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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轉貼] [長篇] 鬼律師

第五章 第六節 交人治鬼

作者:丘達可


    公子白躲進了妖力空間還心有餘悸。剛才的場面實在太恐怖了,鬼樓的一怒之下發動的攻擊聲勢驚人,破壞力也強,如果是陳玄的話早就變成有機肥料均勻分佈在鬼樓的草坪底下了。公子白在被擊飛到半空,在抵擋攻擊時無意向下望了一眼,就這一眼讓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如浮雕一樣出現在鬼樓的牆體上,並不住的扭動著,好像要掙脫什麼的樣子,在呼嘯的陰風中也隱約夾雜著「救救我」、「放開我」的哭號聲。身體受傷加上奇怪的發現使公子白作出了立刻離開的決定。

    公子白進入妖力空間後,直接在他為自己準備的房間裏現身,檢查了一下身體情況,受傷的地方正在自動癒合和消腫。真令人興奮哪,以後小傷就不用去醫院了,有省了不少錢,公子白對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喜歡了。那邊李寵也表示沒有大礙之後,公子白想起了他今晚的收穫——一個大活人和五個鬼。公子白當然不能把他們扔在他的私人空間裏的私人空間——房子裏來了,出了公子白白的屋子就會看見,陳玄已經清醒過來正在空間的一角上鬱悶,被鎮鬼符定型為鬼火的五鬼則掉在院子裏燒烤過後的木炭灰燼當中。

    「小李,麻煩你去把我們的熱血青年,茅山勇士帶過來,不要嚇到他!」公子白非常「鄭重」地說。

    李寵聞言立刻「嗖」的一聲飛到了陳玄面前。陳玄象公子白說的那樣是個典型的熱血青年,作為茅山弟子在鬼樓開始出現怪異現象的時候就偷偷的把自己煉製的靈符掛在鬼樓上,可惜他的符力不夠,所以只好一邊加緊修煉,一邊向茅山派的師長通報,請求茅山派派出高手來為民除害。結果過了一段時間後,茅山派沒派來幫手,卻是他自己求成心切竟然把實力提升了一個層次,於是憑著新掌握的太極八卦陣的攻陣冒然單挑鬼樓。在鬼樓破去他的陣勢之後,他自認必死無疑,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在一個奇怪的地方,他的修道知識和法術感應力告訴他,這個地方絕對不是地球。在這個三維空間的正中,如同神話裏漂浮在虛空之中的仙山一樣的院落肯定是這個空間的樞紐,陳玄努力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地移動位置,更別說到公子白的院子裏去了。沒辦法,誰讓公子白是這個空間的主宰,沒他的允許除非那些實力強橫如神仙的家夥,或者象嘯月他們那樣的妖,根本無法在這個空間做任何事。

    陳玄試了幾種法術都毫無效果,正在鬱悶的時候,李寵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陳玄被李寵的突然出現給嚇了一跳,接著發現面前的是一個鬼,更是心驚,因為他剛剛還在和鬼樓開戰,馬上把法劍抽了出來。陳玄作完了防守準備才發現,自己居然能夠自由活動了。「你是何方鬼魅,想幹什麼?」陳玄出言詢問。他沒有冒然出手,而是出言相問,讓李寵很滿意。畢竟鬼也是一種生靈,並不是所有的鬼都要被法師收的。其實,陳玄是連串的打擊折了銳氣,放在以往,陳玄早一劍劈過去了。

    「我老大是這裏的主人,他想見你。」李寵遇到了一個真正的茅山弟子,想起了以前和父親在一起,淘氣的時候捉弄茅山的大小道士的時光,所以決定跟陳玄開個玩笑。而且公子白也「鄭重」地表示了他自己的意思,李寵那能不借題發揮呀。不理陳玄的疑惑和驚訝,李寵伸出小手纂住了法劍,像投標槍一樣把陳玄連人帶劍衝公子白擲了過去。陳玄邊飛邊詫異,怎麼鬼不怕我的法劍呢?

    李寵力道控制的很好,加上公子白及時出手接了一下,陳玄就安全著陸了。「小陳,看來你還不錯嗎?經常鍛煉是吧,肌肉很結實嗎?這麼快就醒了,不多睡一會兒了?」公子白作關心狀。

    看見眼前一個比他矮半頭,但明顯比他健壯的一個黑衣人在指手畫腳,語帶雙關的鄙視他,剛才把他扔過來的那個小鬼還在他身邊微笑,陳玄有點生氣:「你是什麼人?竟敢私自養鬼,你們和鬼樓什麼關係,把我弄到這裏來有什麼目的?」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茅山弟子嗎?如果你是茅山弟子,怎麼不會茅山的養鬼術,分不出護法靈鬼和孤魂野鬼?你師父是誰,看我不教訓他!」公子白裝出一副前輩高手的樣子。

    望著看起來不比自己大兩歲的公子白,陳玄有點蒙了。怎麼一副長輩教訓小輩的嘴臉,你比誰大多少啊?陳玄有仔細觀察了一下李寵,這下他可嚇壞了,可不正是茅山術中的護法靈鬼,而且修煉養鬼術的師門中人,在二百年內只有兩人,一位是二百年前的絕塵道長,一位是現在的掌門也是他的師父清靈子。他見識過師父養的鬼,那種氣息和李寵的一樣,但比李寵弱許多。難道說,眼前的就是失蹤的絕塵道長,那論輩份可是自己的祖師了。正所謂,不看人面,看鬼面。陳玄不敢過於放肆,小心地回答:「這位前輩,弟子是茅山派地三十四代掌門清靈子的記名弟子陳玄,現在在本市的××大學法律係讀書,今年念大二。」

    「這麼說你是茅山第三十五代弟子了。算起來,我至少可是借你的光作他的師爺了吧?」公子白問李寵。李寵在旁邊點頭同意。的確不假。李寵他爹是三十二代弟子,就算李寵不能和他老爹算同一輩份的弟子,至少也是三十三代的輩份,而公子白和李寵平輩論交,可不就是陳玄師父的師叔,陳玄的師爺了!

    「您莫非是失蹤了一百五十年的絕塵道長!」陳玄激動萬分,一百多年前就名揚法術解的師門前輩呀,跟神仙沒什麼分別,叫自己遇上了,這下發達了。一高興,跪下就磕起頭來,他根本沒懷疑公子白的年齡,因為會法術修道的人的年齡沒法從外表判斷,他師父都九十九歲了,外表還像三十幾歲的人似的。

    公子白趕緊把他從地上拎起來。「十分遺憾的告訴你,我是你的師爺而已,可不是絕塵道長,不過我跟他兒子還是很熟的。你小子就是好衝動,能不能問清了再磕頭啊?雖然你頭磕得不怨,但可不是真心給我磕的,這樣我就挑你理了。」公子白不緊不慢地說,「啊,對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公子白,××大學法律係畢業,現在是××律師事務所專職律師。我可是你貨真價實的校友、師兄啊!不過,我還是喜歡師爺這個稱呼。小玄子,我以後就這麼叫你吧。」

    聽了公子白的自我介紹,陳玄差點又一次暈倒。老天爺,你可憐可憐我這個為正義不惜犧牲的熱血青年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陳玄在心裏哀號了起來。好在公子白講究人,把一頭霧水的陳玄讓到屋裏,簡單地向他講了一下關於李寵和他自己的事情,總算把陳玄的疑惑解開了。陳玄雖然對公子白攀大輩愣充師爺和叫他小玄子比較反感之外,對公子白和李寵的身份和實力十分的佩服。在感謝了公子白的救命之恩後,陳玄詳細地向公子白述說了他來單挑鬼樓的前後經過。

    「說你熱血青年你還不服,如果在五四運動的時候,你一定是第一個為拯救國家和民族而為國捐軀的革命烈士。你小子自大的可以,憑一個剛掌握的陣法就去和一個不知什麼來頭的東西單挑,而且發動起來不遺餘力,連給自己逃跑的力氣都沒留下,真是英勇啊!你準備讓你父母給你送終嗎?準備讓你師父為你拼老命給你報仇嗎?以為熱血青年是誇你呀?下次想作的時候先搞清自己的實力,留下後路再往前衝吧。」公子白給陳玄狠狠地上了一課,中間還不時夾著對剛才陳玄和鬼樓單挑的戰術分析、講評。一個小時後,陳玄徹底被公子白說服了,不但痛下決心改掉衝動的毛病,還把公子白封為偶像,不是公子白堅決反對他就要改投公子白門下了。旁邊的李寵給了一句精闢的總結:「事實證明,自戀狂最終戰勝了自大狂!」

    看看手錶已經早晨六點鐘了,公子白結束了和陳玄的談話。「小玄子,收拾一下,我把你送出去,你該回學校上課了。」

    「那你幹什麼呀?」陳玄問。

    「淨跟你嘮嗑了,抓回來的五鬼還沒料理呢。沒準還能從他們嘴裏問出點東西呢。」公子白招手把扔在院子中間的五團鬼火吸到桌面上,「這五個死腦筋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很嘴硬呢?」陳玄一聽有好戲看,那還肯走。為了不被公子白趕走,陳玄付出了很「慘痛」的代價——恭恭敬敬地叫了公子白三聲「師爺」。至於上不成課,沒關係了,那個大學生不逃幾回課才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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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白放鬆了對五鬼的真壓,使他們恢復了形體和說話的能力。公子白最不希望的事情發生了,五鬼對公子白關於鬼樓和他們自己的情況的訊問閉口不答,一副大爺無可奉告的嘴臉,弄得公子白直撓頭。「小李,五鬼是不是被煉成五鬼煞後就沒有自身的意識了?」公子白問。李寵回答:「不是的,五鬼煞裏的五鬼只是被施法者束縛和控制了行動,本身是有意識的,如果沒有意識就不能準確執行執法者的命令,就不叫五鬼煞了。在這裏因為空間不同,他們已經脫離了施法者的控制,應當沒有使他們不敢或不能說話的法術控制。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五個故意不說。」

    「師爺,這五鬼是不是聾啞的殘疾鬼呀?不如我用手語試試?」陳玄提議。

    公子白和李寵同時笑翻在地上,公子白揉著肚子說:「你師父真不負責,對記名弟子的教育分明是偷工減料。你不知道啊,生前無論是瞎子,還是聾子、啞巴,身體感官的功能殘缺都不會帶給靈魂,只有缺胳膊少腿的鬼,沒有瞎鬼和聾啞鬼。」

    正當公子白為如何整治五鬼大傷腦筋時,房間正中的空間連接球光芒閃爍,呼啦啦出現了一群大野狼,這群狼有十五六匹口裏叼著、背上背著野雞、野兔什麼的野味,最後是狼人狀態的嘯月和兩個修成人形的高大狼妖,嘯月他們剛剛進行了一次狩獵,忍不住有來舉行燒烤酒會了。

    嘯月把背上一頭健壯的梅花鹿順手一擲丟到院子中央的燒烤區,其他的狼也帶著獵物到院子裏,有手的動手,沒手的動嘴開始把獵物褪毛、剝皮,來的次數多了他們多少也明白一些料理食物的程序。嘯月轉身來到公子白所在左面的房間,這裏是公子白的客廳,望見公子白一副苦臉,旁邊還有一個被他嚇趴下的小青年,嘯月拍著肚皮問:「小白,我還想找你呢,沒想到你真夠哥們兒,在這裏等我,你咋知道我要來呢?咋的了?一副苦瓜臉,誰欺負你了,我給你報仇!哎呦!在哪撿一個肉質怎麼好的少男呢,今天有烤人肉吃嗎?」

    陳玄剛從地上趴起來,聽嘯月一說立刻又倒了,而且是暈倒!公子白過去幾下拍醒了陳玄,之後給嘯月和陳玄相互介紹,並費了半天的吐沫才讓嘯月放棄了吃人肉的念頭,讓陳玄承認了嘯月這個借光的師爺。陳玄心裏這個憋氣,一夜之間出來兩個師爺,一個神神叨叨,一個更絕,認定自己是食物,看自己的時候總流口水。

    「跟你作兄弟還真有搞頭兒,憑空出來個徒孫,作師爺的也沒什麼準備,依人的規矩頭一次見面當長輩的總得拿點見面禮出來。這樣吧,院子裏哪頭鹿的鹿角就送給小玄子了,還有鹿鞭、鹿筋什麼的,他拿了換幾個錢當學費,或者配藥吃吃還是不錯的。」嘯月衝公子白說,「對了,剛才你為什麼事發愁啊,說來聽聽。」

    於是,公子白一邊就著炭火烤著野味,一邊把鬼樓的事跟嘯月說了。嘯月聽後來了精神:「我靠,不就一個鬼樓嗎!它不給你面子,就是不給我面子。你馬上帶我過去,我拆了它,看它還牛×!」

    「大哥,我承認以你的實力,一個人就可以把世貿大樓拆了。可是我們不是拆遷公司,我還要留下那樓,那裏還有一套房子等我住呢。所以,你打鬼可以,拆樓絕對不行!而且,我懷疑這鬼樓不單純,還有我們想不到的東西。這是我的一種感覺,為了證實我的推斷,我想審問一下被我抓回來的五鬼。可是這五個狗廝就是不吭聲,我和小李的法術用來打鬼、滅鬼沒問題,可審鬼就不行了。煩哪!」公子白說,「你有什麼辦法沒有?如果有用請你吃醬骨頭。」

    嘯月和其他妖狼族是天生的戰士,對打仗比較在行,審問犯人的事他從來都不幹,可是公子白說的「醬骨頭」他十分嚮往,凡是公子白推薦的東西都好吃的理論在妖狼族來說就是真理。「先提一個過來我試試。」嘯月小心的說。

    公子白也是有病亂投醫,沒有多想揮手招了五鬼中的一個(為了方便叫他鬼一)。看著面前模樣醜陋的鬼一,嘯月擺出了最兇的面孔,咧開血盆大口,獠牙、利爪全都露了出來。「鬼仔,聽我兄弟說你們嘴挺硬,最好把鬼樓的事從實招來,在這裏我兄弟是老大,你的主人根本救不了你。我說的你沒聽見麼?……。」嘯月衝著鬼一吼了半天,鬼一隻是瞪著眼瞧他,一聲都沒吭。這下嘯月可火了,在公子白、陳玄和其他妖狼面前連一個鬼都可以鄙視他,以後還怎麼混?嘯月冷哼了一聲,右手立刻變形成一根細長鋒利的尖刺。「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不動大刑你是不開口,看我的滅魂刺!」嘯月本打算用滅魂刺輕輕地給鬼一來一下讓他吃點苦頭,結果他認為輕輕的一下過去,鬼一的鬼體在接觸到滅魂刺後噗的一聲煙消雲散了。鬼一虛弱的身體連公子白都不屑用力攻擊,哪能抵擋嘯月的恐怖威力,何況還是專門對付鬼魂的武器。嘯月尷尬地愣在當場,這鬼也太虛了!

    「大哥,我還以為你有好注意,原來還是屠夫本色,幸好還有四個備用的,要不然你可陪不起呀!」公子白無奈地安慰了嘯月一下。

    嘯月也很不好意思,訕訕地說:「我也沒想到,這鬼虛的就像肥皂泡,一碰就破了。這個衰鬼,閻王都會嫌他營養不良,不會收留他,沒就沒了吧。你喜歡的話,我再抓十個健康的賠給你。醬骨頭是什麼東西呀?我好想吃吃看哪!」

    公子白聽他說閻王兩個字,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同時暗自擔心,是不是體質好了頭腦反而變遲鈍了,現成的牛頭馬面地獄鬼卒,對付鬼的專家級人物不找,幹嘛找業餘的客串哪!「憑你剛才的一句話,醬骨頭我一定請你吃。小李,你怎麼也把你的牛爺馬爺給忘了,麻煩你跑一趟,把這裏的事跟他們說一下,讓他們過來幫個忙。小玄子,你先到外面的王記骨頭館買三十斤醬骨頭,脊骨、排骨都要,再炒幾個菜,十瓶白酒,四箱啤酒,人家遠道而來,得好好的招待!」公子白迅速分派了任務。

    過了半小時,先是陳玄發來信號,公子白開了空間入口,大堆的酒食被陳玄搬了近來,公子白在院子裏的燒烤架旁邊鋪了一張寬大的臺布,把燒烤的野味和買來的酒菜擺上去,勉強的佈置了個露天席地的聚餐。緊接著李寵帶著牛頭馬面和十幾個鬼卒大駕光臨。

    「哎呀,好多酒菜!還有這麼多可愛的動物!」牛頭看見酒菜眉開眼笑。

    嘯月立刻站起來,對牛頭說:「冥界的使者,我們不是動物,而是高貴的妖狼族,請不要把我們同野生動物混為一談。」同時,旁邊的妖狼也十分不滿地盯著牛頭和馬面。

    「這位小弟弟,不要生氣。我們和你老爸也是舊識。老牛不過是開玩笑,我們在人的眼裏不也是怪物嗎?到底是年輕人,火氣大,開不起玩笑。」經過馬面的解釋,雙方緩和了不少。公子白馬上過來相互介紹,雙方都是性情中人,幾杯酒下肚就開始互相吹捧了,怪物和動物們打成了一片。

    牛頭和馬面幹掉了兩瓶白酒後,想起來過來的目的:「小白呀,我聽說你抓了幾個鬼回來問口供,而且挺失敗。擺這麼一地的酒菜招待我們,我們也不能白吃白喝。說別的不行,對付鬼類你算找對門口了。把那幾個衰鬼放出來,你在這安心看好戲吧。」

    公子白把剩下的四個鬼放出來,因為有專業人士在場,把他們身上的禁制都解了。跟著牛頭和馬面過來的那十幾個鬼卒一擁而上,不知什麼做的鐵鏈、繩索把他們捆了個結實。之後在院子的一角,鬼卒們擺開了刑場。

    不得不佩服鬼卒們的用刑技術,無論是多麼變態的折磨,受刑的鬼都不會消散。首先是支起一口巨大的油鍋,把四個鬼挨個炸了一遍。四個鬼在鍋裏象油條一樣的翻滾,不過油條是不會叫。公子白突發奇想,串了幾串肉串就著油鍋炸了,吃得各位讚不絕口。接下來,把四鬼夾在兩快木板中間,然後用誇張的大鋸從中間鋸成兩半,鋸完後他們的身體再被合起來,接著再鋸開。四鬼在鬼卒的料理下很快就表示願意招供。牛頭卻很不高興,嚷著十八層地獄裏現場版的節目還沒演完呢,跟著加演石磨碾壓和剝皮敲骨後才把四鬼丟到一邊接受問話。這邊的嘯月和他的族人連呼過癮,說以後在打仗捉的俘虜不能殺了了事,也得照樣操作一下,還說要回去和狼王打招呼派一個代表團到冥界學習一下先進的用刑技術。可憐的陳玄已經因恐懼和噁心暈倒數次,狂吐膽汁1。25升。公子白高興的是酒錢沒白花,只要四鬼肯開口,那房子有一半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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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七節 幕後黑手

作者:丘達可


    在鬼卒的努力下,五鬼中剩下的四個把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這五鬼生前是蘇氏企業招收開發小區而招收的外地民工。在七號樓大地基的時候,他們在一個夜晚輪姦並殺害了一個路過的少女。為了毀屍滅跡,他們把少女放到混凝土攪拌機裏絞碎,和著水泥灌進了大樓的地基。事後,他們怕被發覺,借口家裏有事離開了建築工地。通過他們還在工地的同鄉得知工程完工,並且已有人入住,公安局也沒有對失蹤人口進行調查後,他們返回了本市希望能領回他們的工資。那時剛好是七號樓開始有異響,女鬼在不斷重複自己被害情形的時候。

    他們下火車的時候剛好是晚上,一出車站就頭腦發昏,向被人驅趕一樣渾渾噩噩地來到了七號樓的前面。到了七號樓前面他們一下清醒過來,發現這裏正是以前的工地現場,冤鬼報仇的傳說立刻浮現在他們腦海裏。恐懼過後第一件事就是逃跑,他們轉身的時候赫然發現那個被他們殺害的少女的鬼魂就在他們的身後。經過恐懼、哀求、掙扎後,他們確認無法逃出女鬼的追殺後,徹底放棄了抵抗。正當女鬼要奪取他們的生命以換取靈魂的平靜和往生的權利的時候,七號樓突然把女鬼牢牢地吸在牆面上,並將她溶入樓體。他們以為逃過一劫,可是隨後七號樓發出一股強大的陰風,風中無形的利刃把他們的身體切割成了肉眼難辨的碎沫,風過之後他們屍骨無存。而他們的靈魂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接下來,那股力量回到了七號樓的裏面。被禁錮在黑暗當中的他們隱約聽到了女鬼和那股力量的對話。

    「為什麼不讓我親手殺掉他們,我報了仇就可以往生了。」女鬼憤怒的質問。

    「可憐的孩子,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在等一百年也沒有能力報仇。現在,借助我的力量把他們吸引過來,雖然你沒能親手報仇,起碼你看到了他們淒慘的死法,而且他們的靈魂將作為我的奴隸,這重懲罰不是比單單讓他們死更合適嗎?死亡之前肉體上的傷痛和心理恐懼,與淪為五鬼煞後靈魂永受煎熬比起來簡直是愉快的享受。你難道不想讓他們多受一些這麼嗎?」

    「可是你可以等我殺了他們之後,再收取他們的靈魂,為什麼在我殺他們之前動手殺他們。你知道這樣我的怨氣將永遠不會消散,靈魂將不能得到解脫。還有,你為什麼把我禁錮在樓體裏?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兩天你也看到了,在我的幫助下,你讓全樓的人都感到了你死前的情景,可是這些人只是為此害怕,沒有人能明白你的意圖。如果我不幫你的話,甚至他們沒有一個人會知道你的存在。我幫你報了仇,你不介意幫我一個忙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在底下已經一百五十多年了,這些歲月讓我的意識增強了很多,可是我的身體和實力還不保證我到外面的時候不被哪些和尚和道士騷擾。碰巧你的屍體在我的巢穴之上,而且和這棟大樓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現在你的靈魂再也不會解脫和離開這棟樓,而這座在我巢穴上的高樓將因為你而有了自己的靈氣,成為我增長力量的工具。以後這座樓就是你的身體,你就是這座樓的靈魂,你永存不滅的怨力將作為這座鬼樓的動力,吸納一切陰靈為我所用。」

    「你這個騙子,居然利用我,卑鄙!放了我……!」

    「可憐的孩子!難道你作人的時候也會輕易信任陌生人嗎?何況連我是什麼你都不知道,難道作鬼也沒能讓你變聰明一些?也許我的意識真的提高了不少,起碼可以騙過單純的小鬼了。放了你又有什麼用?你永不超生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也許等我認為不需要的時候,你會自由,在此之前你將會有五個看守者,免得你惹太多的是非。」

    從此,五鬼被一個不明的力量所控制,這個力量把他們煉成了五鬼煞,不斷的折磨和摧殘使五鬼徹底被控制,在被公子白俘虜以前他們一直忠實地執行不知名的主人的吩咐,守護著鬼樓和看守著被真壓的女鬼。他們目睹了所有居民的搬遷和好事的鬼魂被鬼樓粉碎吸收了力量。在劉意守無意中回到鬼樓裏取文件的時候,女鬼趁著看守鬆懈的時機把一些信息直接印在他的頭腦裏,希望劉意守能夠幫助她脫離困境,隨後五鬼發現了,並且差一點要了劉意守的命,同時也惹怒了公子白。五鬼生前死後所作的一切無論在人界還是在鬼界都是最大惡極,所以被公子白抓住後不敢往出說。

    剛開始的時候,牛頭馬面只管吃喝,等聽說女鬼被弄的無法超生,還有許多鬼魂被鬼樓毀掉就忍不住了。「他媽的!到底什麼東西,這麼大膽。老實呆著就得了,還迫害我們鬼界的公民,簡直是對冥界的侮辱。哪個誰呀,你馬上到我們設在本城的管理處去問問,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有向冥界匯報?」

    過了一陣兒,派出去的鬼卒回來了。「報告牛爺、馬爺,本城管理處的兄弟回話說,鬼樓剛一出現的時候,管理處的處長就過去調查了。結果他和一起去的四個幹部都沒回來,下面的鬼卒級別不夠沒辦法使用傳書法符也不敢擅離職守,派出的報信鬼卒可能還在路上,所以都城那邊還沒接到消息。」

    「馬上把這裏的情況匯報給王判官,讓他盡快調一批高手過來,最近這邊淨出事,得好好整頓整頓了!」馬面發令。

    牛頭聽了鬼卒的報告氣得把酒瓶子扔得老遠,險些把空間的邊界給打破了。「來人,跟我走,我把那個破樓給拆了,在把底下的那個混蛋揪出來看看是什麼變的!」

    牛頭雖然長著牛頭,腦子可和猴子有一拼,四鬼的交代他聽得很清。大概就是一個純情少女被姦殺後,變成了一個單純的冤鬼,本來就很可憐的她又被不知名的東西利用,不但沒報了仇,反而弄倒受制於人,無法超生的地步。更可恨的是,不知名的東西居然以鬼樓為工具獵殺鬼類,違反冥界法律在人界糾集和施放大量陰氣,施展大規模法術製造騷亂,襲擊殺害冥界執法人員。隨便那一條罪狀都可以讓他下地獄,如果不料理了他,冥界的尊嚴何在!

    看牛頭火了,馬面連忙阻止。「牛大哥,你以為還是神戰時代呀!像你我這樣級別的一出手,光散發的能量就能毀了這個城市。那時侯,地廣人稀隨便從天上打到地下都沒問題,現在可不行,到處都是人,你一動手管保冥界的人口暴漲,枉死城都得擠破。如果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是其他勢力的,搞不好又來個大火拚,對這些人來講,不就是世界末日!」

    牛頭瞪著大眼睛,鼻孔直冒粗氣,氣哼哼地說:「那你說怎麼整?」

    「好辦哪!這些小事讓手底下的小弟,或者幹脆是人自己去做。像我們這種超級老大,只要在背後撐腰就行了。只要我們的小弟不吃虧就讓他們盡情發揮,如果有什麼紕漏或者惹到了哪個勢力的老大,我們在站出來打圓場,不就成了。現在各個勢力的老大都在幕後操作,大家心照不宣,都在人界佔點便宜就算了,如果真的火拚誰也落不著好。所以,那個勢力也不敢開第一槍。這次的事,小白已經插手了,就讓他去辦,我們大力支持就行了。」馬面幾句話讓牛頭氣消了一大半。

    公子白接著說:「馬爺說的對!以你老的實力犯不著去管這種小事,讓我搞定它!咱們還是先吃肉吧,你看說話這會兒,嘯月他們可沒閒著,吃了不少了。」

    牛頭趕緊抓了一條炸羊腿放在嘴裏大嚼。「說的也是。那你就辛苦、辛苦,如果遇到對付不了的情況就招呼我們,咱們暫時就住你這裏不走了,等事完了再回去。」牛頭接著把心思放在吃喝上。「這種直接吃東西的感覺實在太好了,雖然接受供奉也能達到效果,但就是沒這樣吃舒心、暢快。從神戰時代結束我們除了接受供奉,享受一下供品的氣息,可沒正經的吃過幾頓。還記得有一次實在忍不住,在閻王廟裏直接吃了一個豬頭,把朝拜的人都嚇跑了。那些人都說廟裏鬧鬼,媽的,閻王廟裏當然都是鬼了!結果那個閻王廟斷了香火,害我被閻王罵了一頓!」牛頭可能是喝多了,居然把陳年糗事說了出來。看來作什麼都不容易,一個冥界大佬,居然連正經吃頓飯都難!

    同以往一樣,寫了這些先放上來讓大家看,不要罵我騙點擊,為了這點文字,午飯都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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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八節 地下見聞

作者:丘達可


    白天是律師,晚上客串法師,長此以往哪還有時間睡覺啊!儘管公子白抱怨不已,但無論是出於道義,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他還是在入夜時分就開始為進入鬼樓之下作準備。跟牛頭馬面和嘯月人等定好了行動計劃,又睡了兩個小時,公子白開始行動。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李寵潛伏在法像裏,並在上面貼了一張掩蓋鬼氣的符咒。在距鬼樓一裏地外,公子白認清了方向,發動了土遁,向鬼樓的下方潛過去。

    城市的地下比地上還要混亂,縱橫交錯的下水道、自來水管道、煤氣管道、電纜、通信光纜給公子白出來不少難題。左繞右拐、曲曲折折在經歷了水淹、電擊等幾次險情後,終於接近了鬼樓的地基。土地裏已經瀰漫著比天空中更濃稠的陰氣,而且陰氣如同漩渦一樣,旋轉著向更深的地下流去。公子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將地行的速度放緩,昏黃的土元素包裹在他周圍,隔絕了大部分陰氣的入侵也防止了他氣息的大量外洩,形成了極好偽裝。饒是如此,地行引起的土層震動,一樣引起了某種東西的注意。一道比旋轉下注陰氣更強烈的陰氣,從地下冒出來,圍繞著公子白轉了幾圈,遲疑了一下才散開。公子白真是捏了一把汗,分明是地下的東西發現土層異常操縱陰氣來查探情況,還好外面的土元素包裹的嚴實,李寵又掩藏了形體和氣息,他洩露出去的少量氣息使陰氣的主人認為是一隻大一點的蚯蚓在地下閒逛。

    公子白緩慢的在鬼樓的地基下行進,他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鬼樓樓基的幾根地樁上。這個城市的地下是沙質的地層,如果蓋高層建築,都要打很深的地樁與沙層下面的岩層相連,才能保證大樓的穩固,那個被殺的少女就是被那五個民工和著水泥澆鑄到地樁裏了。在鬼樓地基的中部,有四根地樁明顯夾雜著暗紅色,甚至有些地方露出毛髮和斷骨,看來就是這裏。公子白在地樁中間停下來,把身體四周的土元素擴散開,形成了一個一他為中心包括了四根地樁在內的活動空間。然後他取了四張招魂符貼在四根地樁包含著少女血肉的地方。「法符到處,冤魂現身!」話音落處四張法符紅光迸現,紅光聚到一處後,一個女鬼出現在公子白眼前。

    頭髮淩亂、目光呆滯、衣衫不整、滿臉血污的女鬼出現後,不由分說伸出利爪衝著公子白撲過來。嘴裏喊著「放開我」的女鬼撞在公子白的護身符的光幕上重重地反彈了出去。

    「我不是他,你不要弄錯!我是來救你的!」公子白知道女鬼是把他當成了囚禁她的那個東西。

    女鬼受了打擊,聽了公子白的話,不再歇斯底裏,幽幽地說「你不是他,你的力量跟他不同。你到底是誰?你憑什麼能救我?」

    「怎麼說呢。我是蓋這個大樓的公司請來對付你的。當我發現真正的鬧事者並不是你後,決定來救你這個受害者。昨天晚上來單挑鬼樓的那個小子是我的徒孫,我就是後來收了五鬼煞被鬼樓轟上天消失的那個人。你當時不是也現了一下身求救嗎?」

    聽了公子白的話,女鬼又歇斯底裏起來。「真的有人知道我的事了!真的有人來救我了!」隨後有哭了起來:「嗚、嗚……,救我又怎麼樣?我只能永遠作鬼,出去了又有什麼意思,除了四處遊蕩或者到枉死城還能幹什麼?」

    「沒錯,你沒有自己報仇,只能永遠作鬼,以我的力量也不能超度你。可是,鬼也有自由和尊嚴,你願意自己的靈魂不清不楚地作他人的傀儡,甚至變成這個大樓的靈魂,連自己一點點的靈覺印記都被消磨了嗎?」

    「我不願意!我要找他報仇!」女鬼再次咆哮起來。

    「你先平靜一下。我來的目的除了救你出去,更主要的就是把幕後的那個家夥找出來。如果不解決他的話,救你也沒有用,因為你的屍體始終留在這裏,他隨時會以你的屍體為媒介施法找到或者消滅你。所以,你應該把知道的情況跟我講講,好讓我把他搞定。之後你就自由了,而且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想辦法給你找份工作,省得你無所事事,牛頭和馬面跟我的關係不一般的。」公子白的話很有影響力,特別是可以給女鬼安排事情做的提議,深深打動了她。因為一個永遠的鬼魂要面對的是無盡的歲月,如果在沒有任何事情可做,那絕對是一種折磨,所以鬼魂絕大部分都願意投胎去開始新的生命旅程,那些不能超生的為了控制他們不去惹事生非冥界專門的設立了枉死城對他們進行禁錮。永不超生的無盡存在實在是鬼魂的夢魘!有事可做,不用四處飄蕩或進枉死城對一個不能超生的鬼魂實在是天大的誘惑!

    女鬼被公子白的話打動了,講述了她的經歷。她叫方怡心,死的時候剛二十歲。從朋友家深夜返回的她,被蹂躪後殘忍的殺害。她剛剛成為鬼魂後就有一個聲音對她說,害死她的人已經走了,以她的能力不可能超出小區範圍去影響和傷害任何人,如果想報仇的話就接受他的幫助。她為了報仇,可以做任何事,何況是接受幫助,於是即使不知道對方是誰、是什麼東西她同意了他提出的用她的靈力滲透整個大樓的條件。樓建成了,住進了很多人,而且她的靈力滲透了整個大樓,樓就是她的身體。她太著急報仇了,於是她把遇害時的聲音不斷的發出去,想讓人知道他們現在安睡的地方曾經被她的血淚所浸泡。幾次以後,那個聲音阻止了她,並且告訴她害他的人就要來了。果然當天晚上,被某種力量迷惑的五個人白癡一樣的來到了樓前面,當她要報仇的時候,又被他阻止,並且他動手殺了那五個人,並用他們的鬼魂來看守她,而她和大樓溶為一體,成了那個聲音吸收陰氣和鬼魂力量的工具。她為了脫離苦海不斷的找機會向外傳遞信息,終於通過劉意守引來了公子白。之後的事情公子白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到現在你都不知道那聲音背後究竟是什麼東西嗎?」公子白問。

    女鬼回答:「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力量的來源在下面。」

    「好吧。我跟你在這裏談了這麼長時間,土元素隔絕了你和他的聯係,他應該能感應到了。為了你的安全我先送你到一個地方,等我解決了下面的事你就安全了。」說完,公子白面前的空間出現了一道裂縫,公子白衝裏面喊:「裏面的,送一個朋友給你們,好好照顧,別嚇壞了女孩子!」一揮手女鬼被公子白送進了妖力空間。

    妖力空間一關閉,女鬼同這個空間的聯係徹底斷絕,地上的鬼樓倣佛人失去靈魂似的沒了靈性,本來被它吸收過來的陰氣,立時四散而去。同時,地下傳來了野獸般的嚎叫,隨著叫聲,充斥地下的陰氣漩渦高速地旋轉起來,一股巨大的吸力,長眼睛一樣拽著公子白,把他往下狂拖。公子白拚命往上鑽,努力了幾次都掙不過漩渦的吸力,索性把李寵也放出來了,一人一鬼隨著漩渦急速地下沉。

    「噗通」一聲,公子白重重地摔在地上。這一跤摔的實在結實,公子白隨著吸力勢如奔馬的下沉,在充滿土石的地層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空間,吸力在到達這個地下廣場後消失無形,在慣性作用下從空間頂部摔在地面上,如果是以前的他,現在只能用鐵鏟把他從地上剷起來。等眼睛裏的小星星都返回太空後,公子白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墓穴的地宮。從地面到頂部足足有二十米高,磚石地面有近千平米,地面和頂部之間是幾十根用來支撐的粗大石柱,在石柱上點著火把。藉著火光可以看見地宮各處有序地放置著盔甲、武器、糧食,在地宮中央有一個高出地面五尺的平臺,臺面上放著一具巨大的棺槨。在放置棺槨平臺的四周,百十個穿著從滿清到近代衣服的屍體排成方陣,直挺挺地立在那裏。我靠,中國傳統服飾展覽嗎,怎麼沒有清朝以前的,公子白犯了胡思亂想的毛病。

    「這感覺很熟悉,不是鬼,也不是魔,到底是什麼呢?」李寵被觸動了記憶深處的東西,極力在二百年的記憶裏搜尋著。

    「還用想嗎?明顯的一個殭屍老巢的場景,我說的對不對?」公子白鬼片看多了,自然就聯想到殭屍上面去了。

    李寵瞪了公子白一眼,神色莊嚴地說:「老大,不要再開玩笑了。你說的沒錯,這裏是殭屍的巢穴,只要有點見識的人,用腳後跟也能想到。你以為我腦袋有病呀?」隨後李寵又指著平臺上的棺材說:「告訴你,我剛才回想起來了,這個躺在棺材裏的就是我和我老爸追殺了三年,當時橫行東北的,也是殺光我全村的殭屍群的老大。他生前是滿清的將領,曾經跟隨努爾哈赤攻打過山海關,戰死後被明軍把他同其他屍體胡亂掩埋,結果屍體埋在了專門出殭屍的養屍地。終於在清末的時候,以他為首的一群殭屍破土而出為禍人間。他們這群殭屍屍齡有三百年左右,生前又都是軍人,所以特別的兇悍。我和我爹及其他門派的高手追殺他們三年才逐漸把他們二百隻左右的殭屍分而殲之。他率領的最後一股殭屍被我爹和我趕上,在苦戰過後,最終將他用符咒制住。然後,我爹和我突然失去聯係。沒想到今天在這裏再次碰到他,也許從他這裏能知道我爹的下落。」

    公子白立刻作恍然大悟狀,然後說道:「天哪,怪不得都說這地方風水好,文老還說這原來是塊墓地,果然不假!看情形是這位老大跑路到這裏,發現了一個不錯的洞府,就住了下來,而且還新收了不少小弟。而我們的蘇老闆把住宅樓蓋在了人家屍王大哥的天花板上,在加上一個女鬼的怨氣,能不驚動他嗎。你跟你爹混的時侯他的屍齡就有三百年了,到現在不就四百多年了?我不知道四百五十年的殭屍有多聰明,但就從他利用女鬼的手段上看可不是一般戰士,跟二班的炊事員有一拼哪!」

    「外面的鬼樓是他吸收陰氣增加功力的工具,如果不是我們破壞的話,他繼續修煉下去就可以把女鬼的靈魂和大樓真正的融合,使大樓成為他的一個強力的武器,那時候他就會重新破土而出為禍天下。他為自己取了個名字就叫屠萬靈,意思是屠盡萬千生靈。老大,父親的下落一直是我的心病,也許這個殭屍能給我們一點線索,所以我懇求你不要一下就把他滅了,一定要留一個活口。」李寵為了尋找父親的下落,打算活捉殭屍。

    「真牛×!這將士真是胸懷大志,居然要學托塔天王李靖,難道以後要人稱呼他為托樓屍王屠萬靈!真他母親的牛!既然他把我們搞進來,就有吃了我們的把握,還求我不要把他一下滅了,你是我大哥,求你保佑我不被他一下給滅了我就燒高香了。快五百年的殭屍大小也算個小BOSS,玩遊戲的時候打屍王能掉裝備,不知道真人版的有沒有獎啊?」公子白其實很緊張,頭一回見識殭屍就碰上一個BOSS級的,很明顯他周圍還有一群形形色色的小弟,如果不給自己講一個笑話,實在是鼓不起勇氣面對呀!

    公子白亂吹大氣的時候,棺材邊周圍的一堆殭屍小弟已經動了。望著衝自己走過來的殭屍,公子白突然回頭問了李寵一個問題:「他們是走過來的,速度不太快,為什麼不是蹦過來的?」李寵正在全神戒備,聽了他的話差點摔在地上。「大哥!你真沒知識!只有年輕的殭屍才是蹦著走的,因為他們剛由屍體變過來,關節還是硬的。時間長了,吸收的陰氣足了,或者喝了人血他們的關節就會活動,屍齡長的殭屍都是正常走路的,屍王級的雖然不會飛,土遁術可比你強多了。上次跟你講的時候你幹什麼來著?」聽完李寵的即時解答,公子白作理解狀,暗想上次李寵給他講殭屍的時候他好像在看《貓和老鼠》沒好好聽,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正想著,走在殭屍隊伍前面的幾個作清兵打扮的殭屍突然騰空跳起三四米高,伸著利爪、揮著生銹的武器撲了過來。

    公子白淩空一抓,長刀已然在手。「想看你跳的時候你不跳,不想你跳的時候你非跳,你跳我不會跳呀!我跳!」公子白淩空一躍,足足有十幾米高,然後淩空下擊,在幾個殭屍跳到最高點開始下落的時候,公子白正好俯衝到他們的頭頂。刀光閃處,幾個頭顱摔在地上,發出木魚般的響聲。公子白瀟灑地收刀落地,正考慮擺什麼樣的造型夠帥的時候,掉了腦袋的幾個殭屍又揮舞著爪子和武器向他殺過來。公子白左擋右架,憑借敏捷有力的體格化解了危機,接著長刀狂風暴雨的斬過去,直到那幾個先發動襲擊的殭屍變成了幹肉末才停下來。隨後對著後面的大群殭屍作了一個《河東獅吼》裏十分經典的「鄙視你」的動作。

    李寵卻在空中笑成一團。「老大,你真是帥呆了!早告訴過你了,殭屍是先有生命後有意識的,你以為像人麼?腦袋掉了就玩完。他就算沒了腦袋的意識指揮,身體也會在本能驅使下循著你的氣息攻擊你。想你怎麼用刀砍,還不如弄臺磨麵粉的機器,你把他們扔進去磨碎了當骨粉賣倒可以扶扶貧!你不會用法術啊?又快又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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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九節 前塵往事

作者:丘達可


    公子白見李寵嘲諷他沒有生氣,衝著李寵說:「你是鬼,當然用法術比較好,隨便什麼雷呀、風呀的就搞定了,可是你怎麼能體會用肉體作戰的感覺呢。剛才砍殭屍的時候有一種殺戮的快感,而且殺這種東西又不犯法。說實話我剛才好像回到中學的時候跟別人打架,痛扁欺負我的人真是一種享受啊!可惜我小弟不在這裏,那時候我們兄弟連手可是天下無敵!」

    「老大,原來你還當過不良少年哪?真沒想到啊!」李寵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胡扯!你老大可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所以當然要受人嫉妒,還有我還是班長,經常有校外的小痞子到班上來搗亂,只有挺身而出了。另外,我還有一個親弟弟從小好武,到了中學以後經常有人不服氣找茬跟他幹架,打仗親兄弟,我當哥哥的能不管嗎?不過那時候通常是我小弟撂倒的人比我多一半,而且也不能動刀子。真是想他呀!」公子白的弟弟在外地工作,一年才能回家一次,所以公子白總時不時的想起他。

    「別發感慨了,以後你再給我講,殭屍過來了!」李寵指著公子白後面,「要不要我幫忙?」

    「我自己搞定,不準跟我搶,注意棺材的動靜,他們的老大肯定在那裏!」說完,公子白衝到殭屍堆裏,狂砍起來。這群殭屍平均屍齡還不到一百年,力氣很大,卻行動遲緩,所以公子白進去後像割玉米一樣,頓時就倒了一片。公子白砍了一陣,已經有二三十個殭屍被他剁碎了。這時一個塊頭超大的巨人殭屍一掌向他拍過來,公子白側身一閃,對著他的手臂給了一刀。「 鐺」一聲,公子白的刀被反彈了起來,那殭屍的手臂沒有像其他弱小的殭屍一樣斷掉,只是出了一寸深的傷口,傷口上往下掉著粉末狀的肉渣。顯然遇到殭屍裏的鐵屍了,這種殭屍是在含鐵質較多的墓地裏生成的,屍齡越長就越堅硬。

    被鐵屍稍一阻擋,公子白的移動速度慢了下來,後面的七八十個殭屍馬上把他包圍起來。一時間刀光與屍影輝映,斷肢和人頭齊飛。說實話,公子白的白刃戰水平實在不高。上次被一群低級魔獸圍攻就弄得渾身浴血險些掉命。這次也不比上次強多少,要不是力量、速度、反應力都提高了,他早躺地上任殭屍狂踩了。隨著他活動範圍的縮小,周圍殭屍的密度逐漸增大,稍有不慎身上就會挨幾下。好在從妖狼那裏弄到的變色皮衣不但能變色也夠強韌替他抵擋了殭屍的攻擊。不然他又是遍體鱗傷的結局。雖然殭屍的打擊沒給他身上留下傷口,但被殭屍打中即使是他現在的強悍體格,也要痛的齜牙咧嘴。而攻擊他的主力鐵屍也被砍得刀痕處處。

    公子白久戰不下,不由的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發起了狠勁。他深吸一口氣,稍緩了一下攻擊,立刻就有四五個殭屍撲到身邊對他又撕又咬。殭屍的攻擊剛剛及體公子白已經蓄力完畢,猛然間大喝一聲,硬生生用肌肉的力量把撕咬他的殭屍全震飛出去,然後一躍而起對著再次撲過來的鐵屍一刀劈下。這刀正中鐵屍的腦門,造成了從腦門一直劈到鼻樑一道刀口,接著公子白的刀開始連續高速劈下,每一刀都劈在同一個刀口上,在二秒鐘內公子白劈了三百多刀,最後那個鐵屍被均勻地中分為二倒地不起。

    剛解決了面前的鐵屍,背後風聲襲來。不用問,一定是有殭屍偷襲。公子白就著剛才下劈的刀勢旋身向後平斬,來了一招漂亮的秋風掃落葉。不像剛才砍其他殭屍的感覺,公子白只從刀上感覺到了微弱的阻力,倣佛砍在裝滿水的皮囊上的感覺令公子白很詫異。一個渾身往下滴著黃乎乎的膿汁,體表腐敗不堪的殭屍被公子白攔腰斬斷。「撲哧」一股暗綠色的液體從殭屍的腹腔裏飛濺出來,那味道就像變質的大便一樣令人作嘔。「老大快閃!」李寵在空中出言示警。公子白在液體濺出來時就條件反射地往後退避,李寵話音剛落他就跳出殭屍的包圍圈了。

    站定之後,公子白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沾在的幾滴綠色液體 作響地腐蝕著衣服,冒著綠色的泡泡和黑煙,幸好露在外面頭臉和手沒沾上,否則不知回怎樣。不知李寵施了什麼法術,大約有一浴盆的冷水從天而降,並且全部命中公子白。剎那間公子白變成了地道的落湯雞,不過他的頭腦不再眩暈完全清醒了,衣服上的液體也被衝得精光,只剩下腐蝕過後留下的印記。

    「搞什麼搞?」對李寵的舉動公子白十分不解。

    「大哥!你真是豬腦啊?我在救你,沒看到啊?偷襲你的是毒屍,全身是毒。你砍爆了他,毒氣、毒液你都沾了,不用消毒水衝一下你還有命啊?放著法術不使,幹嗎跟他們拚命?」李寵一邊解釋一邊責怪公子白。

    「不是跟你說了嗎,幹一架表示我對我家老二的想念。」

    「算了吧你!差不多就行了。再整下去怕是要讓你家老二悼念你了。沒看那群家夥裏面還有四五個剛才那樣的便便嗎?」

    其實公子白也打夠了,被毒屍陰了一下他就更不想打了。妖魔鬼怪可不像地痞無賴那麼好修理,以後絕對不一個人跟他們打群架,不管對方是多麼弱小,只要不是人類,至少要把小李拉著一起上,畢竟自己還不是不死之身。公子白經過兩次被圍毆之後,終於為他自己定下了終身受益的一條法則。

    「說不打就不打,老子施法讓你們挨雷劈!」公子白叫嚷著抓了一張威力巨大的五雷符打了過去。因為這群殭屍數量多、屍齡長,一般的符咒很難對付得了,所以公子白特意發了一張平時很少用,但對殭屍效果明顯的道家正宗五雷符。符發出去後,怪事就發生了。本來應該是五雷符飛到殭屍頭頂化作威力巨大的天雷轟下,五道天雷過後殭屍全滅,可是預料中驚天動地的震撼效果並沒出現。五雷符出手後,猶如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竟筆直地飛向地宮的穹頂,隨即隱入岩石當中。公子白和李寵大驚失色,難道打偏了?五雷符過了保質期?該不會把穹頂的岩石震碎,地宮一塌,上面的大樓也跟著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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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白和李寵的種種猜測和擔憂全部落空,這張五雷符產生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五雷符沒有爆開,地宮穹頂上連一個石頭碴也沒掉下來。當五雷符隱沒在穹頂的岩石中後,從穹頂上降下一道籠罩整個地宮的金黃色光幕。光幕臨身,公子白和李寵頓覺神清氣爽精力倍增。而那些殭屍被光幕籠罩後瞬間化為塵埃散落地面。難道符拿錯了?可從來沒做過這種效力的符啊!公子白和李寵大眼瞪小眼,傻了!

    驚駭莫名之時光幕中緩緩浮現出一個巨大的人像。這人作道士打扮,鶴髮童顏、長髯飄灑,戴髮簪、著道袍,右手持拂塵、左手在胸前單掌作問訊狀,背背法劍,衣袂飄飄,好一副仙風道骨的形象。公子白被人像氣度所攝心馳神往,一時呆立當場,默然無語。而李寵卻已經神情激動得不能自已,口裏呼喊著「爹」向人像飛射過去。

    李寵突然見到他苦苦尋覓的父親的形象,瞬間的感情爆發讓他失去了理智,想也不想地撲向了空中十米多高的人像。李寵的父親——絕塵的影像依舊保持著固定的姿態和表情,李寵的身體從影像中穿了過去,影像產生了水紋樣的波動,隨即恢復了平靜。李寵心有不甘地又試了幾次,才木然地停在空中,接受著眼前見到的並非真正的絕塵,只是絕塵留下的影像的無情事實。公子白回過神,剛想安慰李寵幾句,一道莊嚴平和的聲音發自絕塵的影像。

    「貧道茅山派第三十二代弟子絕塵。貧道與吾子靈鬼李寵追殺屍王三載,一朝功成,鎮屍王於符下。欲除屍王之際,突遭同門暗算,其欲縱屍王,另謀他圖。吾法力不續,自知不敵,為使其姦謀難遂,自毀肉身,將魂魄所聚之元神附於內丹之內,趁襲者不備入於屍王體內,拼盡餘力挾屍王而走。遁至此處吾元神已弱,恐無力壓制屍王,故設下困屍壁囚屍王於此。此後,吾僅餘之一絲元神將於內丹中茍存,雖不至滅,然恐復醒無期,故留此音容以作後來者之警。吾所留音容非正宗法符不能啟之,後來得見者必是正義之士。此音容一現,困屍壁即除,若屍王出土必為禍蒼生,後來者必除之!吾內丹元神藏於屍王體內除時不必故及,唯有一事放心不下。吾兒李寵被困法像,與吾失散,雖痛心疾首,亦顧之無力。望後來者垂憐,有緣得見吾子,替吾傳語:為父不慈,生未盡養育之責,死未善佑爾魂,未使汝得享童貞只樂,反受孤寒伶仃之苦。此恨綿綿!此情切切!」

    說到最後兩句,絕塵眼中泛淚,淩空深施大禮。之後,絕塵影像散去,換成了李寵的身影良久方散。金色的光幕消失後,地宮上下和四壁上出現了閃爍的金光,過了大約半分鐘這層金光也消失,困屍壁消除了。地宮恢復了公子白進來時的景象。

    李寵早已泣不成聲,雖然他沒有眼淚,只是悲切的聲音就足以讓任何人為之心酸。公子白潸然淚下,他完全被絕塵所感動。一個家破人亡的道士與兒子魂魄所化的靈鬼相依為命。為了挽救無數平凡人的生命,為了他所追求的道義,經歷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戰鬥和磨難,所有的一切他都甘願承受。拼著元神永遠沉睡甚至被毀的危險,放棄了修道之人賴以飛昇的肉身,拼著最後的力量把屍王囚禁了起來,只是為了阻止某人的陰謀,為了保護一些根本不知道他存在的人。在留下有限的信息的時候,他沒有交代後來者是誰謀害他及如何為他報仇,反而特別交代了不必顧及他的元神一定要消滅屍王,最後為他的兒子留下了充滿無盡哀傷和關愛的遺言。公子白被深深的打動了。以前他希望有奇遇、會法術,無非是想與眾不同,想有新鮮刺激的經歷,更高尚一點也只是對未知事物的探求和研究。今天,他終於感受到一個法師在具有非凡能力後所背負的責任、所承受的痛苦。法師這種永遠不會被世人瞭解和承認的職業注定了他們只能永遠背對著陽光無言地孤獨地面對黑暗。支持他們的只有他們畢生堅信和追求的「道」。

    強大陰冷的氣息從地宮中央平臺上的棺材裏湧出。一聲巨響,巨大的棺材炸裂成四處激射的木屑,幾隻火把折斷後掉在地上,上下交相輝映的火光映照著平臺上的一具殭屍,蟄伏在棺材裏的屍王現身了。李寵和公子白拋開悲傷和感慨全神戒備。李寵為了從他身上取回父親元神所在的內丹和報殺身之仇必須制服屍王。公子白作為一個法師(至少他自己認為是)在開啟了絕塵留下的信息後就背負了除掉屍王的責任,何況還牽涉到李寵父親的元神和被害真相在裏面,更有一百多平的房子作為他的動力。這兩位一看屍王出來,眼睛就紅了。

    名字叫屍王,實際也是殭屍,但這個四百五十年的殭屍之王在外表上跟其它的殭屍完全不同。其它無論是幹屍、腐屍、鐵屍、毒屍、狂屍等等殭屍,全都是面目猙獰恐怖或噁心骯臟的造型。而這位屍王的造型只能用一個帥字形容。頭頂尖頂紅纓鐵盔,身披全套連環鐵甲,胸前 亮的護心鏡,腳下虎頭鐵戰靴,一桿丈二鐵槍寒光閃閃持在手中,全身95%都包裹在戰甲之中,露出來的面目和手掌骨肉豐滿,整個是馳騁疆場衝鋒陷陣的威猛將軍,根本不像殭屍,而他卻是貨真價實的殭屍。一百五十年前他就是縱橫一時的屍王,當時他還沒那麼帥,後來被絕塵用符鎮住,隨後又被絕塵的元神操控著跑到絕塵遊歷四方時偶然發現的地下墓穴裏。絕塵元神的控制力消失後,他的神志恢復過來,但始終不能衝破困屍壁的限制。所以他無聊的時候就用自身和地下的陰氣把身體和甲冑、武器改造和煉製了一遍。結果令他自己非常滿意,甚至後悔以前為什麼沒這樣幹,如果以前就把自己的外形改變一下,在隱藏一下氣息,豈不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就不會輕易被法師發現了。其實以他一百年前的智力根本想不到這點,就連後悔這種情緒也只是六十年前才產生的。

    屍王雖然身體出不去,不斷的嘗試卻讓他發現困屍壁只能限制他的身體,而他的意志力可以隨著陰氣進出地宮。更有趣的是困屍壁是單向的,就是說殭屍可以從外面進來卻不能從裏面出去。一百多年來不斷有經過的殭屍被他的氣息吸引鑽了進來,留在這裏成了他的私人軍團。屍王發現困屍壁的特點後就開始更大量的吸收陰氣,希望在自身能力提高後衝破困屍壁到外面去,因為他的意志滲透到地面上後發現外面的世界到處都是人,有無數比陰氣更讓他心動的血肉在等著他。無巧不成書,在墓穴地宮的上面蓋了一棟樓,地基直通地宮上面的岩層,剛巧五個混蛋又姦殺了一個少女,還把少女的血肉澆築進了地樁。於是,屍王通過無形但強力的意志,玩弄欺騙了一個一心報仇的女鬼,控制了五個卑鄙的靈魂,把一棟大樓變成了用來助他脫困和供他以後用之橫行天下的工具和武器。本來他的計劃很好,如果沒有公子白這個意外的插曲在過一百年他就可以聚集足夠了力量脫困而出了。公子白和李寵就是被他發覺後吸進地宮的,本打算讓手下的小殭屍把他們滅了了事,卻讓公子白無意中開啟了絕塵留下的遺言,困屍壁也同時解除了。棺材裏的屍王那能不珍惜這個破土而出的機會,更不能放過破壞他計劃和威脅他安全的公子白和李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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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十節 元神脫困(上)

作者:丘達可


    屍王炸開他當床躺了一百多年的棺材,雙目寒光連閃,在確定囚禁他的困屍壁徹底消失之後,裂開嘴仰天狂笑:「絕塵小道,原來是你搞的鬼,害老子在這裏悶了一百多年沒有肉吃、沒有血喝。現在老子自由了,偏要去上面禍害你保護的無知凡人,你又能怎樣?等老子從身體裏找到你的內丹,正好用來增加功力。」隨後又用長槍指公子白和李寵說:「絕塵也太看得起你們所謂的法師了,認為隨便進來一個就可以收拾我,如果那樣老子四百年前就被滅掉了。就憑你們一個人一個鬼能奈我何!」

    李寵早就忍不住了,衝到公子白的前面,指著屍王大喝:「屠萬靈,你可認得我?當初我爹能收伏你,現在也是一樣!」

    屍王聽李寵一說有仔細辨認了一下李寵。殭屍剛剛成型的時候,主要靠辨別各種氣息來分辨周圍的事物,視力只是作為輔助的感官功能,甚至有的殭屍根本沒有視力,屍王也是從最低級的殭屍成長起來的,雖然他有視力但對具體的影像他並不特意去記憶,對各種氣息反而特別敏感。當初李寵和他爹跟屍王鬥了三年,李寵的形象屍王並不陌生,但是現在李寵為了趕時髦換成了現代版的造型,屍王剛開始還真沒注意他,以為他就是一般的護法小鬼,仔細打量李寵的形象和辨別李寵的氣息後,屍王終於記起面前的就是和絕塵一起追殺他的靈鬼李寵,算起來李寵也是老鬼級的了。「我認得你了,就是你和絕塵小道一直找我的麻煩,現在絕塵完了,你就是跟他一起嗎?」屍王指了指公子白,又接著說:「就這個毛頭小子,連最低級的道士他都沒資格當,除了有點力氣和能丟幾道符還能幹什麼?我也可以算作鬼類,無論鬥法術,還是拼法力你都不是我的對手。我急著出去吃人,對吃鬼我早就沒有興趣,也不再想跟你糾纏,勸你換一個高強一點的道士合作也許活的久些,這個人就留給我享用,算是放你出去的代價吧!」

    屍王躲在地底控制鬼樓,曾經和公子白他們有過接觸,但卻很鄙視公子白。一來屍王是間接地指揮鬼樓和五鬼和公子白打架,對公子白沒什麼具體印象,二來公子白在對付鬼樓的時候未出全力,發現情況後就撤退了,確實沒給屍王留下深刻的印象,再者公子白從未加入過什麼門派,也沒受過任何宗教的加持和洗禮,更沒有進行過係統的修煉,能使用的都是符咒,並且在剛才憑體力砍了二十來個殭屍,種種原因使屍王認為公子白只是一個稍微有點特殊能力的凡人,直接把他列為美食級人物。

    聽屍王像小孩子討糖果一樣向李寵要他來吃,公子白鼻子都氣歪了。「喂!你這個屍體,不在陰溝裏爛掉就算交了狗屎運,不好好藏著卻跑出來禍害人,叫人家打敗了就好好地蹲監獄改造,沒想到改造了一百五十年還是這副德行,看來只有像小李說的那樣把你磨成骨粉作雞飼料!」公子白用刀指著屍王大罵。

    屍王在四百多年裏被人罵慣了,一般的「妖孽」、「魔鬼」、「天誅地滅」、「萬劫不復」什麼的形容詞聽得太多早就習慣了,可公子白說他是「屍體」要把他做成飼料喂雞,可把他給惹火了。屍王自從具有了意識之後一直以自己的生命形態為傲,而公子白赤裸裸地指出他不過是屍體,還要把他餵給雞這種他都不屑吃的動物,在他認為是對他高貴的生命形態的極度侮辱。屍王雙目寒光暴射,死死罩定了公子白,揮舞手中的長槍向公子白衝了過來,嘴裏大叫:「無知小輩,今天第一個拿你祭我的長槍!」

    「聽說你以前是騎馬打仗的,不知道還會不會武功,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本律師的厲害!」公子白不甘示弱揮舞著長刀叫囂著。

    「什麼樣的法師我都吃過,律師倒還沒有,今天就開葷。受死吧!」屍王不知道律師是什麼意思,以為只是一種沒有什麼道行只會打架的法師。

    屍王大概是繼承了前任屍體主人的部分光榮傳統,看他衝過來的動作就是一個標準的挺槍突刺的姿勢,動作幹淨利落,腳步沉穩有力,前進速度飛快,身上的戰甲被帶動發出稀裏嘩啦的響聲,鐵靴震的地面鏗鏘作響,挾著驚人的聲勢,巨大無形的壓力迎面而致。屍王的動作不像一般殭屍那樣笨拙,他移動的速度超出公子白的預料,四百年的修行讓屍王徹底除去了殭屍的弱點,衝向公子白的他簡直可以媲美金庸小說裏的武林高手。公子白可沒什麼光榮傳統可以繼承,雖然他以前和地痞混混幹過仗,現在也是胸肌鼓鼓的造型,可是他可從來沒練過一天武。面對精通武技的屍王他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來自妖狼族血液賦予他的超強度身體、力量、和速度。

    公子白不可能傻站著讓屍王借助他們中間的距離逐步加速衝到他面前實惠地給他全力一槍,屍王加速突刺的時候,他也迎著屍王衝過去。在經過李寵身邊的時候,公子白說了兩個字「佈陣」。李寵立刻會意,他沒有加入戰圈,反而在地宮的地面、穹頂和石柱上畫著各種古怪的符號和文字。對付屍王很難用一般的符咒或其他法術把他制服和消滅,即使是絕塵那樣法力高強的道士,也是在李寵配合下事先布下陣勢壓制屍王的力量,並且鬥得精疲力盡才勉強把屍王鎮住。所以公子白的戰略就是自己先纏住屍王,李寵趁機佈陣,最後雙方配合收服屍王。當然對上屍王的公子白比較危險,但他也沒得選,因為大型的陣法設置複雜,公子白還沒學會呢。他早就聽過N遍李寵講的收服屍王的故事,根據眼下的情況公子白瞬間作出了故計重施的決定,而且他和李寵心意相通,他說了兩個字李寵立刻明白要做什麼了。

    放下李寵佈陣不談,公子白和屍王在地宮裏打的可太精彩了。論速度公子白還是比屍王快上很多,屍王充其量是人類高手的水平,公子白可是超人級的,所以屍王的突刺才衝到距公子白立身處不到一半的距離,公子白後發限制已經衝到屍王的面前。屍王用的是丈二長槍,公子白的刀長連刀柄在內不過五尺,如果面對面互相扎的話,公子白非常吃虧。眼看二尺來長的槍尖衝著自己的胸口刺過來,公子白大喝一聲淩空躍起,幾乎是踩著槍桿手起一刀劈向屍王的面門。屍王的反應不慢,立刻橫槍招架,公子白全力一刀劈在屍王倉促招架的槍桿上,一聲巨響,刀槍之間發出了刺眼的火花。屍王被震退了半步,而公子白身體淩空無處借力,被屍王強大的力道震得向後倒飛,撞在一根石柱上,成了一個頭上小鳥亂飛的浮雕。也就是公子白身體結實的過頭,否則已經變成鍋貼了。突然公子白頭上的小鳥四散奔逃,原來屍王已經追了過來,舉槍又刺。公子白閃向一旁,屍王的大槍隨後刺在石柱上人形凹陷的心臟部位。看槍刺落空,公子白又向石柱後面退去,屍王雙臂運力,長槍脫手而出,居然刺穿了雙人合抱的石柱,同時屍王已經追著公子白繞到石柱後面,抬手剛好接住穿過石柱的長槍,衝著公子白劈頭蓋臉地砸下來。經過接觸,公子白已經確認屍王絕對有一槍把自己刺個對穿的實力,迎頭一擊也可以把他砸成肉泥,那還敢硬擋硬架,趕緊溜之乎。於是石頭地面有多了一條十多米長半米寬被槍風衝擊出來的溝。一個照面公子白就被逼得雞飛狗跳,打得灰頭土臉,為了自己的小命公子白再不敢跟屍王對拼,轉而利用自身速度上的優勢帶著屍王在地宮裏轉圈。而屍王的像武術表演一樣舞動長槍把什麼「蛟龍出海」、「怪蟒翻身」、「舉火燒天」等等招勢一一上演。

    公子白的遊擊戰果然有效,在運動當中居然被他逮到機會砍了屍王幾刀。可是這幾刀還不如不砍,砍完了更讓公子白失望。屍王身上的盔甲和長槍一樣都是屍王的隨身法寶,公子白的長刀有了一甲子道行已經非常了不起,而屍王的那套裝備跟他一起四百年,還被屍王可以修煉了一百五十年,真個是槍利甲堅,長刀砍在盔甲上除了冒點火星外連刀印都沒留下。非但如此,公子白稍一不慎手臂上就被掃去一塊肉,手臂上的傷口很快就自動癒合了,而被槍尖帶去的那塊肉直接讓槍尖給吸得只剩幹幹的薄薄的一塊皮,不但屍王吸血吃肉,那桿槍居然也有一樣的愛好。公子白的感覺就像跟一隻長著尖牙利爪的烏龜在作戰,一時間是狗咬刺 ——無處下嘴。

    「小李,我好辛苦啊!你還沒搞定嗎?」公子白實在忍不住問了李寵一句,就這一句惹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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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寵正在努力佈陣,在公子白的掩護下他完成了大部分的陣勢,而公子白也被屍王追的張嘴喘。不過陣勢的威力也在一點點的顯現,陣中的屍王移動的速度正在變慢,只是這種改變在陣勢完成前表現的不很明顯,加上公子白一直在刺激屍王,所以屍王還沒有察覺。本來很快就大功告成了,公子白這一問反倒提醒了屍王。屍王馬上停下來,當他看到地宮石壁、石柱上的符號、文字的時候,一百五十年前的情景立刻出現在腦海裏,就是這個陣勢讓他失手被擒,還險些老命不保的。於是屍王狂怒,如果一百五十年後栽在同樣的計謀之下他這個屍王就不用混了,其他的妖魔鬼怪笑也笑死他了。

    李寵連出言責怪的時間都沒有,屍王已經展開了他特有的法術「吸陰聚陽」——一種瘋狂吸收陰陽二氣掠奪陰陽兩界生靈生命轉化為屍王自身力量的法術。屍王把長槍戳在地上,雙臂張開向天,從他的口內射出一道黑紅色的屍氣停在雙掌之間,隨後全身又放出大量的陰氣迅速地聚集到雙掌間的屍氣外圍,接著他的雙手推動著氣團開始旋轉,氣團越轉越快,他有張嘴一吸,旋轉的氣團變成了一個通往他嘴裏的漩渦,之後擴大成一道黑紅色的龍捲風衝公子白和李寵席捲而來。地宮的空間有限公子白和李寵難以躲閃,剛一接觸龍捲風公子白就被狂風捲了起來,隨著急旋的氣流在地宮的石壁和石柱上撞的鼻青臉腫,好不容易才找機會把長刀插在石柱上固定了身體,暫時避免被直接吸到屍王嘴裏去的厄運。李寵就更慘一點,對陰陽二氣都有強烈吸引,並且對任何靈體或實體生物都有破壞分解作用的旋風一掃到他就差點把他的形體打散,見事不妙他也顧不得擺陣馬上溜回法像藏身,他設的陣勢也同時被龍捲風掃得一幹二淨。抓著刀柄懸在石柱中間的公子白也感到身體被強力撕扯,而且體力法力在瘋狂下降,大驚之下實施了本來不想實施的求救方案。

    公子白在出來之前早就和牛頭馬面還有嘯月約好了,如果他頂不住就由幕後的這些大爺、大哥出面,本來公子白打算自己搞定然後回去顯擺顯擺,如今性命悠關再不求救更待何時呀?意念所至妖力空間的入口淩空開啟,如同在穹頂上突然張開了一張巨口。「再不出來救我連屍體都沒的收,快點呀!」開著張開的空間出口裏面沒立刻出來援兵,公子白大急。出口內傳出牛頭的聲音:「外面風大,不宜出行,我們在等晴天呢?」公子白上不著頂,下不著地的石柱上聽了牛頭的話差點沒失手掉下去,等風停了我也早掛掉了,骨頭渣都沒了,公子白對牛頭的風涼話十分不悅。牛頭當然知道公子白情況危急,不過是跟他幽默一下,就聽他說:「馬老弟,最近你的肝火挺盛,到外面吹吹風涼快一下吧?」「吃了多半天的酒肉,什麼火都沒了。那個小月,你和我的幾個夥計出去看一下,我們老了,吃飽了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外面的世界是屬於你們年輕一代的。不用擔心天氣,我保證是風和日麗的。」馬面說完,地宮裏肆虐的龍捲風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圍一點點地被壓縮成一股直徑二米左右的旋轉氣柱,扭動著改變了方向,被吸進妖力空間的出口。屍王發現自己用修煉所成的屍氣和體內陰氣結合所施展的法術被人控制不說,還有被吞噬的危險,從來只聽說法術被破解的,今天居然遇到了直接吸收法術——就是吃法術的。屍王可急了,法術被破不要緊,如果被硬生生的吞噬,那他施展法術時已融入其中的百年修為就算泡湯了,他可不願意受這麼大的損失。於是屍王運足了力氣作起了大幅度的深呼吸,拚命的往回收他的屍氣和陰氣。可是,對上他的是冥界數一數二人物,他跟人家比肺活量不是白給嗎?

    堅持了不到半分鐘,屍王就強行割斷了與體外氣體的聯係,因為如果在堅持他就會像中了他法術的人一樣被吸幹成為名副其實的殭屍,為了保存大部分的功力,屍王只得放棄了抵抗。與此同時妖力空間裏的馬面把吸到嘴裏的那股氣體凝成了一個玻璃球大小的圓球,在手裏擺弄著笑到:「就這點兒能耐也敢稱王稱霸,如果他不是應劫出現老天故意安排給人界添亂的,我早就幹掉他了。現在他的劫數也到了。小月你別傻站著了,外面你的兄弟還等著人救呢。小玄子,這個東西就給你玩了,也跟小月出去見識一下吧。」隨後,嘯月、陳玄領著十幾隻妖狼和幾十個鬼卒出現在地宮裏。風一停公子白就跳回地面,李寵也從法像裏出來,兩路人馬會合到了一處。而屍王被馬面折了銳氣,正拎著槍在一邊生悶氣。

    「妖狼族!還有地府的鬼卒。」屍王也是見多識廣,馬上認出了嘯月和鬼卒的來歷。「妖狼族一向獨來獨往,跟其他的妖怪都很少接觸怎麼跟地府的鬼卒混在一起?對面的小狼,你在族裏是什麼身份?我不願意和妖狼族發生矛盾,你不要多管閒事!」屍王對地府的鬼卒並不畏懼,可是妖狼族是妖界重量級的勢力,並且具有牽一髮動全身的規矩,誰都知道惹了一個妖狼就等於開罪了整個妖狼族,屍王不是傻瓜如此強敵他可不願招惹。

    「我是妖狼之王裂風的小兒子——嘯月,本來我們也不常和冥界的人來往,可因為我兄弟公子白的緣故,我剛剛還和冥界的兩位大人喝酒吃肉,酒足飯飽閒著沒事聽說有人欺負我兄弟,於是就和這些鬼友來替我兄弟出氣。很不幸欺負我兄弟的人是你,所以咱倆想沒矛盾都不行了。還有冥界的兩位大人說你有四百多歲,我才過二百歲,年齡不到你的一半,由我出手不算欺負你,你的害人害鬼的行為冥界也看不順眼,所以你今天是在劫難逃了。」自從和公子白結了「血契」後嘯月的言變得跟公子白十分想似,說起話來總是帶一點調侃的味道。

    屍王聽完頭立刻大了一圈,心說:這什麼世道啊?人能和妖、鬼論哥們,鬼和妖還在一塊喝酒,照這樣搞下去豈不是連我都要找個天使談戀愛!更可氣的就是這個律師,分明是找好了後臺然後才過來找我的麻煩,一個人打不過就弄一幫出來群毆!「既然你們存心跟我作對,那就一起上吧,省得一個個的殺太麻煩。」雖然對妖狼族有所顧忌,但嘯月已經擺明要找他麻煩,想躲也躲不了,屍王索性決定大殺一通,總不能打都不打就被嚇跑吧。

    公子白這時喘勻了氣,對嘯月說:「大哥,不是兄弟打不過他,他那身盔甲實在太硬,還有那桿槍也夠陰毒,他力氣也比我大,整個一個忍者神龜刀槍不入。後來還使了邪法,害我灰頭土臉的,這個仇你一定要給我報!對了,扁他的時候還得注意,李寵老爸的內丹元神還在他的體內,可別打壞了。」

    「真的麼?你大哥我打仗的技術是沒說的,砸碎他容易,要是讓我留手不弄壞他身體裏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內丹就有點難度。這樣吧,我去把他的龜殼扒了,然後留給你動手術如何?」嘯月聽公子白一說有點犯難,所以才有這個提議,妖狼族個個都是天生的戰士,論打仗破壞可以說是無出其右,但要讓他們在戰鬥的時候還要留手確實有難度。

    「那再好不過了,只要扒了他的龜殼,我肯定能把他變成雞飼料!」公子白決定讓嘯月解除屍王的武裝,然後再由他痛打落水狗。「小玄子,你也來了,跟你說剛才……,現在你應該……,如果出現……。」公子白轉向陳玄,裝模作樣地開始現場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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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十一節 元神脫困(下)

作者:丘達可


    聲明:在這節裏最後提到了陳玄的師父清靈子,第一次上傳的時候把他寫成了「老道」,與第六節矛盾,因為他是修道之人,外表年齡看才三十幾歲,為了前後一致在這裏改了幾個字,絕不是騙點擊。

    嘯月也不多話,雙手一揮幻化出想要的武器——一把威風八面的青龍偃月刀(妖狼族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隨意幻化武器)。他帶來的十幾隻妖狼,十分配合他們王子的造型在嘯月幻化出青龍偃月刀的時候,不失時機地齊聲長嘯,使嘯月的氣勢更盛幾分。挾著強大的氣勢,嘯月帶起一溜銀光與屍王戰在一處。屍王四百五十年(現在只剩三百五十年)的後天修煉結合繼承自屍身前任主人的武技使他橫行人界所向披靡,嘯月雖然只有二百歲,但其天賦的妖狼血統讓他在力量、速度、戰鬥技巧上具有先天的優勢。屍王剛才被馬面一口氣毀了百年功力,現在有對上年輕氣盛的妖狼確實有些吃力。嘯月舞動大刀施展了一套大開大闔的刀法,與屍王縱橫絕蕩的長槍鬥在一起活脫脫兩個三國武將單挑,就這樣你來我往地戰了三四百回合,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這兩位還在那裏一刀一槍地對練呢。本來加油助威的觀眾都快睡著了。

    公子白忍不住大叫:「你們兩個都是豬腦子呀!還以為自己是關羽、趙雲哪?如果妖魔鬼怪都像你倆這麼打仗,一仗不得幹一萬年哪!拜託用快一點的方法,好不好!觀眾都困了!」

    「你才豬腦呢!我打的這麼慢就是讓你學習一下怎麼跟人家過招,像你那種野猴子一樣滿場亂蹦的打法也叫單挑?現場教學你不是搞的開心嗎?我這也是一樣一樣的啊,幹嗎不懂利用機會多學點經驗呢?」嘯月悠閒地說,「你等不急那我就來快的了。」

    「我要有你那麼大力氣,我也行。快點吧你!」公子白不服氣的催促道。

    「裂風斬!」嘯月看公子白不領情,施展了法術。嘯月縱身跳出戰圈,屍王正疑惑的功夫,成千上萬由法術幻化的鋒刃向他高速襲來,鋒刃摩擦空氣發出了刺耳的尖嘯。屍王發覺再想躲閃已然來不及了,無奈用雙臂護住面目,大喝一聲全身黑氣狂湧,用自身功力和盔甲硬頂了嘯月的攻擊。無數鋒刃劈在屍王身上,屍王全身火花亂閃,叮噹作響地被轟退了二十多米,但本身並沒受到傷害。嘯月趁裂風斬沒停下來,屍王雙臂護臉全力防守的失機身形一晃瞬間越過了三四十米的距離,來到屍王近前,瞄準了屍王提槍的那隻手一刀斬下。剛才嘯月和屍王老老實實拼刀給屍王留下了極好的印象,沒想到嘯月如此狡詐,招呼都不打就施法攻擊,法術攻擊還沒過,又過來用刀砍,他就沒想想都四百多年了誰還按照以前武將單挑的規矩跟他玩,結果吃了虧(還是那句老話,無論混殭屍還是作妖怪,遇事不動腦子就只能等著挨砍)。喀嚓一聲,屍王沒有盔甲保護的那隻手齊腕而斷,連同那桿長槍一起跟屍王說白白飛向地宮的另一邊。

    「果然只是龜殼堅硬,裏面的棺材瓤子確實不堪一擊。老弟你就瞧好吧!」嘯月一擊得手洋洋得意。那邊屍王斷手出黑煙直冒,屍王嘴裏歐嗷亂叫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嘯月見屍王銳氣再次被折,時機已然成熟,居然收了幻化的大刀,對公子白說:「老弟,看老哥給你扒龜殼。」「狂戰!」嘯月一聲厲喝原本一米九○的身體又增大了一圈,全身毛髮如同鋼針一樣豎起,雙目血紅,嘴裏支出了半尺長的獠牙,手腳上生出了尺長的利爪,放棄了所謂的武術招式,嘯月使用了妖狼族獨特的戰技。化身狂狼的嘯月嚎叫著撲像了屍王。屍王失去一隻手,還沒等用法力修復一頭比他高兩頭粗三圈的巨狼就撲過來了。面對如此近身攻擊,屍王的武功招式、法術全都無法施展,只能和嘯月撕打成一團,從白刃戰變成肉搏戰。這兩位扭成一團在地上翻滾嚎叫,弄得塵頭大起,碎石亂飛。一會兒工夫,公子白他們在外圍觀戰的就只能看見一團發出各種聲響滾動的煙霧,不時還有頭盔、護臂、靴子、布片和大團的青色長毛出煙霧裏飛出來。五分鐘後,嘯月躊躇滿志地從煙霧裏走出來,「呸」的一聲從嘴裏吐出一塊破布,眉飛色舞地衝公子白說:「老弟,老哥我把龜殼給你扒下來了,順便連裏面的衣服也扒了,方便你解剖。媽的,這家夥一定從來沒洗過澡臭死了!」

    「大哥,多謝相助,兄弟日後一定補報。快坐下休息。小玄子,過來幫嘯月爺爺梳梳毛,你看看都亂了,還掉了不少。」公子白說。

    嘯月本來挺高興,聽公子白說他掉毛了,才注意到自己確實被屍王揪掉了不少毛,可把他心疼壞了,自己這造型可深受族裏的女狼歡迎,這次可算毀容了。又想起老爸的教導,嘯月趕緊對公子白說:「老弟,我老爸跟我說讓我多使用人性化的戰技,不要隨便用妖狼族的特有戰技,說是用多了妖狼族的戰技不利我的進一步提升。今天一高興給忘了,以後見了我爸可不要亂說,我可不想受罰。」

    「啊~~!只要你肯教我一點妖狼族的法術,以後你在使用你爸不讓用的法術,我就可以給你背黑鍋了,你看行不行?如果不行就算了,過兩天我正要到裂風伯伯那裏看望一下他,順道也向他匯報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嘯月只指導過公子白作戰的技巧,對於妖狼族的法術一點都沒傳給他,公子白每次提及,嘯月總找借口推托,這次讓公子白逮著機會了。

    「你可真會敲詐,不去犯罪真是白瞎了!」嘯月嘟囔著,「一切好說,趕快看看沒殼的烏龜把,過一會兒還得動手術呢。」嘯月算是默認了公子白的要求。

    場中煙霧已散,卻不見了屍王的蹤跡。李寵突然對嘯月大叫:「你把屍王撕碎了,把我爹的元神也給毀了,還我爹爹來!」李寵以為嘯月把屍王弄的屍骨無存,連帶絕塵的元神也煙消雲散,拉開架勢就要和嘯月動手。

    「天地良心,為了你爹的內丹元神我才費了半天勁把他的盔甲扒掉,搞的連我的光輝形象都受損,我發誓除了那隻手,那個殭屍連頭髮都沒掉一根。」嘯月也急了,費了半天勁還沒鬧著好,他可上老了火了。

    餘下諸位則是面面相覷,不知屍王何處去了。這時文老頭的聲音響起:「諸位,屍王已借土遁而走,他劫數已到該今日授首,請各位速至城東三十裏山谷內等候,我自有辦法迫他前去。」當方土地傳語,在場的沒有不信的,於是嘯月領著一幹人等通過妖力空間的空間轉移功能,瞬間來到城東三十裏外的一個山谷等候屍王自動獻身。

    可憐的屍王,他出世的時候正逢人界動盪時期,天災人禍紛紛降世,他也算作應劫而生,所以精通天道的各界勢力並沒有幹涉他的行動,只有身在劫中的人界法師們作為唯一抵抗他的力量存在。如今人界劫數已過,天下太平,他如果能順應時勢蟄伏不出還可以留得一命,可他卻沒這個覺悟,一心要東山再起,為禍天下,結果引動劫數禍臨自身。

    屍王被嘯月一頓狂撕亂扯護身甲冑被剝個精光,連裏面的衣服都破破爛爛幾近裸體,沒有了甲冑護體,外面還有眾多敵人環視,屍王在嘯月離開煙霧後做了四百多年從未作過的事逃跑。地行是殭屍生來就會的法術,屍王發動土遁趁著敵人視線不清逃之夭夭。正在暗自慶幸的他漫無目的的在地下穿行,起先碰到穿不過去的地方他就改道繞行,可是越走越不對勁,他也算是地行的老手,怎麼有那麼多地方過不去,再仔細觀察更發現自己走過的路線表面上七轉八折,實際上是被某種力量逼著朝一個方向走。在向前穿行了一會兒就更不像話了,前面、左面、右面、下面的土地都堅如精鋼,賭氣往回走沒想到後面的來路都被堵死了,留給他的出路只有向上一條道了,為了不成為花草樹木的肥料他只好鑽出地面了。事實證明如果土地公要算計一個殭屍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地行的時候陰他一下。

    公子白和嘯月一眾在文老頭指定的山谷裏等了半個多小時,公子白正和嘯月抽煙(嘯月絕對是被公子白帶壞的)的當口,屍王氣急敗壞地從土裏鑽了出來。屍王一出土就發現一群人(其實這群當中就公子白和陳玄兩個算是人)在圍觀他,並且全都笑的前仰後合,再仔細看正是找自己麻煩的那群人、鬼、妖的聯軍,其中笑的最變態的就是自稱律師的那個人,居然又拍大腿又打滾的嘴裏還奇怪的喊「裸奔」、「裸奔」,到底咋回事?屍王沒有被嘯月打懵,卻被公子白給樂懵了。此時一陣山風吹過,屍王有一百多年沒吹著自然風了,風過後不禁大奇,難道風也變味了,怎麼吹在身上感覺不對勁呢?屍王低頭一看終於恍然大悟,也差點背過氣去,原來自己赤條條、光溜溜,宛如剛出生的嬰兒一樣身無寸縷,白生生的肉身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和公子白眾人的目光裏。你想如果你半夜三更的突然看見從地底下冒出一長相不錯的裸男來是什麼效果,而一個裸男剛一出土就發現一群人在等著圍觀又是什麼心情?

    屍王此刻真是惱羞成怒,也顧不上出逃大計,也不考慮這麼一群人老早就等在這裏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了,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公子白一夥全都幹掉,撿回已經掉在地上變浮雕的四百多年沒洗的老臉。一道陰風平地而起,捲著山石、樹枝,更恐怖的是夾雜在裏面銷魂腐骨的陰屍毒火,屍王失去了護身甲冑不敢隨便拿他革命的本錢開玩笑,只得施展法術來個大面積無差別攻擊。公子白在地上打滾,嘯月耷拉著大舌頭還沒笑完呢,屍王的攻擊就來了,早就因為同僚被屍王謀殺而憋了一口氣的鬼卒們一直都沒機會出手,這次主角們都沒反應終於輪到他們出場了。二十個鬼卒揮手發出比夜色還黑的光華,二十道光華合在一處化成一隻白骨巨掌,巨掌一扇襲過來的陰風毒火立時瓦解。另外三十來個鬼卒出手晚了沒表現的機會,幹脆趁屍王法術被破又未施新法的空當衝過去刀槍棍棒、拳腳齊施,圍住屍王一頓痛毆。什麼是沒牙的老虎被犬欺,什麼是沒毛的鳳凰不如雞,屍王現在是深有體會。上天無路(屍王不會飛)、入地無門(土地公在下面等著陰他),深陷重圍,是他的真實寫照。

    屍王的身體雖然沒了盔甲保護,但鬼卒的痛扁只是讓他增添一點煩惱,傷不到他的根本,最讓他頭疼的就是公子白他們無盡無休的糾纏。而且自己所會的法術有限,一般的法術又奈何不了他們,歸根結底都是那個絕塵小道士鬧的,據說他的內丹和元神還在自己身體裏。媽的,要是一百年前讓我知道就好了,煉化了他的內丹我早就可以脫困橫行了。這幫家夥迫我甚緊,與其讓他們殺了我取走絕塵的內丹,不如行險一試。屍王被逼急了決定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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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鬼卒正打的開心,突然從屍王的七竅從噴出了濃重的黃褐色煙霧,鬼卒一接觸煙霧立刻被腐蝕,頃刻就有三個鬼卒被煙霧吞噬,七八個掉了手腳,餘下鬼卒一看勢頭不對馬上帶著傷者撤回了原地。只見屍王七竅中的煙霧越冒越多,煙霧凝而不散包圍在屍王周圍,形成以屍王為中心的半徑一丈有餘的半球體,霧色濃重屍王身影目力難見。接著煙霧緩緩內縮,同時把周圍的生氣、死氣統統吸收過去。

    公子白和嘯月在異變發生後就停止了笑鬧。嘯月一邊凝神看著煙霧變化,一邊對公子白說:「屍王所吐煙霧是他的性命根本——屍氣,殭屍全賴屍氣存活,殭屍殺人或者吸收陰氣也是用所得的陰陽二氣轉化為屍氣,維持生命和提升能力。屍王把本命元氣吐出來是要自殺嗎?往回吸又是幹嘛呢?搞不懂!」

    公子白也很納悶,如果說不想活了搞同歸於盡的把戲,現在也該把屍氣擴散,幹嗎吐出來又往回吸,噁心不說,簡直是脫褲子放屁——費二遍事(多此一舉)!

    「不好!他要煉化我爹的內丹增加功力。」李寵突然想明白了屍王的用意,「以前他不知道我爹的內丹在他體內,現在他知道體內有內丹卻不知在何處,所以他把體內的屍氣吐出,只留一絲保命,然後利用屍氣為工具,以自己的身體為目標把身體重新煉製,這樣就可以把體內的內丹一同煉化與他的身體融為一體,如果成功的話將集正邪法力與一身,那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王者無敵了,再想降伏他除非大羅金仙親臨。」

    「這麼嚴重!趁他還沒完成趕快廢了他!」公子白說完就要衝過去,卻被嘯月一把拉住。

    「你沒看那屍氣連鬼卒都給融化了,你直接衝過出不是找死嗎。對付屍氣這種陰毒、污穢的東西,必須是專門克制他的純正天罡,你不是正好會一點點嗎?為什麼不用呢?」嘯月怎麼著也比公子白多一百多年的知識,及時提醒了公子白。

    嘯月說的不假,公子白在和魔獸(詳見第四章)戰鬥的危及時刻,施展了那招「地煞」後,又開發了幾招刀法,天罡正是其中一式。施展天罡就是以長刀翠玉的極陰屬性為引,利用陰陽相吸的原理,引發純陽天罡克敵制勝。但是這招與地煞一樣威力巨大,公子白又不能隨意練習,還不能熟練控制,更不敢輕易使用,如果他能熟練使用早在地宮裏他就使用了,何必要費勁又擺陣又叫人幫忙的。嘯月的提議確實讓公子白犯難,為了消滅屍王是非用不可,但如果控制不住就連絕塵的內丹都一起毀掉,那樣李寵他爹可就形神俱滅,大羅金仙也沒法救了。

    「老大,不用犯難了。爹的本意就是除去屍王,如果不是後來出了變故,他拼著形神俱滅也會滅了屍王的。他的內丹如被這個屍王煉化後果不堪設想,與其那樣還不如毀在我們自己手上,你就放心施為吧,如果有意外的話爹和我都不會怪你。」李寵與公子白心意相通,沒等公子白出言就搶先說話,但一想到可怕的後果李寵不禁黯然神傷,事已至此只有祈求蒼天垂憐別無他法了。

    轉眼間,屍氣已經被屍王收回了一半,情況危急,儘管公子白顧慮多多也是不得不出招。喚出長刀翠玉,公子白凝神靜氣將心神與長刀融為一體,隨後長刀對著屍王虛空一指,一道無形刀氣立刻絞得屍王體外的氣團胡亂翻滾,同時也為天罡鎖定了攻擊的目標。接著長刀直指夜空,恰在此時空中一道利閃劈下,公子白手中的長刀突然消失無蹤,緊接著強勁的罡風和閃電從天而降直奔屍王而去。罡風圍繞著有如實質的屍氣團旋轉著,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氣體相互摩擦發出利刃刮骨般的聲響,罡風每旋轉一圈屍氣就削減一層。接連不斷的銀色閃電從屍氣團上方不斷的劈下去,每道閃電過後屍氣就散開一點。屍氣團越來越小,公子白越來越小心,現在他的長刀作為吸引天罡的媒介已經與天罡融為一體,通過對長刀的控制他可以操控天罡,天罡就是他的長刀,只是這種力量太強大,就像讓時遷去用魯智深的禪杖確實力不從心。

    屍氣越少罡風和閃電的相對力量越強,攻擊的速度越快。當屍王身體外的屍氣全都被罡風和閃電掃除以後,屍王發出了絕望的嚎叫,因為他自煉化了自己的部分身體,仍然沒有發現內丹的所在,體外屍氣全部消散,再也不能保護他,他的法術也無法完成。等待他的只要滅亡的命運。此時罡風和閃電的速度已經快得公子白無法分辨和控制,屍氣消失後一道罡風吹過,屍王身上的皮肉全都化掉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而在這具骷髏的胸腔裏赫然鑲嵌著一顆龍眼大小金黃色的珠子——蘊藏絕塵元神的內丹。但是公子白沒法停下緊隨罡風而至的閃電,眼見絕塵的元神內丹就要隨這副枯骨灰飛煙滅。李寵一直緊張地注視著戰局,眼見父親元神危在旦夕竟飛身過去,情急之下欲用身體阻擋閃電,其實以他的實力就是阻擋住閃電也只能落得個與父同歸於盡的下場,但當時他根本沒這個概念想也不想就衝過去了。

    眼見一場悲劇即將上演,在場諸位束手無策之際,突然一個嬌小的身影從斜次裏淩空飛出,硬將前衝的李寵拖了回來,同時一個道士閃到屍王的骷髏前用護體的紅光硬擋了天罡閃電,並十分鄭重地從枯骨之中捧出來絕塵的內丹。公子白趕緊收了長刀,散了天罡。道士也收了護體紅光,捧著絕塵的內丹來到公子白面前。沒等公子白開口,陳玄已搶先一步拜倒在地,口中大呼:「弟子陳玄給師父請安!」

    那道士示意陳玄站起身,然後肅容向轉悲為喜的李寵問道:「貧道茅山派第三十四代掌門清靈子,敢問您可是絕塵師祖的護法靈鬼李寵前輩?」

    「沒錯,我是李寵,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又趕巧救了我父親的元神?」李寵承認了身份,並反問了那道士。

    「在派內有歷代茅山弟子的檔案和畫像,絕塵師祖和前輩事跡已成楷模,百多年前失蹤亦是懸案,前輩尊容晚輩當然緊記於心。近日忽聞東北地方有人借仙聖之名行邪法斂財害命故到此查探,小徒陳玄又在今日午時電告弟子此處鬼怪為禍甚巨及得遇絕塵師祖的護法靈鬼李寵前輩之事,弟子兼程趕來,尋至此處恰逢殭屍體內有修道者內丹外露,弟子見形勢危急所以出手援救。難道這顆內丹是絕塵師祖所留?」清靈子回答了李寵的疑問,當聽出手上的內丹與絕塵有關不禁有些激動。

    「此事說來話長……。」陳玄馬上充當了講解員,配合著李寵向清靈子講起了故事。

    公子白和嘯月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緊要關頭悲劇變喜劇,還多虧陳玄這小子多嘴才成就了好事。李寵的父親的元神終於脫困了,屍王從此煙消雲散,空留下他的屍穴和上面不再鬧鬼的鬼樓。

    蘇氏企業得到公子白鬼樓不再鬧鬼的保證後,大膽地採納了公子白提出的方案,最先入住鬼樓的十位住戶可以無償取得房屋的產權,就是誰膽大先住進去房子白給的意思。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有膽大之輩入住,在一個月後他們宣稱居住在這棟樓裏無任何異常的聲明使該處住宅又被爭相購買。為了安慰劉意守那顆嚴重受傷的心靈,公子白透露點內幕消息給他,並在公子白的「保護」下他重新得回住房,而且是免費的。因為七號樓的住房都已經是裝修完畢,蘇氏企業趁勢提高了售價又狠賺了一筆。

    公子白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住宅,足有一百五十平的半躍層。雖然在人界有了自己的窩,他的私人的妖力空間可變成了公共場所,牛頭馬面看中了妖力空間快速傳送的好處,非得要在公子白的空間裏設一個連接冥界和其駐人界各處據點的中轉站,公子白無法只得在有限空間的一角做了安排,從此以後天下眾鬼無不知公子白大名,在以後又給他添了許多樂趣和煩憂。更有趣的是妖狼族真的派遣了使團到冥界進行了友好訪問,並且在諸如靈魂引渡、長途傳輸、刑罰設定等各方面達成了友好協定,公子白更被標榜為對增進冥、妖兩界友好關係具有傑出貢獻的新新人類。由於嘯月把公子白傳入妖狼族的肉類熟吃法大力宣傳,妖狼族還為他開創妖狼族飲食新觀念送了他一個食神的稱號。

    值得一提的是那個被屍王利用而不能超生的女鬼,由於公子白的關照冥界沒有抓她去枉死城,而是允許她留在本市地面,當然公子白作為她的擔保人要對她的行為負責。為此,公子白想了一個辦法。以女鬼的形象(當然是正常的人的形象,可不是厲鬼的形象)為原形蘇氏企業在小區的廣場上豎了一尊雕像,周圍種滿鮮花,並且以捐助的名義給女鬼的家人一筆生活費,女鬼了卻心事當了小區的保護神。於是,經常有小孩對他的父母說自己遇到危險(例如,失足摔倒)的時候總會有一個長得和雕像一樣漂亮姐姐出現幫助他,久而久之人們似有所悟,每當經過雕像時都會懷著感謝之情對它報以微笑。

    如果沒有任何值得你為之奮鬥的事情,即使能夠永生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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