形成了一個和諧的搭配,在質樸、簡陋的農村難得有如此幽靜的宅院。而且,經公子白仔細觀察,整個老宅子可以說是一個超級的古董,一磚一瓦仍然保持著百多年前的樣子,整個宅子的文化價值絕對勝於其中所藏的所謂「黃白各一壇」的金銀。

    當天晚上,公子白裝作好奇的樣子,在宅子裏轉悠了一圈,問了很多關於房子的事,對找東西的事隻字未提。看著文雲如骨在喉的樣子,公子白在心裏偷笑,看你小子什麼時候說。在認識了文雲的妻子李玲和兒子文明明後,又閒話了一些家常,公子白肯定再談下去沒什麼營養後,就到文雲安排的東廂房睡覺了。

    半夜時分,公子白正在起勁地打著呼嚕,一金一銀兩團碗口大小的光球從西面圍牆的牆根的一棵桃樹下飛出來,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緊關的房門,來到了公子白頭頂二尺左右的地方懸空停住,隨後忽明忽暗地閃爍。兩個精靈正在相互交流。

    「金哥,這個人好像會一點法術,聽李玲和文雲講他幫村裏的人,找會了不少東西,不會是文雲找來對付我們的吧?」

    「銀弟,我看也是這樣,你看這小子的包裏不是有符咒、木劍的一堆嗎?肯定是來找咱哥倆的。」

    「那怎麼辦?咱倆在這裏一直挺快活的,雖然那次不小心讓文老頭給挖到了真身,但他也沒打算把我們交出去。我看這文雲就不同了,要是讓他找到肯定被出賣了,到時候不一定被作成什麼東西呢,真身沒了我倆也完蛋了。」

    「與其被人發現,不如趁沒被發現之前把這小子給作了,人類到時候也就是定個腦出血,心臟病什麼的。來吧,顯形!」金黃色的光球作了決定,隨後和銀白色光球一起落到地上。

    兩個光球一落地,化成了一黃一白兩個身高一米的小人,兩個小人都是男孩子打扮,圓圓的臉,光閃閃的大眼睛,長得蠻可愛,就是一臉殺氣,跟長相不太和諧。兩個小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舉起了雙手,一黃一白兩道妖氣直奔在炕上熟睡的公子白。

    就在兩道妖氣擊中公子白的頭部時,公子白的項下發出一道黑氣,一下將兩道妖氣吸了個幹幹淨淨,隨後李寵從法身靈像中跳了出來。

    「媽媽的,小哥哥我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也不得安寧,你們倆小怪物,不過是得了地氣,剛剛有點靈覺,就出來唧唧歪歪的。本來我不打算理你們,你們還不知好歹地要算計我老大,他可是我現在唯一的希望,我可不能讓他掛了,你們那點金精銀魄還不夠看,煉吧煉吧頂天能給我老大作兩個戒子帶。」

    李寵因為被打擾了休息十分的不爽,越說越氣。而兩個小怪被李寵的突然出現給嚇蒙了,直到李寵把牢騷發完才反應過來,準備馬上逃掉。李寵被公子白折磨了一天,一肚子氣正沒地方發呢,正好遇到了這兩個圖謀不軌的怪物,那能輕易放過。隨手一揮,一道紫黑色的火網罩住了這兩個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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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焚金火網我還是第一次用,看來對付你們這些金屬怪物還是很有效果的,等你們變成金塊、銀塊後送給老大,讓他高興、高興!」李寵邊說邊把火網收緊。

    剛才還很囂張的金怪、銀怪一下子遇到了剋星,在火網裏左衝右突,但只要一沾網邊的紫黑色火焰馬上就被灼傷,隨著火網的縮小,他們兩個被擠在一起,火網中的高溫使他們的身體逐漸的液化。就在李寵準備收緊火網做最後一擊的時候,公子白醒了。

    「李寵,半夜三更的搞什麼飛機?」公子白在感受到了李寵的精神波動後,終於醒了,半閉著眼睛問。

    「老大,不是我搞飛機,是有飛機來搞我們?要不是我,你早就掛了。」

    「哦!?是什麼飛機這麼大膽?就這兩個小朋友嗎?不是你半夜無聊找小鬼頭出氣吧?」公子白看見了火網內的兩個小怪物,以為李寵在和他開玩笑。

    「去!他們才不是鬼呢。他們就是文老頭家裏那一壇黃金和一壇白銀,不知什麼原因得了靈覺,現在剛剛修成妖的前期形態——怪。他們怕你把他們的真身找出來壞了他們的修行,剛才還算計著把你掛了。還好有我,等我最後一擊把他兩變成金銀疙瘩,留著給你做首飾的吧。」

    聽說地上是兩個小怪物,而且還和文老頭的是有關,公子白連忙阻止李寵。「停、停……,先讓他們鬆口氣。你小子肯定是白天給累傻了,文老頭的死跟他們有關,不問清楚就痛下殺手。還有,明顯他們還是幼兒嗎,論年紀、實力都趕不上你,你居然忍心虐殺兒童?你再想想,成天有人想把兩位小朋友找出來變成鈔票,他們落到了首飾販子什麼的手裏一定會慘招蹂躪,何況他們有了靈覺意識當然不想再變成沒生命的東西了。而且我們白天的表演太成功了,換了是你也不會坐以待斃,既然他們沒搞死我,就先問問他們文家的情況再決定怎麼處置他們吧。」

    李寵聽了公子白的話,覺得還有道理,於是將火網鬆了鬆。火網中的金銀二怪才在公子白的詢問和李寵的鬼火的刑訊逼供下交代了他們和文家的情況。

    原來他們是文老頭的父母埋藏在地下的兩壇金銀,多年來在地下吸收了大量的地氣和日月精華,並且在十五年前被文老頭無意中發現,文老頭在發現他們的同時,被他們吸收了一部分生氣,就是這部分生氣讓他們產生了靈覺,進而利用以前吸收的能量形成了金精、銀魄,是目前處於幼生期的怪物。由於他們的能力還小,還不能失去本體獨立存活,活動時也不能離開本體過遠。他們現在的活動範圍僅限於文家老宅,所以他們的情報來源也只能是偷聽老宅內眾人的談話。他們的本領也只是初級的一些本能的妖法,所以根本不是李寵的對手。

    介紹完了自己的情況,他們又向公子白交代了文家老宅的情況。文老頭發現他們後,誰也沒告訴,只是文雲在一次收拾東西的過程中,看到了文老頭的日記,才知道文老頭另有數量可觀的金銀財寶,但對財寶的藏處始終不清楚。文雲本來對財寶的事不是很動心,直到半年前才開始對財寶表現得特別關心,曾經多次向文老頭探問,都被文老頭一口否定了財寶的存在,為此文雲時常和妻子發牢騷。文老頭死的前後一段時間他們正在修煉的關口沒有注意到文家老宅內的情況,如果注意的話他們也不會讓人把給他們生氣的文老頭給害死。文老頭死後,文雲沒有表現的特別悲哀,相反有些過於緊張。金銀雙怪最近一直在注意文雲的動向,發現他現在成天著魔般地想著如何找到金銀,跟從前判若兩人。特別是近兩天一直在院子裏的一些地方敲敲打打,刨刨挖挖讓金銀雙怪很是不安,加上公子白的突然出現,不得不讓金銀雙怪鋌而走險出來打算廢了公子白。

    聽完了金銀雙怪的交代,公子白嘆了口氣,告訴李寵:「小李,看在他們想害我也是為了自保,而且從渾噩無識到偶得靈覺也是莫大的機緣的份上,放了他們吧。」

    「老大,就算放了他們,以他們現在的實力,遲早會被人找到本體,到時候還不是一樣?」

    「起碼,我們不會去動他們的本體,以後的事情就看他們的緣分了。」

    看公子白一味堅持,李寵不好反對,不過他也不想就這麼便宜的放走這兩個小怪物,於是壞壞的說:「既然我老大讓我放過你,我就放過你。可是你們兩個笨蛋,該注意的事情偏偏不注意,文老頭到底怎麼死的,一定要說清,不然我們老大會短命的,到時候我還是要找你們的晦氣,你們到底說不說?」

    連名字都沒有的金銀雙怪十分委屈的說:「李哥哥(為了套近乎),我們那有你的本事,為了保住剛剛得到的靈覺,我們每天都拚命地修煉,很少有時間關心人家的閒事的。你想想,你現在的實力是修煉了一百多年,中間還加上法師的加持才有的,我們剛剛由原來的礦物獲得靈覺,修煉的時間還抵不過你的零頭,這次不是逼急了,我們也不能出來招惹你們哪。文老一定是文雲害死的,可怎麼害的我們確實不知道,你就饒了我們吧。」

    李寵想了想兩個怪物的話,倒是有些道理,畢竟只是修煉十幾年的小怪,要求不能太高。要是如來佛祖來了,用佛眼一照,上下五千年的因果報應都出來了,也用不著他和公子白來破案。事情就是這樣,在這個人界,有獨立的規則,即使是其他各界的老大也不便參與。

    「那好此事就此作罷,你們還沒名字吧?能被我抓也是緣分,就提供兩個名字給你們參考,阿金、阿銀你們看怎麼樣?我說是參考,你們自己決定用不用。但下面的提議你們必須接受。你們的造型跟我的很雷同,嚴重影響我的光輝形象,所以以後不要用兒童的形象出現,否則讓我知道了一定痛扁!去吧!」李寵收了火網放出了金銀雙怪。

    金銀雙怪忐忑不安地遁走了,公子白根據金銀雙怪的交代決定下一步對文雲採取點手段,好查清文老頭是如何被害的。之後,他取笑了李寵拙劣的命名水平後,在李寵鄙視他睡如豬、吃如豬的聒噪聲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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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柳暗花明

    根據文家眾人、金銀雙怪提供的情況,大體上可以肯定文雲與文老頭的死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如果不能查清文雲用什麼方法害死文老頭,並取得相應的證據是無法追究他的刑事責任的。公子白為了這個目的繼續留在文家老宅,同文雲周旋。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公子白提出要離去,並透露當天要回城的意思。文雲果然中計,忍不住向公子白求助。

    「大兄弟,不瞞你說我真有事想求你,只是昨天在大伯家不方便說,不知道大兄弟能幫不?」

    「文大哥,都是親戚你就不用客氣了,如果我能幫一定幫忙。」

    「是這樣,我爸生前在山裏挖到了一些金銀,為了安全就藏在老宅裏了。後來,我爸去世的時候沒來得及告訴我,我一直沒找到。現在生活困難,想找出來換點錢花,不知道大兄弟能幫忙找找不?」

    「文大哥,既然是藏在老宅裏,文老爺子應該知道的,你沒問問他嗎?」

    「爺爺也不知道這事,要是知道他早告訴我了,爺爺最心疼我了,我侍侯他這麼多年,他要是知道肯定告訴我。」

    說到文老頭,文雲臉上還露出緬懷的表情,不知內情的還真能讓他騙倒。公子白心裏偷笑,決定嚇嚇他。「先不說我能不能找到,我叔(文雲的老爸)找到金銀自己藏起來本身就是違法的。法律規定地下的埋藏物、隱藏物如果不能確定原來所有人的屬於國家財產,是不能歸個人所有的,頂天能夠按規定得到一點獎勵。我叔自己又給藏起來了是不對的。還有,金銀是國家限制流通物,必須在專門的機構買賣,就是找到了,如果大量出售也會讓人懷疑。這可是違法的事,我看還是不要幹吧。」

    很明顯文雲沒有想得那麼遠,聽公子白一說有點慌,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又說:「大兄弟,你看我家這麼窮,光靠我種地、採藥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幾個錢。大人還好說,孩子以後讀書、成家都得錢,總不能讓他像我一樣窩在這山溝裏吧。你書讀得多,腦子靈,求你幫想個辦法,如果找到了東西幫忙處理了,大哥一定好好感謝(重讀)你。」

    公子白見時機差不多了,連忙應承:「大哥,看你確實不容易,還有小侄子也挺聰明耽誤在山溝裏確實可惜,我就幫你這個忙。如果找到了東西,我通過城裏的朋友把東西做成首飾什麼的一點點地處理掉,得到的錢我留二成,這年頭求朋友也得花點錢吧,不然不好辦,誰也不能白冒風險哪!你看,行不?」

    「行,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就這麼辦吧!總比埋在地裏造糞強,大兄弟那現在就開始找吧。不過,這事你一定得替我保密,不能讓文家其他的人知道,要不然他們該說是爺爺留下的,肯定都要來分。」文雲從話裏聽出公子白也對金銀有興趣,想從中得點好處,反倒沒了戒心。

    「大哥,放心吧。這可是犯法的事,我說出去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只是找東西的事恐怕不是一半天就能行的事。」

    「找東西有什麼問題嗎?別人求你不是馬上就能找到麼?」文雲已經迫不及待了。

    「你的情況跟別人不同。東西是叔生前埋的,到現在都十幾、二十年了,具體啥時候埋的,埋了多少,都不詳細,所以得用別的辦法。」

    「啥辦法?」

    「是凡大批的金銀在地下,晚上的時候都有寶光透出來,學過法術的人可以看見。大後天是十五,在月亮地兒裏寶光特別明顯,到時候我用法眼一看,不就找著了。所以得等兩天才行。」

    聽了公子白的解釋,文雲大大的鬆了口氣,不再懷疑。就在文雲滿懷信心地作著發財夢的時候,眼中不經意間透出了一絲渾濁的黃光,黃光一閃即逝。公子白因為套話成功正在自我陶醉沒有注意到,旁觀的李寵卻看在了眼裏。

    公子白趁機把話題引向文老頭生前死後的事,文雲對此不願意多說,借口上山採藥出門去了。

    李寵發現了文雲眼中透出的黃光,快速地判斷出那是人中了「鬼迷心竅」的法術,而且施術的鬼十分狡猾,法術控制的恰倒好處,既能使人的心神被法術所迷對所追求的事情異常的執著,又不影響人的正常神智,還不易被其他會法術的人發現。要不是文雲過於得意忘形還真發現不了,因為初見文雲時公子白和李寵分別用陰陽眼和鬼眼掃瞄過了,沒發現異常。文雲走後李寵把發現的情況告訴了公子白,然後追著文雲出了家門看看能有什麼新發現。

    文雲的妻子顯然也是聽了文雲的警告,在文雲走後逕自料理院子裏晾曬的草藥,只在公子白問時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公子白嘮嘮家常,在公子白問起關於文老頭的事時也是閃爍其辭或者幹脆打岔,使公子白鬱悶非常。最後公子白實在無聊就拉了文雲的兒子文明明到樹陰底下講故事去了。文明明這孩子長相可愛,人又聰明非常討公子白的喜歡,所以故事一講就是一上午,起先還是照本宣科地講一些青蛙王子、灰姑娘什麼的,後來就是即興發揮滿口胡扯了。公子白終於講到沒詞,看著眼前還在問「後來呢」的小孩,公子白只得借口口渴到屋裏泡了壺茶提出來慢酌細飲。文明明看公子白在喝茶,轉身跑到屋裏去了。公子白長長的鬆了口氣,這小祖宗可算走了,在問幾個「後來呢」縱然是律師的口才也要出糗了,心裏不禁充滿了對城裏某個幼兒園的據說是很漂亮的阿姨的同情和敬佩。

    公子白剛剛慶幸完,文明明就從屋裏出來了,很興奮地拿著一株陰幹的綠色植物遞給了公子白。「白叔叔,這個給你泡茶喝,爸爸說這個對身體好,你講故事好辛苦,我很愛聽,所以明明拿這個謝謝你。」

    公子白看著這株表面一層白色絨毛、葉子邊緣長滿鋸齒樣子和野草差不多的植物,很奇怪。「明明,告訴叔叔這是什麼草啊?」

    「我也不知道,媽媽爸爸給太爺爺泡茶的時候都要放的,明明問,爸爸沒說這草叫什麼,只說是給太爺爺補身體的。明明看叔叔累了,就拿給叔叔吃。」文明明認真地回答。

    「爸爸媽媽給太爺爺泡茶總放這種草嗎?」

    「是呀。太爺爺每天都喝茶,爸爸當然每天都給太爺爺這種草了。太爺爺喝了對身體好,叔叔喝的話對身體不是也好嗎?」文明明十分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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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明明,明明先自己玩,一會兒叔叔再給你講故事好嗎?」

    明明聽話地獨自去玩了,公子白則暗自心驚。這一上午的故事總算沒白講,原來文老頭死前文雲在他喝的茶裏放了「材料」。只是不知道這草到底管什麼用?

    「大嫂,明明剛才給我拿了這根草,說是補身體的,不知道這是什麼草藥啊?」公子白故意拿了那根草去請教李玲。

    李玲看到公子白手裏的草,面部表情明顯的不自然起來。「哎呀,明明這孩子淨胡鬧,這不過是跟野草,連名字都沒有,那是什麼藥啊。這孩子就是調皮,不知從那拔的,唬弄你。看我不教訓他,大兄弟你可別信這小鬼的話。」

    公子白一聽就是李玲在瞎編。這根草是陰幹的,保存的非常完好,不可能是現拔的,如此拙劣的謊言就想騙律師,就是讓他喝了二斤二鍋頭他也不可能被唬過去(公子白不喝正好,一喝就多)。表面上公子白還是裝作相信的樣子:「啊,是這樣啊。小孩子都很頑皮,大嫂不用責怪他了,我小時候比他還淘氣呢,長大就好了。這草長得挺特別我留著看著玩吧。」李玲聽公子白這麼說也不好意思把草搶過去,轉身去教訓文明明瞭。公子白心裏則盤算等李寵回來後找他仔細研究一下,興許李寵知道這草是麼回事。

    白天過去了,公子白和李寵又在屋裏開始密談。

    公子白拿出了白天得到的奇怪草藥給李寵看,李寵大吃一驚,那草有一個很有情趣的名字叫「醉心草」,不過功能就很恐怖。醉心草,一般的中醫和藥農是不認得的,而且沒有什麼醫藥價值,只有煉丹的術、鬼界、魔界才有應用。醉心草含有劇毒,且草汁可以防腐,人、畜服用超過一株的劑量就會心跳減弱,最終導致心臟停頓而死亡,所以得名醉心。煉丹術士將其作為特定丹藥的配方,魔界卻將其作為麻醉劑使用。文雲有這種草藥,而且還作為「補藥」給文老頭泡茶,其用心不言而喻。

    李寵跟蹤文雲的經過更是離奇。文雲上山後開始的時候在山崖、林子各處採集各種草藥沒什麼異常。可是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態就改變了,明顯被某種力量驅使,茫然地離開回家的山路,穿林過嶺到了山嶺的北坡,在一條三四十米深長滿蒿草灌木的山溝前停下。隨後,山溝裏竄出兩股暗綠色的鬼氣在他的頭上盤旋了兩圈,又竄回溝底。就在溝沿上生長著一片醉心草。鬼氣消失後,文雲又像夢遊一樣返回了回家的山路,隨即精神恢復了正常渾然不覺地回家了。

    公子白大腦飛快地運轉,很快有了答案。文雲顯然中了不知什麼鬼的招,被迷了心竅,使他對金銀的貪慾被無限制的誘發,最終代替親情和良知。很可能在鬼的暗示下掌握了醉心草的作用,為了不被發現,他每天在文老頭的茶裏加入了極小劑量醉心草,文老頭長期飲茶體內的毒素逐漸積累,從量變到質變最後毒發身亡。可以說這是一個非常陰險、精心策劃的殺人計劃。但是幕後的鬼魂是因為什麼目的不直接動手,反而如此複雜的進行殺人呢,文老頭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而已。為了排除心中的疑問和幹淨利落地解決這個事件,公子白和李寵決定到那個山溝去看看。

    為了安全起見,日當正午公子白和李寵來到了那條山溝的溝沿前。四外山風過嶺,鳥啼蟬鳴沒有異常。在確定溝外沒有危險後,公子白仔細觀察了這條山溝。嚴格的說,這是一條山脈的裂縫,溝口有十來米寬,溝的兩側參差地生長著蒿草、小雜樹、灌木,溝邊的山避面對公子白的一側幾乎成九十度直立,公子白立足的一側也成六七十度的傾斜勉強可以攀登,溝下二十米左右就被草木遮擋視線難及了。站在溝沿,公子白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因為溝內沒有任何氣息發出來,出了草木外沒有任何形態的氣息外放。李寵及時解答了他的疑問,溝內很可能被施了阻擋氣息外放的結界,要探究竟只有下溝一途別無他法。

    公子白無奈,收拾了法器裝備,抓著溝邊的野草、雜樹試探著開始下溝。李寵則現身出來在公子白左右擔任警戒。下到二十米左右的時候,光線開始變暗,空間也變窄了,寬度只有五六米。下到三十米左右光線更暗相當於太陽剛落山濛濛黑的程度,空間寬度只剩三米左右,為了保險公子白開了陰陽眼,李寵也全神戒備。又下了五米的距離,公子白髮現已經到了底部,腳踏實地了。公子白一手捏了張符,一手握緊了桃木劍,一點點的搜索。

    突然公子白感覺腳下一空,一個跟頭栽了下去。旁邊的李寵扭頭一看,公子白立足的地方出了一個大窟窿,公子白正大呼小叫的掉往下面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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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水落石出

    原來公子白立足的並不是實地,而是成年累月生長於溝避上的樹木落下的枯枝敗葉受到生長在溝口狹窄處的樹木阻擋形成的懸在半空的落葉層。在落葉層的下方還有二十多米才是溝底。公子白誤以為踏到了實地,其實是踩在了這個天然陷阱上面,稍一用力整個人就摔下去了。

    李寵眼看公子白摔下去,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見「砰」的一聲,倣佛死豬砸在破棉被上一樣,李寵想像中骨斷筋折的清脆聲音沒有出現,他趕緊下到溝底查看。從溝底往上看,頭上的破洞隱約透下幾絲有氣無力的光線,在破洞的邊緣折射出暗藍色水波紋樣的光華,體現出明顯的結界光效應。溝底到洞口漆黑一團,黑暗中傳來公子白憤怒的叫聲:「小李,你跑哪去了?摔死我了!這麼黑,弄點亮兒不行嗎?」李寵聽到公子白還沒死,連忙發了三十多個碗口大小的鬼火,終於看清了公子白的位置和溝底的情況。

    整個山溝的結構像一個砂漏,以中部的落葉層所在的地帶為最狹窄的瓶頸,分成上下兩個漏鬥,公子白他們已經落到底部上小下大的漏鬥裏了。溝底的地面十分潮溼,堆積著比上方落葉層更年代久遠的腐敗枝葉。公子白從二十多米高的地方摔下來,正是摔在了這層天然海綿上才倖免遇難。整個山溝由於特殊的地形,在溝壁上的樹木不是很繁茂的時候,所有的落葉都沉積到了溝底,隨著時間的推移樹木不斷的成長,位於中部狹窄部分的樹木逐漸遮擋了下方的空間,使下方的樹木因缺乏陽光而斷絕了生機,一個上半部欣欣向榮、下半部死氣沉沉的奇特山溝就這樣形成了。

    藉著鬼火青綠色的光芒,公子白拍打掉了身上的爛泥敗葉,開始搜索溝底。在一塊石頭後面他發現了兩具骸骨。在溝底潮溼的環境中,骸骨的衣服、皮肉都腐敗殆盡,連骨骼都變成了黑褐色,上面還生長著一團團奇異的菌類。公子白重新拿好劍和符,謹慎地接近骸骨,在骸骨的三步外仔細觀察。

    很快公子白髮現了奇特之處。其中一具比較粗壯的骸骨上面插著一把日本指揮刀(武士刀),刀從左前胸刺入直透後背,並卡在肋骨中間。這不算什麼奇怪的,只能說明這人是被人用刀從前面刺死的。奇怪的是,這把刀在溝底陰暗潮溼的環境中,竟然一點銹跡都沒有,反而像剛剛打磨過一樣在鬼火的照射下閃著清寒的光輝。

    公子白剛想近前看個究竟,異變突起。李寵在後面大叫:「老大,退後!」公子白聞言急忙退後了二十幾步,手握符、劍準備應變。眼見著,那把武士刀從骸骨堆裏飛到了空中,然後刀柄處出現了一隻手,接著是一個完整的人形。隨後,另外一個人形憑空出現在持刀者的身側。公子白和李寵看了顯形的兩個鬼的形象,異口同聲地冒出一句:「我靠,日本鬼子!」兩個鬼魂赫然是侵華日軍的打扮,其中拿刀的看樣子還是個軍官。

    李寵作驚訝狀對公子白說:「老大,恭喜你中獎,看見外國鬼了!」

    「外國鬼怎麼了?很稀罕麼?」公子白反問。

    「那當然了,外國人死在中國地面上,鬼魂是由中國冥府收容,然後引渡回他們的屬國,由他們的神管理和審判的。這兩位明顯是非法居留的。上面的結界就是為了躲避巡行夜叉的搜索,藏烏龜用的。」

    作為中國的人和鬼對某些國家的人和鬼會有一點點的鄙視和仇視,何況面前這兩位很有可能是文家慘案的製造者,公子白和李寵故意視而不見地用語言刺激他們。

    那個持刀的軍官果然忍不住,揮舞著軍刀怪叫起來:「叭嘎!支那人還有那個支那鬼,我是大日本帝國關東軍少佐渡邊野四(野屎),我身邊的是關東軍軍士田中槍郎(蜣螂,屎殼郎也),你們是怎麼到這裏來的,來幹什麼?」

    「看在你會將中文,免費回答你,是文雲告訴我們你在這個洞裏藏著,我們來參觀一下,滿足一下好奇心。」公子白順口回答,存心看他的反應。

    「不可能,文雲中了鬼迷心竅,滿腦子都是黃金白銀,連自己的爺爺都可以害死,你們才到文家村兩天,不可能查到這裏。」大概長時間沒跟人將過話或者是受了刺激大腦短路,這個野四一開口就收不住,直接證實了公子白的猜測。

    旁邊的日本兵槍郎不是特別笨,提醒道:「少佐,這些不應該告訴他。」

    野四回手給了槍郎一耳光。「叭嘎!你膽子還這麼小。告訴他們有什麼關係,你以為他們還能出去嗎?就讓他們在死前瞭解一下帝國軍人的光榮和偉大設想,然後……。田中君,我們不是很久沒殺中國人了嗎?哈哈哈……」

    於是,這個粗矮的留著醜陋的小鬍子軍官開始了十分變態和自戀的吹噓,結果是讓一向以自戀著稱的公子白自嘆不如。他們倆就是老人丙提到的被文老頭幹掉的兩個日本兵。文老頭和丙搶了他們的槍後,把他們的屍體扔到了這個山溝,打算便宜一下山裏的狼。誰知道這兩個東西死沉死沉的,一下子直接摔進了溝底。這兩個鬼魂利用山溝的特殊環境躲過了巡行夜叉的收索,沒有被引渡回他們的什麼大神那裏,反而在溝底下藏了六十多年。其間他們不斷地借地陰之氣修煉,特別還煉製了那把鬼刀。但是他們不敢離開溝底,因為一出去就會因非法居留給抓住。直到半年前,文雲採藥下到了溝底。野四掃瞄了文雲的大腦後,產生了一個瘋狂的計劃。

    他利用文雲對財寶的渴望在文雲身上施了鬼迷心竅,並巧妙地修改了文雲的記憶,在其中加入了醉心草的知識。文雲果然十分配合,在鬼迷心竅的作用下充分發揮了主觀能動性,自己開發和設計了利用醉心草殺人的完美計劃,除掉了野四的仇人文老頭。第一步成功後鬼迷心竅的作用進一步加強,野四召喚了文雲來溝邊,通過文雲腦內的情況反饋,知道了外部的信息,準備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下一步他打算讓文雲取得金銀後變現,接下來就是拋妻棄子、殺人放火等一係列變態行為,直到文雲徹底泯滅良知,他就直接佔據文雲的身體,這樣他就成了一個變態富翁。接下來更是瘋狂,什麼投資積財、官商勾結、操縱經濟、進入政壇、挑撥中日關係、引發戰爭、重振帝國雄風、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等等。直聽的公子白翻白眼、吐白沫。人說他們人瘋狂、沒想到作了鬼更瘋狂,真不愧是日本鬼子!

    對於一個瘋狂的軍國主義者有什麼好辦法嗎?答案只有一個,殺了!所以野四在噴吐沫星子的時候,公子白和李寵已經在商量怎麼分配的問題。

    「老大,你沒有實戰經驗,那個空手的兵給你,我對付拿刀的怎麼樣?」

    「不愧是兄弟,果然有良心。你動作快點,完事了過來支援我。第一次砍鬼還真有點心慌。」公子白緊了緊右手的劍。

    「沒問題,你只要支持住就成,我肯定很快完事。來,上吧!」

    公子白和李寵立刻選定了目標開始行動。兩個日本鬼子也怪叫著衝了上來,雙方在鬼火亂飛的地溝裏捉對廝殺起來。

    公子白很是緊張,因為他沒正式學過法術,也沒修持過什麼秘宗法門。李寵作為他唯一的老師,本身擅長的鬼係法術偏偏不適合公子白修煉,所以只得將使用時簡單方便的符咒術傳授給了公子白。

    符咒術,事先要用秘法和儀式製作出各種符,在使用時利用相應的咒語發動符所蘊涵的威力。雖然符的製作比較複雜,但卻可以將宇宙中的各種形式的力量封印或借用,在使用時不需要施法者擁有和消耗太多的法力。當然這裏所說的是照比其他法術需要法力的相對而言的,強大的符咒術仍需要的大量的絕對法力支持。公子白對符咒術下了一番功夫,已經可以熟練運用法力需求相對較小的符咒了。

    公子白的對手是那個叫槍郎的兵兵。這個兵兵不會遠距離了法術攻擊,擺出了柔道起手式步步逼近。公子白左手捏了個劍指訣在右手的桃木劍上一抹,劍身上奇異的符號閃過後,劍身發出了銀色的光芒。公子白不管也不會什麼招式,拎著劍就衝過去了。「讓你嘗嘗老子的正氣法劍。我劈!我砍!我刺!」沒頭沒腦的就是三劍。這個兵兵也是比較倒霉,在第三劍上被公子白刺中了胸口。公子白只覺得手腕一震,眼前的鬼怪叫一聲在劍身上化成了一團黑氣迅速消散了。公子白傻乎乎地看著手裏的劍,心想不到三秒鐘就結束了,沒感覺,不爽!

    再回頭看李寵,這倒霉孩子樂子可大了。李寵因為形體的關係不喜歡近身戰鬥。看著野四象發情的公牛一樣瞪著眼睛衝過來,他飛快的發了一道自己比較滿意的焚金火網,打算來個烤豬頭。結果野四面對火網直接一刀劈下去,火網就被劈了個粉碎。沒天理呀!金精銀魄都擋不了的地獄冥火居然讓一把爛刀給破了,恥辱啊!李寵氣急敗壞地又來了個「陰風萬刃飛」。劈頭蓋臉鋒利如刀的陰風刃看你怎麼躲,這回還不死?結果更讓李寵失意。野四把刀一橫漫天陰風飛刃都給吸進刀裏了,而野四的刀更亮了。李寵不服氣,又召喚了一隻九頭鳥。這次更是離譜,九頭鳥剛顯形,野四揮刀就是一頓狂劈,結果九頭鳥的九個頭加上身體變成了十塊。李寵再想施法,野四已經衝到眼前了。野四舉刀就剁,李寵撒腿就跑。一大一小兩個鬼在溝底開始了馬拉松比賽。

    「小李,我搞定了。你怎麼樣?哦!?你幹什麼呢?扁他呀!跑個屁!」公子白挾新勝之勢在旁邊說風涼話。

    「老大,這堆野屎手裏的家夥太厲害了。邪了門了!再不幫忙我就先掛了!」李寵邊跑邊喊。

    「那麼嚴重!好吧,我來也!到我身邊了,我們哥倆聯手料理他。」

    公子白說完掏了一張符丟到空中,口裏念頌:「雷霆霹靂,氣正乾坤!」隨即一連串二十四個天雷,帶著閃電朝野四劈過去。野四這次沒用他的刀,只是左躲右閃避過雷擊。李寵借此機會跑到公子白身邊重整旗鼓。公子白看著李寵的狼狽相,心裏也跟著沒底。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公子白迅速地拽出一張紅色的長符,左手符在空中一晃,符自動燃燒起來,他把燃著的符貼在法劍上,高聲念頌:「正氣為光,正法為焰,火焚罪孽,劍斬兇頑。符劍——火之魂!」符紙燃盡,整個劍身被刺目的紅色火眼包圍,隨著公子白的揮動,不斷向外吐著尺許長的火舌。看到公子白駭人的聲勢,野四也停下來,雙手握刀,收在胸前,聚集氣勢,準備攻擊。

    「老大,你氣勢夠威猛,形象更酷呆,趕快衝過去幹掉他!」李寵加油打氣,完全忘了早先說過要照顧公子白的話。

    公子白沒搭理李寵,一咬牙舉著劍衝過去。野四在公子白髮動的時候也同時發動,一瞬間公子白帶起的一溜火光和野四帶起的一溜青光對撞在一起。公子白威猛的氣勢和酷呆的形象沒有給他帶來好運,他的劍被野四的刀一下劈為兩段,劍上的火滅了,只剩下小半截的劍身。幸好李寵在後面及時的送出一道陰風,將他硬吹到了旁邊,否則保準讓野四斜肩帶背劈成兩塊。

    公子白隨後說了一句十分明智的話:「哥們,撐不住,快閃吧!」

    「老大,你先走,我掩護!」

    「你先走,出去搬救兵。我頂一下先,要是我掛了你就到地府找我,看看有什麼辦法還陽吧。」

    李寵還想爭論,公子白把臉一沉,厲聲說道:「我出去上哪找救兵啊!你出去趕快想辦法,我還能挺半個小時,過了半個小時你就不用回來了。到時候把我銀行裏的存款給我媽。再不走都掛了,連報仇的都沒了。」公子白後來也不明白為什麼在那中情況下,他還清楚地記得銀行裏還有多少存款,和誰欠他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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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因禍得福

    為了給李寵爭取時間,公子白一口氣把包裏的二十多張雷符、火符全打了出去。趁著野四在雷火之中雞飛狗跳的時候,用半截木劍在地上畫了一個太極圖,然後從包裏拿出八塊分別刻著八卦卦象的桃木牌以太極圖為中心插在八個方位上。「天地始分,太極定陰陽;大千世界,八卦化萬象。太極八卦陣之護陣!」公子白髮動了太極八卦陣的護陣一方面保護自己,另一方面阻擋了野四對李寵的追擊。

    太極八卦陣有八種陣式,六十四種變化,是高級的法術。這種利用符咒構成的排列組合形成的陣勢,可以吸收天地間無處不在的能量,並利用能量進行攻擊、防守、修行,但操控它需要強大的法力支撐,不像其他簡單的符咒術,只扔個符念個咒就可以了。太極八卦陣的護陣是專門用來防守的陣勢,也是公子白的能力唯一可以施展的陣勢,但維持的時間也不會超過半個小時。所以公子白才可以肯定地對李寵說可以在半個小時內自保不死。

    公子白念完咒後,一道擎天巨柱般的紫氣從天而降,紫氣落在公子白所在的陣勢正中的太極圖上後,隨即放射到排列在八個方位的八卦桃符上。紫氣斂去後,以太極圖為中心,八卦桃符為邊界形成一道八角形金光流轉的護罩,護住了公子白周圍兩丈的範圍,同時擋住了野四對李寵的追擊。李寵見公子白髮動了陣勢把他和野四隔開,十分不忍地道了一聲:「老大,保重!」衝天而去。

    野四被公子白硬擋了去路,看著李寵逃跑,又發現他的跟班讓公子白給廢了,一下子把氣全撒在公子白身上了。野四嗷嗷叫著,用那把讓公子白和李寵連連吃虧的鬼刀死命地劈著護著公子白的護罩。本來太極八卦陣的護陣有八種變化可以將外部的攻擊抵消、轉移或反彈,可是公子白那一點點可憐的法力只能勉強發動一下陣勢,愣是施展不了其他變化,把好好的陣勢當成了一個初級的保護罩來用,而且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它一圈圈的縮小。

    在護陣內的公子白看著野四賣力地揮刀,心中不憤,心想反正九死一生,既然打不死這狗日的,也不能便宜他,起碼在被他掛掉之前要過過嘴癮。接下來野四倒霉了,平時很注意(特別是在女性面前)文明禮貌的公子白,對著他把所有已知的和臨時發明的臟話全都罵了過去,極盡侮辱之能勢!

    在公子白實在想不出問候野四女性親屬的詞語時,護陣也在攻擊下解體了。李寵的救兵沒見蹤影,公子白對著劈過來的刀把眼一閉,準備接受英年早逝的結局。就在野四的戰刀快切進公子白的頭皮的瞬間,公子白腳前突然鑽出一隻巨大的牛頭。牛頭出現後用一隻犄角迅捷無比地迎上了野四的刀。「噹啷」一聲,野四的刀被彈起了二尺多高,與此同時野四的身側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隻碩大的馬蹄,一蹄子踹在野四的肋下。野四慘叫一聲飛出了十幾米遠,跟戰刀一起卡在了溝壁的岩石裏。

    「老牛,你的大力金剛角還是那麼犀利!」

    「老馬,你的無影腿不也是那麼毒辣嗎!」

    「可不!就是這小子不經打,咱哥倆動手太沒勁了。等會兒叫兄弟們料理他就得了。」

    不理正吃力地從石頭裏往外拔刀的的野四,自顧閒扯的就是李寵的兩位爺爺——牛頭、馬面。緊接著在兩位大佬身後憑空出現了五百名形態各異的鬼卒迅速地把野四包圍了起來。

    「老大,剛剛好,來得及救你。」李寵從眾鬼當中鑽了出來。

    「太及時了!再晚0。01秒,我就加入冥界了。不知道在那裏有律師這個職業讓我撈一筆嗎?」

    「還知道開玩笑,你還沒嚇傻。」牛頭伸出大手關切地給了公子白一下溫柔的讚賞,結果公子白被拍進了腳下的爛樹葉裏。馬面隨手把公子白給撿了起來,指著被包圍的野四說:「那個叫什麼野屎的,你涉嫌非法居留、非法持械、惡意謀殺和危害人界安全,現在馬上放下武器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去接受審查。跟你說沒聽到麼?再拿著刀囂張,我就當你拒捕,格殺勿論!」鬼卒們跟著重複:「格殺勿論!」公子白暗自盤算,以後自己要是能搞這麼一票人(鬼也成)撐撐場面,該多爽!

    野四仰天發出一陣狂笑:「你們支那人和鬼都是懦弱的,沒有武士道精神,只會以眾淩寡。誰要是在公平的決鬥中戰勝我,我才會投降,否則鄙視你們!」

    牛頭明顯對野四很是不悅。「老馬,中日人民現在不是關係良好嗎?中日冥界不也是和平共處嗎?這種軍國主義者存在實在是影響兩方面的關係呀!」

    「沒錯!老牛,我們對合法入境、合法居留的鬼怪都是友好的。像這種非法居留,製造事端,影響雙方關係的軍國主義老鬼是不穩定因素,不是我們聯合打擊的對象嗎?」

    「是呀!我們執行公務,他持械拒捕罪加一等,我們打好報告,日後閻王查問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呀。」

    「太對了!我們手下在逮捕過程中,失手砍了個嫌犯的事不是常有嗎?而且我們手下是跟他單挑,又沒有群毆他,那邊的什麼大神基於什麼精神也沒理由找麻煩吧?」

    「誰說不是呢!哈、哈、哈……」

    牛頭馬面一唱一和就把野四給判死刑了。

    牛頭順手往鬼卒中一點。「那個誰呀!對就你,出去把他拿下!」說「拿下」的時候,牛頭的手在作了一個切西瓜的動作,那個鬼卒會意後,排眾而出大步走向了野四。

    鬼卒取下背上的厚背鬼頭刀,哼著「大刀向鬼子們頭上砍去」就過去了。「野屎,你爺爺我生前是盧溝橋邊敢死隊的,一輩子最痛快的時候就是砍鬼子的腦袋。沒想到死了還有機會砍,來吧,我可不想讓邊上的兄弟久等。」也不等野四回答,大刀掄圓了就剁。到底是牛頭馬面的鬼兵,素質確實高,不像公子白的熊樣,大刀舞得虎虎生風跟野四的日本刀磕得叮噹亂響火星四濺。鬥了二十個回合,在擦肩而過的時候,鬼卒突然反手一刀準確地把野四的腦袋砍了。由於武器的性質不同,野四並沒象屎殼郎被公子白擊中那樣消失,反而保留了形體。那鬼卒因為殺得性起而且心疼自己的大刀被磕了好多缺口,轉了身又是一頓亂剁,把野四的身體切成了二三十塊,才心滿意足地收手。旁邊的鬼卒則嘔嗷鬼叫著喝彩。

    「不錯!你現在是中隊長了,這幫兄弟以後由你帶隊,把野屎給我處理幹淨了。」牛頭髮令。

    那個被提升的鬼卒謝了牛頭,轉身做了個手勢。鬼卒隊中竄出了幾隻雙頭地獄犬,三五下把野四的鬼屍和地上的枯骨吃了個精光。隨後有鬼卒把落在地上的日本刀撿了遞給馬面。

    馬面接過刀認真地看了一陣。「怪不得乖孫子跑來求救。這刀沾過太多的人血,殺氣太重,又跟著這個野屎掉到天然的地陰洞裏,六十年的時間吸收了大量的地陰之氣,在與本身殺氣融合和野屎的鬼氣加持後成了難得一見實體陰刀,不但具有實體存在,而且還能被鬼魂直接運用,與一般鬼魂使用的本身陰氣化成的武器相比威力強大了十倍以上。沒看見冥府衛隊配發的冥界特一級武器都給砍得掉渣嗎,要不是王暴(剛才砍野屎的鬼卒)武藝不錯,加上野屎剛才挨了我一腳,還真不容易搞定他呢。還有刀上純正的地陰之氣對鬼、魔等以陰性能量為生、為用的生命形態和法術有克制和吸收的功能,連沒有它強大的陽性能量都會被它所制。所以你們兩個倒霉蛋對上它只有吃憋了!」

    牛頭接過話頭:「不過倒是一件不錯的東東,反正野屎也讓狗吃了,這事就當不存在,這玩意就給這小子防身吧。」

    馬面點頭同意了牛頭的提議,把到交到了牛頭手裏。牛頭把刀用長滿倒刺滿是唾液的舌頭舔了一遍,趁公子白不注意抓過他的右手用刀割破了中指滴了幾九滴鮮血在刀身上,接著用手一抹,鮮血變成了公子白的名字和幾個奇怪的蝌蚪文慢慢地溶進了刀身消失不見。

    「不用發愣了。作我們乖孫子的老大不能總被欺負,看你這麼有義氣,這把刀就送你防身了。剛才老牛已經把刀上的殺氣和鬼氣都除去了,只剩下純正的地陰之氣。他還特意給你和刀訂了契約,你成了刀的唯一主人。有了這家夥,一般的妖魔鬼怪你都可以放心砍了。最後給這把刀一個名字,就可以試試它的效果了。」

    「不行!」公子白面對寶物居然給出了令牛頭馬面和李寵大吃一驚的答案。然後面對十分不解的李寵、牛頭馬面和五百鬼卒開始了義正詞嚴的演講。「各位,不要吃驚。我作為一個正直勇敢、英俊瀟灑的、年輕有為的律師,希望自己能夠財源滾滾、美女多多。作為法力高強、英明神武、前途無量的法師,希望自己能夠盡維護世間正道、名達各界。我渴望權力、我渴望富有、我渴望力量、我渴望成功。但是我首先是一個中國人,具有民族自尊心、自豪感、無限愛國注意精神的中國人,作為我對中華民族的熱愛使我不能接受拿著一把外國武器實現我的理想的現實。我……(省略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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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白終於在將自己感動得流淚的時候結束了愛國主義演講,中心思想就是中國人不用日本刀。當演講結束時,公子白期待的掌聲卻被五百多個同一的聲音代替了,那就是不約而同的兩個字「我呸!」,牛頭馬面的口水極多,直接給公子白來了一淋浴。

    「請問你的手機是什麼牌子的?」

    「西門子。」

    「你家的電視和冰箱呢?」

    「東芝、西門子。」

    馬面非常氣憤地指著公子白大嚷:「媽的,你不是說愛國嗎?怎麼還用外國貨?你也太狹隘了吧,你看你們現在的人界那個國家有實力就說了算,實力靠什麼,不光是靠自己埋頭苦幹,還得靠吸收和借鑒別人的經驗和技術,要不然拍馬也追不上人家的發展。你前不久不是還在搞什麼招商引資,要引進外國的資金,難道說你是在賣國嗎?連外國貨都用還好意思說出一大堆破理由拒絕我們送的寶物。再說這把刀的靈性是中國無數老百姓的血換來的,刀上的地氣是中國大好河山孕育的,你他媽還挑三揀四的。我這就再找一個人送給他,讓他用這把刀把中國地面上的垃圾砍個精光,豈不快哉!」

    公子白本打算發揮一下口才,好讓牛頭馬面求自己收下這把刀,到時候就不會讓牛頭馬面覺得他欠他們的人情,沒想到牛頭馬面並不是為了賣人情給他,贈刀的背後還蘊涵著如此深意,實在讓他慚愧不已。而且,李寵在一旁的眼神明顯表示這刀確實是好東西,自己不收絕對是一大遺憾。所以公子白馬上用一萬字對自己狹隘的愛國主義作了深刻的檢討,並用一萬五千字高度讚揚了牛頭馬面及諸位鬼卒的豐功偉績,終於獲得了心甘情願地收下了這把意義非凡的長刀。

    這把刀的功能確實不凡,除了削鐵如泥,克制、吸收陰性能量外,最讓公子白興奮的是它能夠識別主人和隨心所欲的隱現形功能。馬面拿著刀對公子白一頓揮斬,刀身一接觸公子白的身體就變成了虛象穿體而過,公子白毫髮不傷。更爽的是,在不用時可以溶進公子白的身體,在需要時會自動從現在手裏變成無堅不摧的利器。有了它大大彌補了公子白法力不足和近戰實力過弱的缺陷,高興得公子白差點親牛頭馬面兩口。

    對得到的第一件寶物,公子白非常重視,於是十分慎重地為長刀取了個名字。望著長刀青寒的刀光、感受著陰森而不邪異的刀氣、撫摩著修長秀氣而不失威武的刀身、想著長刀恐怖又溫柔體貼的功能,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翠玉凝霜掃娥眉!牛頭和馬面聽了,都覺得名字長了點,但跟刀還聽配套,長刀嘛,名字當然要長一點。在牛頭和馬面叫好的時候,李寵卻在一邊撇嘴,心說:不就是倣《圓月彎刀》裏的小樓一夜聽春雨嗎?

    在牛頭馬面的幫助下公子白重見天日,接下來文家的事情也出乎他的意料。

    文老頭的死因徹底查清,如何向文家眾人解釋和向公安局報案成了公子白的難題。最後公子白想到文老頭因醉心草而死,體內一定殘留了大量的毒素,而醉心草的一個作用就是可以防腐。所以他特意讓李寵到文老頭的墳裏轉了一圈,結果是文老頭的屍體栩栩如生,絲毫不見腐爛的跡象。接下來公子白又為是否將線索提供給刑警隊的哥們頭疼。如果沒有野四的鬼迷心竅文雲真的會為了金銀財寶而殺害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親爺爺嗎?這誰也不能肯定。但文雲殺死了爺爺卻是不爭的事實,法律、道德均容不得他的行為。面對一個貧苦的家庭、一對從沒過過好日子的夫妻、一個純真的兒童,公子白真的能狠下心把他送進監獄乃至斷頭臺上嗎?

    世事難料一直是公子白的口頭禪,這次還真應了這句話。在公子白作出決定前,文雲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中的法術失靈,主動到公安局投案自首。雖然有些事實(比如說他如何知道醉心草的功用)他自己也交代不清,但是當刑警和法醫來文家村開棺驗屍,已經入土一個月的屍體毫髮無損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刑警們不再有任何懷疑。文家老少在屍體面前跪了下來,哭成一團,紛紛檢討自己的不孝和感慨文老頭大仇得報,然而沒有一個想到為什麼當初將老人一個人像包袱一樣拋給了文雲。文家村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文雲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罪行,為了孩子他沒有交代妻子的知情和合謀,看著他家的情況警察和法官們也沒有深究,因為他的投案自首,判決時對他從輕處罰,文雲被判處無期徒刑。由於他殺害被繼承人的行為使他喪失了對文家老宅的繼承權,文家老宅由文老頭的子女共同繼承。而那裏的金銀始終沒有人找到,公子白的給文家人的交代是三個字——不知道!

    文家老宅由於年代久遠被政府列為文物保護起來,文家的子孫用得到的補償款和文老頭五子的捐款修了一條通往村外的公路。山裏的糧食、特產終於可以運出去換成錢了。文雲的妻兒也靠賣糧食、草藥過上了豐足的生活,再也沒有去找過那些金銀。

    醉心草被某個植物學家寫進了論文,並獲得了發現獎。接著一家工廠開始大量生產從醉心草中提煉出來的防腐劑,在防腐劑的包裝上標注著:劇毒勿口服。

    公子白結束了所謂的假期,回到城裏繼續當他的律師。文家眾人雖然口中感謝他的幫助,但公子白知道沒人認為是他的原因才破的案。反正,此次得到翠玉(長刀簡稱)和十年陽壽兩樣已經很不錯了,其他的就算了。在他回城的當天晚上,本城新任土地公文老頭前來拜訪,在表達了感謝之後,堅持將一張土黃色的卡片送給公子白。公子白拿著不知什麼材料的卡片問:「文老,這信用卡裏有多少錢哪?在哪個銀行取,不是用金條計算的吧?」

    文老頭笑了,告訴他,那是土地公俱樂部的榮譽會員卡,作用有三:

    一、可以在全國範圍內要求所到地方的土地公給予適當的幫助,提取現金、貴重金屬除外。

    二、依據持卡人的法力強弱可以使用相應的土係法術。

    三、持卡人享用每日三次使用土地公專有技能——土遁的權利,土遁的距離依據持卡人法力決定。

    文老頭特別提示,第三點用途對公子白非常有用。如果遇到危險只要腳下沾地就可以輕鬆逃跑。依據他目前的法力一次能遁出一百裏,用時一秒鐘。公子白大喜,以後不會再給困住跑不了了,整個一現代版土行孫。文老頭交代了其他細節後離開了,公子白則拿著卡片盤算如何折磨全國的土地公。

    一日公子白正在玩賞新得的翠玉凝霜掃娥眉。李寵睹物思情,大讚公子白夠朋友、講義氣。公子白笑曰:「實話說,當時我也想先跑留你作墊背,誰讓他媽的我不會飛呀!你以為我傻呀,能跑還不跑?」李寵大怒:「虧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冥界東北辦事處去找救兵,又搬了牛頭馬面兩個老爺爺救你。沒想到你這英雄還真是時勢給造出來的!沒人性!」李寵暗下決心,不惜用任何手段阻止公子白學會飛行的法術,要不然以後誰來給自己墊背。又一想阻止也沒有用,這小子現在會土遁了,不用飛也能像耗子一樣溜掉。以後的日子可咋過,跟了沒義氣的大哥好慘哪!公子白則在想,李寵表面上把便宜都讓他佔了,日後麻煩肯定小不了。

    人絕大部分時間想的跟做的都不一樣,如果一致,那麼做出來的事多半是壞事,因為人實際上並不是天生高尚的生物。

    人絕對會被鬼迷了心竅,但是絕大部分時間裏是人被自己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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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出差

作者:丘達可

第一節魔蹤初現

公子白結束了所謂的假期,帶著從文家村事件中得到的好處,重新回到了律師事務所。剛一進門,他就被前臺接待員告知,所裏的大當家——錢主任要他到主任室去。公子白心中暗想,難道上次負責的公司改制專案出了問題,因為錢主任可是沒有大事不登門的主兒。公子白不敢怠慢,忐忑不安地敲響了主任室的門。

「請進!」錢主任顯然一直在等他,門剛響了一聲就有了回應。

公子白推門而入,剛入不惑之年的錢主任正坐在老闆台後面滿面春風地看著他。「主任,你找我有事嗎?」看見了錢主任的笑臉,公子白心中稍安。畢竟自己處理改制專案還是有經驗的,應該沒問題。

「小白(所內同事對公子白的暱稱,因為他年齡小,又是複姓,叫小公子不順耳,所以就以小白呼之。起先公子白對這個稱謂還是滿意的,但在《蠟筆小新》風靡全國後,公子白就對這個稱呼很不爽了。),上次的改制專案做的不錯,客戶和同事對你的評價都很好!」錢主任一邊讓公子白坐下,一邊稱讚。

「主任不是常說作業務,特別是非訴訟業務一定要全面、認真嗎?我只是盡力而為,其中還有不理想的地方。」公子白連忙謙虛,心裏卻想,口頭表揚太虛了,務點實不行麼?

「已經很不錯了,要是我做還趕不上你呢。到底是年輕人,基礎好、思路明確,精力充沛,肯鑽研。要不是你的幾個建議解決了法律障礙,這專案還真進行不下去了。所以所裏的合夥人決定在這個專案你原本的提成上再加10%作為對你的獎勵。我已經通知財務部了,月底結算的時候直接劃到你的帳戶。」

「謝謝主任,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出去了。」公子白心中高興,加10%就是多掙了一萬元,得趕快找個沒人的地方偷著樂。因為在做專案前承辦律師和所裏對專案收益的分成比例已經定好了,雖然他提出了有建設性的方案,那也是職責所在,要不然給你錢幹嘛?這多出來的10%可以說是意外之財了。

然而公子白高興的有點早。錢主任緊接著說:「找你不光是這事。我有個哥們是市電機廠的廠長,他們廠子最近的帳務清查發現有近二千萬的帳款外流,他們廠內部已經作了初步調查,但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進行。你對企業事務比較熟,我就推薦你了,這是電話你跟他們的負責人約個時間瞭解一下情況。如果能辦的話你就辦了,費用的問題由我來跟他們談,你看行不?」

公子白終於明白他上了狡猾的錢主任的套。錢主任先把他一頓捧,又加薪,等他完全受用了,又扔出了一個燙手的烤地瓜給他。不用問,這一定是錢主任自己的關係戶,這樣的業務主任自己辦不好意思收錢,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如果轉給他,就可以不那麼尷尬地收錢,收多了主任肯定拿大頭。更慘的是主任很可能拿野豬還願,把他做了順水人情,慷慨地跟哥們說,這事給你白乾,不收錢。那哥們肯定會感激涕零,主任也面上有光,他就只有白費氣力。如果乾得好還成,萬一出了問題肯定是替罪羊。公子白先前受了主任的吹捧和獎勵,雖然知道前面是一個人家挖好的坑,也只好閉眼往下跳了,誰讓他還是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混飯呢,多少吃點虧,只求事情不要太難辦就成了!公子白拿出了大無畏的勇氣和雷鋒精神接受了這個業務。

當天下午,公子白約見了電機廠負責追查帳款工作的廠長賈名,瞭解了事件的初步情況。

市電機廠是老牌的全民企業(國有企業),建廠三十八年,在計劃經濟時代在全國同類企業中可是赫赫有名。進入市場經濟時期,在其他民營企業的激烈競爭下,該廠勉強求存。近幾年該廠主要靠向吉林省C市的機械製造廠供應小型電機維持經營。該廠的業務員石磊十四年來一直負責與機械廠的業務往來,問題就出在他身上。企業運營過程中相互欠款是常有的事情。三年前電機廠因欠其他企業的到期債務不能償還,而機械廠同時又欠電機廠的貨款。為了度過危機,在石磊的聯繫下,從機械廠的產品經銷商吉林泰晨貿易有限公司借用了價值四百萬的機械設備該電機廠頂帳。結果形成了,機械廠欠電機廠、電機廠欠貿易公司的債務關係。其後由電機廠同意,石磊經手將機械廠應償還給電機廠的貨款直接彙給了貿易公司還帳,石磊在此及以後的期間竟擅自在應付帳款結清後,又向貿易公司多付了二千萬貨款。年底電機廠與機械廠對帳時,機械廠的帳面顯示應付給電機廠的貨款已經全部結清,實際上電機廠卻沒有收到貨款。因此,電機廠對石磊進行了審查,石磊承認因與貿易公司法人代表鐵力發的私人關係將機械廠付給電機廠的貨款轉給了貿易公司,並保證追回全部貨款。然而貿易公司此時已經被工商局吊銷了營業執照,公司也是人走家搬。石磊沒辦法又找到貿易公司的股東和法人代表鐵力發,該人當時是C市養春酒店的股東和法人代表,在石磊找到他後,鐵力發以養春酒店的名義出具了還款計劃,承諾由養春酒店負責償還被貿易公司無理支取的二千萬貨款。其中五百萬元在春節前付清,其餘款項在年底前支付。但兩年過去了該筆款項一分錢也沒收回來,鐵力發也失蹤了,石磊也被廠裏逼著在C市長期蹲守,想辦法追回貨款。

聽完了賈名的情況介紹,公子白不禁感歎,一個老企業就這樣完了,面對競爭無所適從,管理混亂得離譜,這麼大筆的帳款竟然外流,而且居然讓一個業務員負責同一客戶十幾年,不指派其他人員監督,也不進行崗位輪換不出事才怪呢。感歎歸感歎,公子白還是近職地根據現有的情況進行了分析。

很明顯,石磊是其中的關鍵人物,沒有他的活動機械廠不可能將大筆資金轉給不是收款單位的貿易公司,很有可能石磊和貿易公司串通在一起玩挪用、侵吞公款的遊戲。這個遊戲最大的贏家既不是石磊,也不可能是鐵力發,因為他們這種站在明處的小人物,只要事發必然會被牽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兩個小人物敢做這麼大的事,值得研究。最後公子白建議,如果單純從挽回經濟損失的角度出發,只要派人到C市的機械廠查一下他們的轉帳流程,再到工商局、房產局查貿易公司和養春酒店的工商、房產檔案確認一下貿易公司和養春酒店的資產情況,如果確定貿易公司或養春酒店有可供執行的財產,就直接向法院起訴,要求貿易公司和養春酒店返還貨款即可。如果通過調查發現貿易公司和養春酒店均無財產可用,只好以石磊和鐵力發為突破口,利用現有和調查過程中掌握的證據向公安局和檢察院舉報二人涉嫌經濟犯罪,追究二人的刑事責任,希望通過刑事偵查和審判程式追回全部或部分贓款,彌補電機廠的損失。公子白的結論就是,無論使用前述何種方式操作,對追回二千萬貨款的結果都不能予以樂觀的估計。公子白的結論一方面是依據了實際情況和辦案經驗做出的,另一方面他直覺認為這事不會這麼簡單,不想淌這趟不知深淺又可能沒任何效益的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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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成果打消了電機廠積極性的公子白沒快活幾天,錢主任就找他談話,說是上次會見賈廠長對他的印象非常好,經過電機廠的幾位廠長開會決定,對帳款外流一事必須儘快解決,並決定委託公子白先去C市對貿易公司和養春酒店的資產情況進行調查,待調查結果出來後再做下一步打算。其實,因為電機廠的幾位廠長都快光榮退休了,離職前會進行離任審計,如果這件事被審計出來不但會被追究他們導致國有資產流失的責任,就是廠裏的工人知道了也得活吃了他們。試想工人每天汗珠掉地上摔八瓣,廠領導卻把相當於全廠工人兩年工資的貨款給管丟了,傳出去工人肯定得炸鍋,廠領導肯定都得真正的「光榮」了。所以,公子白帶著主任和廠領導千萬次保密的囑咐和對全廠被蒙在鼓裏的工人的同情,還有就是對能否得到報酬的疑問前往了C市。這滾燙的烤地瓜不但被扔手裏了,還結結實實地糊在了腳面子上了。

公子白早晨六點多就上了火車,足足過了三個半小時才到C市,出了火車站已經十點整了。七月的天氣驕陽如火,烤得公子白覺得自己是個烤爐裏的地瓜,趕緊鑽進計程車,駛向第一個目的地——C市工商局。坐在車裏吹著涼風,路邊綠化帶裏高大的油松、落葉松的樹陰好像把空氣都淨化了,公子白的心情轉好,開始專心的觀賞路邊的美女了。他心中盤算著,儘快趕到工商局,在上午之前查完工商檔案,下午再查房產檔案,晚上住一宿,第二天勝利返回。然而欲速則不達,快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前方亮起了紅燈,司機停車等待,後面的車也都一輛接一輛的排起了長龍。此時,從十字路口的轉角飛快地跑過一個瘦小枯乾神態極其猥瑣的男子,後面還追了七八個警察,更遠一點還有三四輛警車開著警笛趕過來。

「街頭警匪片,快看。」公子白和司機一起喊。當然公子白是說給一直在睡覺的李寵聽的。

「哪裡,我看看,看看人民警察的勇猛擒敵的威武雄姿。」

李寵被公子白叫醒,車上的兩人一鬼,一起看著期待的好戲。

「奇怪?!」公子白和李寵一起叫起來。當然李寵的話司機是聽不見的。

確實很奇怪,那個乾瘦得像金絲猴一樣的男子(以後就叫他金絲猴)跑得飛快,明顯後面的警察都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了,他還跟沒事人似的,難道是傳說中的飛賊?更奇的還有呢,金絲猴前面斜刺裏氣勢洶洶地衝出兩個支援的警察,這兩位仗著身體彪悍卯足了勁,迎頭向金絲猴撞過去,打算用「合理」衝撞把金絲猴撞個半身不遂。結果卻是讓所有的觀眾大跌眼鏡,只見兩個彪形大漢被一個瘦猴撞成了滾地葫蘆,而金絲猴速度不減地奔公子白的方向跑過來,還極度誇張地嘔嗷亂叫。在離公子白三十幾米遠的路上警察和警車已經形成了包圍網,那金絲猴一看前無進路,後有追兵,居然一扭頭衝著一輛停在路當中等信號的白色寶萊轎車去了。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金絲猴已經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鑽到車裏把開車的女士拽著擋在身前,一把半尺長的砍刀也架在女士的脖子上,從亡命狂奔變成劫持人質了。

這下麻煩大了,跟警匪片裏的情況一樣,警察馬上封鎖道路,包圍現場,疏散群眾,整段路的交通馬上癱瘓。公子白大歎倒楣,準備下車步行到另一個街區在打車辦事。可是有人質在手的金絲猴卻提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要求,在他車子一百米範圍內的任何物品和人都不得移動,否則立刻殺死人質。為了表示他的決心,金絲猴說完就照著人質的胳膊來了一刀,女士的尖叫和鮮血一起竄了出來。警察的現場指揮員為了穩定歹徒情緒和等待支援,馬上用高音喇叭要求在指定範圍的行人和車輛配合警方行動呆在原地不要亂動。

公子白心裏這個氣呀,這是什麼他媽的歹徒啊,提這種要求!不過仔細一想,這想法倒滿有創意,在歹徒周圍都是滿載人員和物資的各種車輛一輛挨著一輛,有它們做障礙和掩護警察要想接近他還真不容易,還有除了職業狙擊手誰也不敢對他放槍,誤傷群眾的責任不是誰都能負起的。僵持了十分鐘左右,警察已經把這一地區控制了,而公子白則派了李寵進行空中偵察,看看警方都有什麼佈置。又過了十分鐘,一個自稱是市局刑警隊長的警察要求和金絲猴談判。金絲猴卻提出了一個十分過分的要求,讓刑警隊長只穿一條內褲和他談判,否則立刻處死人質。無奈之下,隊長只好脫了衣褲趴在汽車的發動機蓋上和車裏的金絲猴談判。大夏天烈日暴曬下的鐵板的溫度可想而知,那刑警隊長果然是硬漢硬是趴在上面和金絲猴進行著周旋,看的公子白肅然起敬,真是條漢子!

公子白的車離金絲猴劫持的車只隔了四個車位,刑警隊長和金絲猴的話他聽得很清。金絲猴毫不在乎被包圍的事實,所說的淨是些哪家洗浴中心的小姐漂亮、什麼牌子的車性能好的閒話,對於什麼贖金、交通工具等涉及他如何逃走的問題隻字不提,搞的刑警隊長摸不清他的意圖,無從入手,並有意無意的向兩側的樓頂張望。

「李寵,你到兩邊的樓頂看看,狙擊手到沒到?」

「什麼是狙擊手啊?」

「笨蛋!狙擊手都不知道,CS你不是看過嗎,裏面拿46槍的那種,看槍就認出來了。」

「啊,我看過了,五分鐘前就到了,現在正瞄呢。一個還說什麼角度不夠。」

「那就好辦了。看在車前面的警察大哥這麼敬業的份上,不能讓他的罪白遭不是?還有這個金絲猴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沒準是個變態,玩膩了連人質和自己全殺了。我們也趕時間辦事,你過去小搞他一下,只要讓他的頭往後偏一點,估計狙擊手就會從車子的天窗把他掛掉。」

李寵早就不耐煩了,答應了一聲:「好勒!老大,準保讓你現場版感受一下『爆頭』!」

李寵飛身來到金絲猴的車上,金絲猴正在跟刑警隊長噴吐沫星子。李寵決定用「鬼蒙眼」的小把戲讓他暫時失明一下,按常理人突然失明一定會驚慌失措,只要他姿勢一變,樓頂狙擊手就肯定一槍爆他的頭。就在李寵向金絲猴伸出一雙小鬼手的時候,金絲猴不可思議地對李寵產生了感應,突然回過頭來,口中一道紅光射出,實實在在地擊在李寵的身上,一下把李寵淩空轟出二十多米遠。金絲猴口裏還罵:「那路小鬼,敢打擾你血……」

金絲猴本想說,那路小鬼,敢打擾你血魔大爺開心。可是他還沒說完,就被「砰」的一聲沈悶又震撼的槍聲打斷了,狙擊手趁他回頭的瞬間爆了他的頭。

槍響過後,公子白在車裏手舞足蹈,高喊:「現場版爆頭,我喜歡!」而正從空中飄落的李寵卻在大叫:「老大!麻煩大了!惹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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